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倒也奇怪,在我們離開祖墳差不多五百米距離,不單烏云消散,雷鳴頓消,就連時先滂沱大雨都在一瞬間停了下來。
更讓我們出奇似乎剛才下雨的地方,其實就只是以聶家祖墳為中心,方圓數百米范圍之內……
一奇更比一奇,但是,他們根本找不到合理的解釋。
“別再耽擱時間,立刻返回祠堂。”
緊跟著養父的步伐,我們所有人二十多分鐘后回到了聶家山莊,而那抬棺的八人則是直接將聶啟遠的棺材抬到了聶家祠堂。
“今天真是怪事。”
“怎么了?”
“難道你們不知道?”
“打雷么,倒是剛才聽見了幾聲,不過,突然又停了。”
………………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當我們回到聶家山莊沒多久,口口相傳,沒過多久,差不多整個四平村的人都知道了我們之前所遇到的怪事。有一句話叫以訛傳訛,漫天蜚語。也就是說,一個人在沒有得到證實的情況下,將一件事傳遞給另一個人,最后原本事情的真相并非如此,倒頭來各說其道,流言滿天。
今天這件事竟也應了此句。
具體事情的真相只有我和養父知情,除此之外,就僅剩下周易天或多或少在我們談話之中了解部分。拋開我們三人,整個聶家上下甚至四平村那些人私下以口口相傳,一個傳一個,最終,直接將整件事神化了。
有人說,是聶太公當年積德行善做了好事,如今飛升成仙了。又有人說是聶太公的墓穴以前建在地龍之上,一直壓著那只地龍,如今聶太公搬家,所以,地龍才有機會喘口氣……
縱說紛紜,有說好的,明顯是故意想要巴結聶家,也有說壞的,越編越邪,但是,陰邪的事往往傳不過兩三人,就會直接被另一種說法否斷。
對于外面人的說法,我和養父壓根沒有心情理會,也不想去與他們解釋什么。在將聶太公棺材抬回聶家祠堂,養父趕緊讓人抬來了幾根板凳,將棺材放在了上面,旋即,就讓那八人退出了祠堂。
養父看著我,正準備說些什么,聶世杰領著聶家十幾口來到了祠堂,沖著養父抬手作揖。“張大哥,果然明不虛傳,明日落葬之后,我必定會好生酬謝。”
養父抬了抬手,說道:“聶老弟,此事免了,能夠成功請得聶太公回家全靠大家。你也知道,落葬時辰我已經定在了明日凌晨六點,而今天晚上聶太公則會在祠堂留宿一夜,如果你們沒什么事,還是不要來祠堂,以免讓聶太公睡得不安。”
聶世杰接道:“好好好,我們自然不會給張大哥添麻煩。”
聶世杰他們自己心里也很清楚,有些東西你不信,他偏偏就存在,又特別是像這種遷墳移棺之事,這其中有很多忌諱,養父自然也不可能一一言明,所以,他們只是在聶太公的棺材前放了一個火盆,一家老小上上下下各自前來燒了些紙錢就退了出去。
在他們走后,我趕緊沖著養父說道:“爸,你為什么不告訴他們啊?”
“縱然說了,他們也不會相信。”
周易天接道:“夏乾兄弟,你也是太小心了,你不是也看見了嗎,已經順順利利的將聶太公請回了家,無非只是在祠堂留宿幾個小時罷了,更何況有張師兄坐陣,又如何能夠出得了岔子。”
我倒也是這么想,只是,我心里那一股不安越來越強烈,讓我腦子里不斷的浮現一幕幕極為怪異的畫面。“可能,真的是我多想了。”
養父沖著周易天說道:“事無絕對,更何況是這樣的情況,凡事小心一些為好。你速去取來磨斗,以朱砂黑狗血混合在棺材上面彈好磨線。”
“是。”
周易天趕緊按照養父吩咐去取來磨斗,再以朱砂黑狗血混合研散倒進磨斗之內。“夏乾兄弟,要不你幫幫我?”
這個時候養父正在一旁邊拿出事先準備好的黃布,掐指念咒,全神貫注的在黃布上面寫著符印。我則沒什么事,所以,倒是沒有反對。
當我和周易天彈好了磨線,養父畫的幾張符印黃布也掛在了祠堂的左右兩邊。照這樣看來,幾乎上已經杜絕了所有的可能。所以,最后我們幾人松了一口氣離開了祠堂。
晚飯席間,聶家人無一不是借著這個機會奉承養父,如何的本事,如果的能耐。在吃完飯后,養父則是私下將聶世杰叫了過來。“聶老弟,聶太公好不容易能夠回一次家,所以,我希望你在你們聶家里找一個人去守一下棺。”
“守,守棺?”
“沒錯,一定要是聶家血脈。”
“這有什么說道?”
“倒也沒有什么具體說道,無非就是別讓聶太公太孤單罷了。總之,現在什么都不缺,惟獨缺一個守棺人。”
棺材放在祠堂,一個人守著棺材,而且要守到第二天凌晨五點左右,尋常人又怎么可能接受得了?“張大哥,難道你們不行嗎,又或者讓那個周易天?”
養父搖頭道:“守棺與守靈沒有什么差別,必須要聶家孝子賢孫,替他人絕不可代替。”
按照聶家孝子賢孫這種世代排列,其實,在養父的心里最理想守棺人就是聶世杰自己。雖然養父并沒有說明,但是,聶世杰想必已經能夠通過養父的神情覺察出什么來。“張大哥,我的情況你也知情,現在傷口沒完全康復,再加上如此熬上一夜,身體肯定是吃不消的,所以,能不能讓其他人代替?”
“其他人?”
“我兩個兒子。”
“只要是聶家后世子孫都可以。”
“那好,我現在就去安排。”
我不知道聶世杰最后以什么樣的手段說服的聶鴻宇,總之,最后定下守棺的人就是聶鴻宇一人。當我看到聶鴻宇出現在祠堂的時候,臉色之上明顯的有強烈的憤怨。除此之外,便有一抹難以掩飾的害怕。
明天早上凌晨六點,棺材就必須入土,這是養父看好最好的下葬時間。所以,在見到聶世杰帶著聶鴻宇來到祠堂之后,養父便率先的退出了聶家祠堂回房間休息去了。
“爸,你能不能別走啊……”
“這么大個男人,還怕什么?再說了,這里面的可是你的太爺爺,你就好好趁機盡盡孝道。”
當聶世杰離開之間,祠堂里就只有我和周易天兩人在收拾一些散亂的紙錢,準備裝好,明天還能夠派得上用場。就在這個時候,聶鴻宇朝著我們走了過來。“夏乾兄弟,聽說你昨天贏了不少錢呢?”
我點了點頭道:“是有這么回事,怎么,難不成你還要找我報仇啊?”
聶鴻宇好像突然來了興趣,道:“報仇倒是不敢,不過,我倒是想找你玩兩把,不知道你敢還是不敢啊。”
昨天我可是借著如意偏財符,才贏了那幾個保鏢,而養父得知之后,非常氣憤。縱然現在我有心想要在聶鴻宇的身上贏那么一點油水,可我還是怕養父責怪我。“算了吧,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休息,明早還得送聶太公住新宅呢。”
“夏乾!”
“干嘛?”
“怎么說我也是為了趙乾的事出力最多,好不容易有了想玩一玩的興趣,你竟然不賞這個臉,是不是有些太說不過去了?”
我還真的沒有想到聶鴻宇這個家伙會在這個時候提到趙乾,正如他所說那樣,在聶世杰答應了這件事之后,他就立刻為了趙乾的事去活動了,這其中的麻煩自然不必多。而我和養父之所以會接下聶家的事,其實全部都是因為想要替趙乾找一條活路罷了。如果現在我真的得罪了聶鴻宇,說不定這個家伙在我們將聶太公安葬完畢之后,暗中使一點什么陰招手段,功敗垂成,到時候我找誰哭去?
我說道:“聶太少爺,可是現在太晚了啊,已經九點半了,明早還得早起呢。如果你實在要玩,要不這樣等處理好聶太公的事,我再陪你好好的玩?”
聶鴻宇臉色頓沉,顯得非常堅持道:“不行,我就想現在玩。”
我操~你大爺!“既然聶太少爺如此有興趣,那我就舍命陪君子,不過,可得提前說好,最晚我們只玩十二點啊。還有,我身上可沒有現錢,要不就不玩錢?”
“好好好。不過,既然是玩牌不玩錢那就失去了樂趣。這樣,我們暫時先拿籌碼作賭,打完之后我輸多少馬上就結,你輸多少,有機會給我就行。”
“那好吧。”
周易天感覺沒自己什么事,收拾妥當之后正準備離開,聶鴻宇趕緊將他給叫住。“周易天,單是我和夏乾兩個人玩牌也有些無聊,這樣你也留下來一起玩。”
“可是,我身上也沒錢啊。”
“我剛才不是說了可以先記帳,打完之后,你們改日給我,我則是打完就結。”他說完,趕緊將懷里揣著的支票本拿了出來,擺在了我們的面前。“想贏多少,盡管來拿,我有的是錢。”
看著那一厚厚的支票本,周易天雙眼都散發著綠光。“好好好。”
緊接著,聶鴻宇讓人給我準備了茶水香煙還有一些零食,而這些人放下這些東西之后,就逃之夭夭了。
“玩多少?”
聶鴻宇指了指我說道:“就照他們昨天那么玩,不過,上不封頂。”
也就是一百的底錢,暗牌下一百,看牌的人就得翻倍下兩百,最終依然還是誰大誰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