縣里下來通知,各鄉(xiāng)鎮(zhèn)村支部書記集中學習一個星期,地點在縣委黨校。
接到通知,陌然去問了一下烏蒙村村長老莫,學習如果不參加,會有什么處理?
老莫緊張兮兮地說,縣里組織的學習,如果不去參加,支書的帽子隨時都會擼掉。
陌然就笑,不置可否。老莫似乎比他還緊張,擔心地問他是不是有事,不能去參加學習。
陌然沒肯定,也沒否認。
掛了老莫的電話,陌然在路邊扯了一根狗尾巴草,咬去頭尾,銜在嘴里。
村支書不算官,但在很多人眼里,卻如香餑餑一樣的愛不惜手。當農(nóng)民的人,誰都想把這頂帽子往自己頭上戴。做村長做村支書,是每個鄉(xiāng)下人畢生的追求。
村干部不算干部,但千萬別把他不當干部看。在行政序列里,沒有村一級的干部編制。盡管這個村干部在真的干部面前不值一提,但對農(nóng)民來說,是身份與地位的象征,是榮譽,是生命。也是財富與欲望的最完美的保證。
當然,更多的人明白,只要做了村干部,特別是支書村長,基本就等同于一個地方的土皇帝。
且不說上級各種各樣的撥款必須經(jīng)過其手,上級官員來村里考察指導,陪同與匯報的人,非此莫屬。
再說,當了村長書記,整個村的話事人,一樣的非此莫屬。打個簡單的比方,即便是去調(diào)戲村婦,似乎也是給人面子。被調(diào)戲的村婦非但不會感到屈辱,反而會覺得莫大的榮幸。這是農(nóng)村的悲哀,歷經(jīng)了幾十年的階級斗爭后的必然產(chǎn)物。
任何一個農(nóng)民,只要坐上了村長書記的位子,沒有一個人愿意主動退下來。事實上,村長與支書的任職,也沒有法律意義上的年限限制。通常只要不出大問題,不遇到強勁的對手,一旦選上去了,可能當一輩子,直至到死。
中國農(nóng)村,千百年來崇尚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心態(tài)。無論是過去的鄉(xiāng)紳,還是現(xiàn)在的村委組織,缺少勢力,在鄉(xiāng)下寸步難行。而這勢力,一方面是財富的擁有,另一方面就是暴力的存在。
鄉(xiāng)村就是一座寶藏,一座永遠也開發(fā)不盡的寶藏。無論是財富,還是情欲。
村一級的組織,是社會最基層的組織。社會的穩(wěn)定與老百姓生活的好壞,完全取決于什么人做了村長。在鄉(xiāng)下人的心里,村長就是一個村的家長。
家長想干什么,家里人只能緊隨其后,不可私自有主張,不可隨著性子胡來。即便有反對意見,也只能壓在心底。他們不會給你一個申訴的渠道,也不會給你創(chuàng)造一條通往真相與正義的平臺。簡單點說,他們所說的,所代表的,已經(jīng)將不同意見全部消滅。
陌然是無心插柳柳成蔭,陌家爹的愿望在他身上實現(xiàn)了后,陌然再想甩手不干,簡直就是要陌家爹的命。
一場大雨過后,塘堰都滿了。這場大雨,恍如甘霖。
世界變得清涼了許多,泥土的芬芳在大雨過后四處洋溢,天地間飄蕩著花草的味兒,人也神清氣爽了許多。
旱情得到解決,壓在陌然心頭的一塊大石被搬開。他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舒暢。
這段時間好像被靜止了一樣,什么都沒發(fā)生。吳太華書記沒來電話,秦園哪邊也沒消息。就是孟曉,也不見任何動靜。
大雨過后,旱情終于緩解。村干部也不需要日夜守水了。一切都安靜下來,仿佛沉睡過去了一般。千百年的農(nóng)村,還是循舊著靠天吃飯。他們很容易滿足,這一場大雨的到來,所有人都在感謝老天的眷顧。
越?jīng)]事,陌然感覺越心慌。他隱隱覺得,馬上會有大事發(fā)生。
可究竟會是什么大事,他心里沒一點底。
恰好縣里來通知,要求陌然這些村干集中學習。
通知說集中學習一個星期,而且是全封閉式。這就讓陌然不得不去找肖瑩,他這一去就是七天,萬一村里發(fā)生什么事,也有個人出面照應。
肖瑩聽完他的話,微笑著不出聲。
陌然就急了,問她:“你還有什么想法,跟我說。”
肖瑩似笑非笑看著他,半天才低聲說:“今天家里就我一個人。”
陌然心里一動,一口喝光杯子里的水,將杯子扔到一邊,笑嘻嘻地說:“我得把握好機會。”
說著,伸手攬過她來,不由分說去吻她。
肖瑩起初還掙扎,但立即欲拒還迎著他的粗暴。
肖瑩的身上很香,蕩悠悠的香味如同秋千一樣,將陌然的心一上一下的蕩起老高。
她調(diào)皮地咬著他的耳垂,舌頭在他耳朵邊掃過,他便如觸電一樣,整個人開始酥麻。
她躺在綠色的床單中間,就好像一朵正在盛開的爛漫花兒。
她微微閉上雙眼,鼻翼輕輕地動了幾下,恍如嬰兒一般的可愛。
陌然心情激蕩,心里奔騰著一萬匹矯健的馬。
“來吧!”她安慰著他:“我做好準備了。”
就好像一列火車轟隆隆開過,又好像萬丈懸崖上飛流直下的瀑布,他們幾乎在同時驚呼出聲,隨即緊緊摟在一起,任山崩地裂,似乎再也無法分開。
時間仿佛靜止,天地復歸寧靜。
他看著她紅潮未退的臉龐,心里涌起萬千柔情。
肖瑩莞爾一笑,捏著他的鼻尖,戲虐著說:“陌然,你是又一個齊烈。”
“他能與我比?”陌然不屑地說:“他齊烈有本事,能將你怎樣?”
肖瑩楞了一下,一把掐住他,抬起身子盯著他惡狠狠地說:“死陌然,你再說一次。”
她裸露的身子正對著他,讓他毫不顧忌地欣賞。她就像潮水退去后,裸露的一片沙灘。在沙灘上,留下他的一串足印,以及神秘海底隨潮水沖上來的驚喜。
陌然退去的熱潮又一次涌了上來。
肖瑩顯然感覺到了,驚叫一聲滾到一邊,扯過被子嚴嚴實實地蓋住身體。
“怕了吧?”陌然逗著她說:“老子是什么人啊?天下第一威武大將軍。”
肖瑩吃吃地笑,壓著被子不讓他鉆進來。
陌然便悄悄從被子的一角摸進去,一把抓住她無比骨感的小腿,威脅著她道:“不讓我進去,等下讓你求我。”
“我不要。”肖瑩還在吃吃地笑,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現(xiàn)在是我說了算。”陌然假笑著說,一把掀開她身上的被子,一眼看過去,頓時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