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玉經常和秦芳開玩笑,秦芳誤以為寧玉這個時候還要趁機調戲她,趕緊回道:“寧大哥,有什么話等我回來再說吧,我現在真的有急事。”
在秦芳即將走出大門的那一瞬間,寧玉直接從吧臺里面沖了出來,一把將秦芳給拽住。當著我們所有人的面,這還是第一次寧玉主動接觸秦芳的身體,至于背著我們有沒有做出什么不跡的舉動,這我們就不得而知了。秦芳頓時面龐緋紅,極為尷尬道。“寧大哥,你這是干嘛。”
寧玉臉上沒有半點玩笑之態,非常嚴肅道:“你信不信寧大哥?”
“啊,我,我信啊。”
“那好,你聽我說。不管你到底碰到了什么樣的急事,但你今天千萬不要去,往后延遲一天。不要問我為什么!”
“為什么?”
“我剛才都說過了,你相信我,就照我的話做,不要問為什么。”
其實,在秦芳的眼里,她也覺得我們這一群人有些奇怪。在剛開始以為我們是真正的游客,頂多玩個幾天就會離開,可這下倒好竟然將她的小旅館足足包下了兩月之久。再加上每天我們規律的外出出行,即便是一個傻子也能猜出來我們這一票人有故事。只不過,有一句話叫作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事不關己之事,放在心里就好沒必要說出來。所以,介于此,我們彼此之間聊天的話題內容僅限于每天見面的寒暄輕微的調侃,對于我們的身份從來都沒有向她表明過。
秦芳強行將寧玉的手臂拽開,道:“寧大哥,不要鬧了,我是真的有急事。”
寧玉似乎覺得自己無法將秦芳攔下,猶豫了半天,方才說道:“你是三方四正見煞,克星入本宮,孤依無相靠之女命。”
秦芳怔怔的盯著寧玉道:“你,你怎么知道?我以前的確算過命,那位給我算命的人也是給我說了這么一句。”
寧玉繼續道:“你克星入本宮,刑克六親,不止是父母,兄弟,丈夫,但凡是與你有親密關系之人,都會因為你的命格受到牽連。所以,如果我沒有猜錯,這正是你至今一個人守著這間旅館的真正原因吧。”
秦芳驚詫的看向寧玉,又看了看我們。“是。難道寧大哥也會看命相?”
寧玉突然鬧這么一出,必有其原因。只不過我對命相卜算之術太過粗淺,再加上我對秦芳生辰八字不知緣故,即便這個時候將視線故意停留在秦芳上下打量,竟然也不出半點門道來。“寧玉,這是怎么回事?”
寧玉沒有答我,沖著秦芳道:“既然都說到這里,那我就如實的告訴你,你今日見煞之日,如果是見生人也就是與自己有親密關系之人,必因你命格而受牽連,說得不好聽的話,可能會因你而死。如果是見亡人,你黑線入中堂,不能刑克自己將被克星反噬,也就是你可能會出大事。”
寧玉說的最后一句有一些隱晦,但是,我和吳化劉大富卻是聽明白了。而秦芳愣了半天還茫然問道:“我能出什么大事?”
我說道:“那你今天是去見亡人?”
“嗯。”
寧玉認真起來比誰都認真,耍賤起來比誰都賤。而在這個時候,無論他臉上還是眼神語調,都沒有半點開玩笑之態,再加上他直接說出了秦芳的命格,可見,絕非有假。
吳化平時里也喜歡和寧玉抬杠,當明白這背后隱晦,他也趕緊沖著秦芳問道:“秦大姐,你能不能說說到底有什么急事,就算再急,無非幾句話的事,相信也耽擱不了你多少時間。”
在我們幾人相應附和,秦芳旋即一一說了出來。
從她的口中得知,今日是急著趕回老家,而事件與她死去的弟弟秦漢有關。今天一大早秦芳就接到她母親打來的電話,最近幾天秦芳的母親時常夢見秦漢在夢里向她苦苦哀求,說是在這里住得不舒服,經常受人欺負,希望她能夠幫自己換一個新家。剛開始秦芳母親認為可能是自己思念兒子,所以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但她還是給秦漢燒去了不少的紙錢。然而,類似的夢境足足連續了七八天。就在昨天的時候,秦芳母親特意去了秦漢墳地看了看,可能是因為前段時間下過大雨,將秦漢的墳地沖垮了不少,而且還能夠依稀看到棺木。所以,今天一大早,秦芳的母親專程給她打來電話,讓她趕緊回去幫秦漢墳地張羅一下。
“事情就是這樣,我現在得趕緊回去,有什么事等我回來再說吧。”
“你是想死?”
寧玉再出驚語,嚇得秦芳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寧大哥,你瞎說什么啊。”
“我可沒有瞎說,剛才我就已經向你說過,如果今日是去見亡人,你黑線入中堂,不能刑克對方,自己將被克星反噬。說得嚴重一點,明天的今天,差不多就是你的祭日。”
“啊,寧玉大哥,你真的不是開玩笑,故意編話來騙我?”
我接道:“寧玉這個家伙雖然混蛋了一些,但是,他絕對不會拿這種事和你開玩笑。這樣吧,你就照他所說的去做,今日就留在這里,待明天再去不就行了。”
秦芳搖頭道:“那可不行,我可不想讓我弟弟都這樣了,還不能安息。”
寧玉道:“你是執意要回去?”
“必須回去。”
寧玉一臉嚴肅,但不知怎么回事,就在下一秒將視線落在我的身上的時候,就像似翻書似的,臉色立馬又變了。“都到這個時候了,我也不瞞你。秦芳,我現在向你鄭重介紹,這位夏乾兄弟的真實身份,可是一位身懷真本事的道士,你千萬不要看他年紀不大,但是,他的本領可是貨真價實。你既然要給你兄弟修墳,難道就不需要找一個這樣的人與你同行?”
我眨巴眨巴眼睛,在這瞬間完全沒有讀懂寧玉到底在玩什么心思。
“夏乾兄弟,寧大哥說的是真的?”
“啊,這,這個是,我是一名道士。”
“那可真是太好了。那現在秦姐就請你幫幫我行不行?”
“這個,如果只是墳被雨水沖毀,封些厚土其實就可以了。”正當我說完,寧玉沖我一個勁的遞眼色,然后又指了指秦芳。回想剛才寧玉所說的話,如果單單讓秦芳自己回去,依她三方四見煞再加上今天對她非常不吉利,就算看在有了些交情的份上,我只能馬上又補充道:“那好吧,我就陪你走一趟。”
“那好,我們現在就出發。”
“先等等,我和寧玉有幾句話說。”我趕緊將寧玉拉到了樓梯拐角,沖著問道:“寧玉,你到底在玩什么花樣?”
寧玉道:“你認為我是在玩花樣。我老實告訴你,我說的可都是千真萬確,依秦芳的命格再配今日的氣運,她單獨前往,必有災劫。再說了,你做為道門傳承,我相信你也不會見死不救吧?”
“可我們還有正事要辦啊。”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放心,該出現的時候,秘密自然會出現。因為,今天我總有一些奇怪的預感,只是一時猜不清這背后到底預示著什么。”
我和寧玉從樓梯拐腳出來,這個時候秦芳臉色上明顯沒有之前那般焦急,可能是因為得知我真實身份的緣故,隨她一同去能夠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這才耐心的等候。
還不等我向秦芳開口說走吧,寧玉突然又道:“小秦,你放心有夏乾他幫忙,一切都不是事。可是你這一走,足足很長時間見不到你,我這顆心仿佛都要碎掉似的,這樣吧如果你不介意,就讓我來當一當護花使者如何?”
“寧,寧大哥,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要給我開玩笑。”秦芳嬌嗔,臉色再度一紅。
“聽你這個意思也就是答應了。”
接下來,寧玉向賀長青李青他們說了幾句,他們四人則是留在了旅館,因為我要陪秦芳去她老家,寧玉也要跟著去湊熱鬧,吳化他們總覺得辦正事的人都不在了,他們哪里還有心情和賀長青他們留在這里,旋即,我們這一行總數八個人雇了一輛商務車得著秦芳老家出發。
秦芳的父親在她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這個世界,后來是她母親辛酸艱難的撫養他們姐弟長大。在兄弟與丈夫相繼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秦芳心里當然只有她在世的這個母親,原本是很想將她接到這里與自己相依相靠,可是終究抹不開自己命格的事,生怕因此牽連到她的母親身上,所以,這幾年來,秦芳每隔一兩天都會與母親通話,她自己只能逢年過節才能回家與母親團聚。
秦芳的老家所屬鳳陽縣轄下的一個小鎮,而小鎮離她們村步行差不多得半個多鐘,開車倒是很快。由于我們出發得晚,最后當到了秦芳老家的時候,都已經下午一點多鐘了。
以前由于窮,家里也失去了頂梁柱,秦芳一家三口都只能住在祖傳狹小的土胚房里。后來秦芳外出打工掙錢,再與他老公結婚辦起了小旅館,日子便由此逐漸的富了起來。于是,秦芳出了幾萬塊錢將之前的土胚房推倒,專程替母親修了三間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