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整整半個月我都在這家醫療設施極度簡陋的醫院渡過。雖然條件設施極為簡陋,不過,倒是讓我撿回了一條命。
在我清醒之后的半個月,每天迎對著吳化劉大富甚至是趙瑤瑤,都只是耐心詢問旋即敷衍而答。我知道我這樣不好,但是,我更想知道的是當日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我不斷的拼湊著腦海里的碎片,一片一片的將其交結,然后融合成為一張完整的畫面。經過無數次的拼湊,我記得很清楚,當日我的的確確是跟隨著瓦庫一干人等赴約而至,在面對著禹剛的威脅,我只好妥協進入了他的陣法之內。
接踵而至的事實是禹剛想要我的命,簡直可謂不擇手斷。在玄門陣中,我完全無法與他比肩,所帶來的結果就是我必須死。
可是,我不想死。
我腦海中的畫面顯得有些零碎,就是這一段,始終無法拼湊。
“小化,你能再說說剛時的情況嗎?”
吳化正在吃著香蕉,沖著我白了一眼,道:“乾哥,你前前后后都問了八百遍了啊。”
“不是,我腦子里有一些亂,你能不能再給我說說當時的情況。”
吳化三兩口將香蕉吃進了肚子里,將蕉皮扔在了床頭柜上,旋即道:“那我們就簡單說。當時你和禹剛先后進入他所布置的陣法,我和二師兄還有你的瓦庫大哥等人足足等了差不多半個小時,都不見你們兩人從陣法之中出來。就在這個時候,大富哥和我商量許久準備就在這個時候闖入陣法,可就在這個同時,陣法突然破解,出現在我們眼前的就只有一個血淋淋的你,除此之外,在你的身邊盡皆是大小不一的碎肉血跡。”
“禹剛呢?”
“乾哥,你不要跟我開玩笑,要不是你,禹剛怎么會死成那副模樣?”
“哪副模樣?”
吳化突然朝后退了退,怯生生道:“那些血肉碎片就是禹剛,是你殺了他啊。這家伙的確該死,只是,你讓他死,死得真的很慘。”
“是我?”
“嗯。”
其實,吳化已經不止三四次向我重復著同樣的片斷,只是讓我有一些想不通。我清楚禹剛的手段,依著我的能力想要擊殺他簡直難于登天,但是,為什么到最后竟然他會落到這副慘境。
我剛想到些什么,那腦海中熟悉的片斷陡然又憑空消失……
“我要出院。”
“夏乾,你還沒有完全康復,為什么這么急著要出院。”
“誰說的?”
我旋即拔掉輸液針頭,披上外套。“你們看我現在有什么事?”
“但是,夏乾兄弟,醫生說……”
我朝著陳晨白了一眼。“別說了,我現在已經沒事。陳大哥,你立刻和瓦庫大哥聯系,就說我要見他。”
陳晨朝著趙瑤瑤看了一眼,趙瑤瑤沉了半天,旋即點了點頭。待陳晨離開病房之后,趙瑤瑤說道:“的確也是,我們給瓦庫大哥帶來這么大的麻煩,現在的確是時候去拜會他了。”
他們不懂,根本不懂。如果不是經歷真正的生死邊緣,如何能夠體會我心中的一切。
我沒有和趙瑤瑤甚至烏雪他們說上什么,穿好衣服旋即就離開了病房。待趙瑤瑤替我辦好了出院證明,我們一干人等再次的回到了當日前往臘戌住下的酒店。在見到我們的剎那,那位之前有過幾次面緣的酒店經理,他的眼神之中似乎透露著一股驚詫和排斥。
但是,奈何老子有錢,有的是錢。既然開門做生意,我拿錢送上門,他敢不做我這門子生意。更何況,經過這段時間,他相必也知道了我一些許底細。
“大師兄,現在我們該辦的事都已經辦完了,我們什么時候回去?”
我看著劉大富,旋即將視線朝著趙瑤瑤烏雪他們看去。“代勇呢?”
趙瑤瑤道:“他正在努力的戒。”
“那就好。”毒品這種東西真的是不能沾,一沾一生即毀。既然代勇能有這樣的決心,那么我應該為他高興才對。“暫時還有一些事要處理,等處理完了我們再回國。”
我們來到臘戌的主要目的是營救陳晨和長勇,但是,哪知道在這個時候牽扯出一些麻煩。按照現在的情況,代勇和陳晨我們已經成功的營救,照此情況,我們應該盡快離開這里才對。可是,在醫院清醒的這段時間里,讓我明白一個道理,一個作為人的道理。
我心里有恨,一種前所未有過的恨。在禹剛斗法的這些片斷我業已記不清,可是,我依然清楚的知道,如果以我和禹剛單打獨斗玄門斗法,定然勝不過他。可是,最終結局禹剛死無葬身,那么,由此我能夠得出一個答案。我活著,自我有活著的道理。
人若犯我,天誅地滅。觸我之鱗,必誅!
因為掛牽我的安危,這段時間瓦庫都沒有返回興威,而是呆在了臘戌。所以,陳晨替我傳達的信息很快就傳到了瓦庫的耳里。差不多在我們返回酒店半個鐘頭左右,瓦庫帶著幾名小弟來到了我的房間。
房間之內,除我之外則是趙瑤瑤吳化劉大富以及那只鬼靈李開山,瓦庫知道是自己人,朝著他的手下示意,旋即四五名小弟退回到門外把守警戒。
“弟弟,快讓哥哥看看,你還有沒有傷著,如果有,我馬上找人把那家醫院的醫生給砍了。”
可能是真正的經歷過生死,我心境沒有以前那樣隨性,縱然如此,我心里仍然有著一抹感動。畢竟,我和瓦庫只是打來的兄弟,根本毫無血緣,可是他為了我的事,鞍前馬后勞頓不休。“大哥,我沒事。”
“沒事,真的沒事,那就好。”好像是徹底的將我全身上下檢查了一遍,瓦庫顯得很高興的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
從小到大,我只是和養父相依為命,從來沒有過兄弟情緣,甚至是兄弟庇護。突然之間多出了一個不同姓不同血緣的兄弟,而且更是將我愛護有加,我就算是鐵石心腸,恐怕也會因此軟化。“瓦庫大哥,謝謝你。”
男兒有三跪,一跪天,一跪地,再跪父母。可是在這個時候,我控制不住情緒,撲通一聲跪在了瓦庫的身前。他見狀臉色一陣驚詫,顯得非常慌忙的將我扶了起來。“弟弟,你這是做什么。”
“瓦庫大哥,在我清醒之后,我便知道了這段時間你為我所做的一切。我自幼無父無母,有一養父將我攙養長大,今時今日我是真正的將你當作親生大哥一般,所以,這一禮,你當之無愧。”
我再要跪,瓦庫率先將我拉了起來了。“你這是干什么,我不懂你們中國規矩,但是,我只知道,兄弟有難,作為兄長的當之無愧。”
“好大哥。”
“好兄弟。”
我的確在乎瓦庫,那只是因為他為我做了這么多事,而且還是全心全意,所以,由當初的不打不相識情愫瞬間改變。可是,因為瓦庫大哥百般疼愛,我當然不能害他……
我有一些失神,房間內更是鴉雀無聲……
“弟弟。”
“大哥,事到如今,我也就不向你隱瞞了。”
瓦庫愣了愣,喝了一口飲料,旋即道:“弟弟,有什么事,直接告訴哥哥。”
其實,依著我自己的猜測,我就知道瓦庫能夠配合,之所以如此,無非是我看穿了他做人的信念的和堅持。但是,我可以向天發誓,我并不是利用他這一點,而是,做為一個真正的兄弟需要坦露。
“瓦庫大哥,我想殺人。”
瓦庫再次端起玻璃杯,可就在這個時候,因為我這一句話被嗆了一口。除他之外,站在旁邊的吳化和趙瑤瑤等人都不禁的面露詫異驚色。
趙瑤瑤道:“夏乾,你要做什么?”
烏雪道:“夏乾大哥,你該不會是想找禹剛報仇吧,可是,他已經被你殺了呀。”
面對著眾口,我故意干咳了數聲,待氣氛冷靜下來,我沖著所有人道:“我要殺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