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小春的死亡時間起算,今天正好是死了七天時間。這個七天在普通眼里倒是沒有什么,可是,在道法玄門之中卻被稱為頭七。
何為頭七?
人一般去世之后第七日,在俗世凡人的意識之中都會相信死者魂魄會以死亡后的第七天回一次家,再看最后一眼親人朋友。
而在這個同時,死者的家屬會為死者供上一份香飯,一些茶水,一些糕點,讓死者安心上路順利過渡奈何橋。除此之外,還會燒上一些紙錢,做為引路錢。
說來這引路錢又有說道。
傳說中,閻羅王下有二使,合起來叫勾魂二使,一名叫白無常,一名叫黑無常。這兩名鬼差位列十大陰帥之列,除了身負閻羅王勾魂之命,卻還擁有著世人之貪財之心。所以,這引路錢并非是為死者所用,而是為了能夠買通這兩名勾魂二使罷了。
我不知道幾天之前,養父最后又和小春父母說了些什么。不過,在進入小春家的家門時候,已經看見在房屋的正門正梁上貼上了養父的一張黃符。
當小春父母看見養父我和們一行,直接從堂屋之中快步迎了上來。雖然子命已消數日,但是,如今依然能夠看見小春父母臉上神色憔悴以及眼角余淚。
試想,親子之逝,哪一個父母又何嘗不是如此。
“張大師,你來了,請。”
這幾天時間,養父都留在了安平齋教我們道法玄術,所以,縱然有心,也是無法來關照小春一家。而在我們進入堂屋的同時,已經能夠看到桌案的上面放著一張小春生前照片,四周燃有香燭,下面供著食物糕點,最為主要的是,整個堂屋里里外外都貼了不同種樣的符箓。
一個身穿道袍手拿扶塵的道士正在靈堂下方口里念叨著什么,但是,在我注意力之下,我竟然發覺這個家伙不時的透過余光來打量進入堂屋的我們。
看著主人對養父禮遇有加,這個時候這個道士好像有些坐不住了。念了一語的同時,突然起步朝著我們走了過來,旋即,目光直接鎖定在了養父的身上。“無方見過張師叔。”
我起初起為是道士認出了養父的身份,在這個時候突然登門必然是出于挑釁。但是,沒想到他竟然在這個時候主動朝著養父行了一禮。
眼前這個道士嘴上留著八字胡,看神情模樣頂多不過四十左右。單是以他的模樣來看,的確是太過普通,根本無甚稀奇。但是,他偏偏在這個時候稱養父為師叔。據我所知,在我與養活生活的這二十年時,我的印象里可真的就沒有這么一位面孔。
養父點了點頭。“無為師侄,這幾日勞煩你了。”
無為神情恭敬道:“張師叔之意,無為如何膽敢違逆。”
“好好好。此事業已功得圓滿,接下來之事可否交付我來處理。”
“張師叔之命,自當遵從。”
這個時候,不止是我,甚至吳化和劉大富都不禁在無為我養父的臉上多停留了好半天。然而,最終因為如此場面而震懾之人卻并非我們這些人,而是小春的父母。
小春父母雙方的親戚已經用過了晚飯,原本是準待下小春下葬,卻沒有想到因為經過養父的指點,無為在這幾天里根本就沒有吐露出一個合適下葬的日期。所以,這些一干人等在吃過飯后差不多都已經先回去忙自家事務去了。
小春的媽早已忍住的眼淚又一次淚了出來,撲通一聲,跪在了養父面前。“張大師,我兒死得冤枉,你可一定要為他做主啊。”
養父將她攙扶而起。“逝者已矣。你放心,我張某人自當竭盡全力而為。”
我們來的時候還不到晚飯時間,中間還由于堵車緣故,差不多將近兩個小時才到小春家。小春父母趕緊為我們簡單的準備了一桌飯食。
“張大師,雖然這幾天本市沒有再出現這樣怪詭的案件,但是,單是這兩件案件我已經被頂頭上司壓得幾呼喘不過氣來。之前更是詢問過你,但是,你卻讓我稍安勿躁。今日,你是否已經有了辦法?”
聽著王剛這一番言語,養父抹了抹嘴,平靜道:“我自前不是說過,讓你見一見真偽嗎?”
“你的意思?”
“時間未到。”
當我們吃過飯后,小春家的親戚已經走得七七八八,這個時候,留在這里包括我們這一干人等在內,不超過二十人。
養父向我詢問了時間,旋即,朝著無為示以眼色。
我本以為養父準備開始行動,一展玄門奇法,卻沒有想到,養父的這個眼神僅僅只是讓無為所帶來的小道士繼續念超渡經文。
時間在無形之中消逝,在這其中王剛已經已經超過三次以上接到了電話,雖然無法聽到他與電話之中人的對話詳情,但是,但看他的神色,似乎已經能夠難到幾分。
“張大師,你到底要干什么,你能不能給我適量的透露兩句,讓我心里至少有一個底啊。”
“與你說了,又有何用?”
被這一嗆,王剛臉色顯得更為復雜,更有幾分懷疑自己是不是不應該讓養父介與此事當中的意思。
其實,就連我和吳化以及劉大富都不知道我們這到底是在等什么,詢問養父無果之后,我們只得以閑聊打發時間。當然,在這個過程中,吳化是將小樂完全的掌握在了自己的視線范圍之內。
又不知過了多久。
人數再一次逐漸散了些。
養父和無為簡單交談一陣,旋即,無為將小春父母找了過來,說了一下關于最為合適下葬的確切時間,旋即,在小春父母的帶領下,讓無為等人再次暫居到了附近的一戶鄰居家里。
在小春父親回來的同時,養父終于有了行動,將事先準備好的道袍穿在了身上。說實話,從小到大,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養父穿道袍,倒還真的有那么分意味。
“引魂歸途,不相干人等,立刻回避。”
有可能是養父趁著我們不注意事先與小春父母叮囑了一番,在這個時候聽到養父的話,留下來的這幾名親戚鄰居直接就離開了,生怕瘟神纏神似的。
養父借用無為之前所擺設的法臺,扶帽持劍,面無表情。拿出數道黃符的同時,口里默念著咒訣。
小春父母并沒有感覺有半點害怕的意思,眼神之中竟然帶著強烈的期盼,跪在了法臺的下方。
可能是王剛第一次切身參與這樣的事,所以,這個時候,王剛幾乎是全神貫注注視著養父一舉一動。
“亡者,何小春,時年八歲余五天,夭亡喪命。今日本法道特開陰路,借陰還陽,切隨此之路,以陰還陽。急急如律令。”
幾道黃符燃盡,再隨著養父幾度咒訣落下,我們幾人竟然能夠非常清楚的感覺得到一股陰冷氣流,似乎好像就籠罩著整個何家宅院,顯得陰森恐怖。
養父突然雙足一點,跳出了法臺,手持著一柄桃木劍,看似舞劍越在引魂。
“開法道。”
一張黃符燃盡的同時,養父趕緊拿了一大把紙線揚空一撒,最終,都落在了火盆之內。
“鬼神二使稍停片刻,茶水糕點錢冥供上。”
我之前按照養父的提示,趕緊從旁邊將事先準備好的茶水糕點放置在了養父指示的地方。養父朝著示以眼色,我趕緊急速退下。
“何小春,魂來。”
養父手中掐訣,劍化流光,這一引一語的同時,我單是以我這雙眼睛已經能夠十分清楚的看見從籬笆院完有一個弱小透明的身影顯得有些茫然的朝著院內走了過來。
隨著他這一步一落,陣陣陰風旋即變幻,時烈時驟。
我所能夠看到的這一切,僅僅只能代表我個人,以及正在做法的養父,并不代表其它人。當然,由于這段時間與我們親近太多的緣故,吳化和劉大富一直都沒有親眼看過這種陣勢的前提之下,已經非常相信何小春的亡魂在隨著念著咒訣指訣牽引的同時來到了這里。但是,換作一個以前本來就不相信鬼神的王剛,他此刻臉上竟然浮現出了難以言語的怪異笑容。
“何小春之母,林氏上前。”
何小春的母親在聽到養父叫她趕緊上前,養父化了一碗符水讓她喝下,她也沒有半點猶豫將其喝下。旋即,養父又叫何小春的父親上前,同樣喝了一碗符水。在這之后,養父用了一手我已經非常清楚的借陰陽眼的手段,暫時開啟了何小春父母陰陽眼的神通。
我十分清楚的看見一個弱小的身影從我的身邊走過,最后,來到了法臺之前。在養父言畢話落的同時,何小春的父母看到了何小春的亡魂的時候,不由失控的將他抱在了懷里痛苦而起。
王剛看得十分莫名其妙,趕緊坐到我的身邊,低聲的朝著我問道:“夏乾,他……他們這是在干什么啊?”
看著眼前的局面,我心里也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小春的亡魂此刻就被他們抱在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