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宋開著車停在了安平齋門口,他此行前來的目的就是接養父去劉府。原本我和吳化也想跟去,經過養父一番訓斥,我們知趣的留在了安平齋。
就在養父前腳剛走,劉大富抗著大包小包的行李來到了安平齋,從他的口中得知,他已經將家里的事處理妥當,現在正式前來跟著養父學道。
第一次見到劉大富的時候,給我的第一印象,這個家伙不愛說話,顯得有些冷酷不近人情。除此之外,由于臉色黝黑,理著一個平頭,穿著又不是怎么講究,乍眼看上去有四十歲的年紀。
其實,從他的口中得知,他目前準確的年紀只有三十五歲。
放下行李,劉大富直接朝著我行了一禮。“大師兄。”
我被他突然的舉動搞得有些懵了,但是,事實上的確是養父先收我為徒,然后,才輪到他和吳化。在道門原本就講究尊師重道,長幼有序,所以,這一聲大師兄我當之無愧。
吳化伸出手戳了戳劉大富。“你光叫大師兄,還有我這個二師兄呢?”
在這個時候,劉大富腦子轉得非常靈光。“什么二師兄?當時是師父同時收的我們,根本就沒有排資論輩。現在我們好好來理一理這個二師兄到底該是誰當最合適。”
“我年齡比你大,就算我們沒有同時拜在師父名下,那么,正常情況,你是不是應該管我一聲劉大哥才對?正是因為我們又是同時拜在師父名下,出于當時的情況,沒有準確的定位誰先誰后,那么,我們就以這種最基本的推理方式,我比你大,你就該管我叫一聲二師兄。”
吳化正想反駁,劉大富趕緊露出一臉兇相。原本吳化就有些懼怕他,再加上這露出一臉兇相,吳化剛要脫口的話又憋了回去。
劉大富顯得有些得意,反手戳了戳吳化。“見到二師兄還不行禮?就算不行禮,你總得招呼一聲吧。”
吳化將求助的目光看向我,希望我在這個時候說點什么,替他保住二師兄的位置。但是,我覺得劉大富說的也沒錯,所以,我打心里底就不想幫忙。
“二,二師兄。”
“乖。改天給你買倆糖吃,哈哈。”
一向看上去冷酷鐵面的劉大富,在這個時候面露喜色,喜于調侃。如果是換作以前,恐怕這是一件極為艱難的事。然而,正是由于最近發生的一系列事,失去了親人的他最終好像明白了活下去的意義,反倒改變了心性。對于他來說,這或許是一件好事。
吳化心里有些憤憤不平,突然想到了什么,趕緊轉身跑到小樂身邊,將他身上的定魂符取了下來。“別以為你一兇我就怕你,現在我有小弟罩著我,要不這樣,我們以武力定長幼,你如果能打得過小樂,我就讓你當二師兄。”
朝著小樂瞄了一眼,劉大富臉上的喜色陡然一沉,連我爸暫時都無法對付這只小樂僵尸,他又怎么可能打得過?
我趕緊圓場,道:“這樣鬧下去,大家都不痛快,就這樣吧。我是你們的大師兄,劉大富就是你的二師兄,你就是我們的三師弟。”
“乾哥,你。”
其實,什么二師兄三師弟,根本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能夠以現在這種心情彼此面對。在一陣嘻鬧之后,我主廚劉大富幫忙做了頓豐富的晚飯。
吃過晚飯后,我們幾人閑得有些無聊。不過,在這個時候,我腦子里有些清明,自從經歷了石山村這件事,我才明白如今我的道行真的是太淺太淺,這幾天又浪費了太多的時間,所以,我決定不能再繼續浪費時間,應該利用好每時每分好好修煉,否則,恐怕一直都需要躲在養父的名下難以有所作為。
“我既然是你們大師兄,現在我就以大師兄的身份來教你們入門課。”
五禽戲是養父傳我的入門課程,當然,目前我還無法達到養父那樣融會貫通,只能將大概的身形走法和動作牢記于心。不過,教吳化和劉大富應該還不是難事。
在我一遍一遍的演練之后,吳化和劉大富也開始練習了起來。倒是讓我吃驚,又或者是因為劉大富以前在部隊里呆了幾年的緣故,學起來非常快。
養父是第二天早上被唐宋開車送回來的,我們好奇的問了他幾句,他也簡單的說了個大概。總之,就是徹底的送走了牧娟,不過,當我問及萬柯良和吳文山這兩人,養父卻一個字也沒有提。
接下來幾天時間里,養父先是分別的指點了我們一下五禽戲,又給我講解了一套咒訣,隨后便說有事要離開幾天。不過,他并沒有說到底是因為有什么事要離開。
在這幾天,我們三人完全浸入到五禽戲的演練之中,其余的時間我就翻閱道藏,按照養父的臨走之前的講解提示,修行著咒訣。
就這樣平靜的渡過了四天。
這一日,還是早上九點鐘左右,我們三人正在二樓陽臺上練習五禽戲,聽到樓下傳來了敲門聲,我站在陽臺上朝著大門口一看,臉色愣了一下,因為,停在門前的是一輛警車,而正在敲門的人則是王剛。
我們與王剛的交集僅限于上兩次尸體風波而已,如今已經隔了好長一段時間,他突然專程來到這里找我們,莫非正是因為上次的事么?
我連忙下樓,打開門請王剛進來。我替他倒了一杯水,問道:“王隊長,你這是有什么事嗎?”
王剛并沒有喝水,自顧的說道:“因為我聯系不上你,所以,今天專程來這里。”
“不好意思,最近換了號碼。對了,你找我是因為上次水庫的事?”
王剛搖了搖頭。“我想請你幫忙。確切的說是想請你爸幫忙。”
劉大富插話道:“我師父不在家,有事出去了。”
王剛這時才注意到劉大富和吳化,我趕緊的簡單的做了個介紹,就在這個時候,王剛又注意到了在墻角筆直著著的小樂,因為被貼了定魂符的原因,小樂根本一動未動。
我趕緊擋住了王剛的視線。“我爸的確有事出去了。不過,你找我們幫忙,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
王剛臉色有些復雜,忍了好久,最終說道:“雖然你爸不在家,或許你也能幫我們。此次前來的原因是關于一個案子。”
王剛所管的都是刑事案件,既然是一個案子,那么,必定是鬧出了人命。但是,正常邏輯來論,就算出了人命案件,也不需要我們這種人幫忙才對。
“王隊長,你該不會是開玩笑吧?”
“我當然不是開玩笑。”王剛喝了一杯水,潤了潤喉嚨,說道:“這件案件太過蹊蹺,總之,目前來說有些不太合理,所以,我希望你能夠幫上一點忙。”
“到底是怎么個不合理?”
“一時半會我也說不清楚,這樣吧,如果你沒有要事,能不能與我走一趟,等你到了那里到時候一看就知道了。”
我們能有什么要事,這幾天來除了我們幾人大活人外,根本就人來照顧我們的生意。當然,像我們這種生意說實話,最好越少越好,這是我心里話。
“那好吧,我就跟你走一趟。”
“我也去。”
“那我也去。”
在安平齋呆膩了,吳化和劉大富趕緊搶道。我背過王剛朝著小樂所站的方向通過眼神的示意,意思是我們都走了,那么,這個家伙怎么辦。因為定魂符維持的時間有限,想要完全掌控他目前最佳的辦法就是定時的換符。
吳化道:“這有什么,讓他跟著去不就得了,反正,他聽我的話。”
我雙眼一瞪,意思是這是不是開玩笑開大了,萬一到時候這個家伙失控了怎么辦呢。可是,我話還沒有說出來,吳化趕緊跑到樓上拿了一個大帽子,然后,衣服之類的快速的套到小樂的身上。
“乾哥,我替他打扮得還不錯吧?”
王剛也有些奇怪,一雙眼睛不時的停在小樂身上,但是,一時之間,他又說不上來哪里不對勁。“他也是你的朋友?”
我硬著頭皮點了點頭。“他叫小樂。”
“沒事,都去吧,反正車里坐得下。”
我背著王剛瞪了一眼吳化,可是,這個家伙像是沒事人似的,指使著小樂跟著他出門,然后,鉆入到了警車里。
最后,我也只得關上門跟著擠入到了警車里。在路上,我幾次詢問王剛,到底他最近碰到了一個什么案子,竟然會專程來找我們幫忙。
然而,他支支唔唔半天,反正沒有正面回答過我這個問題。
我心里非常納悶,按理說王剛已經很清楚我和養父到底是干什么的了,在他這種受過高等教育又從事的警察這個職業來非常排斥我們才對。然而,想到這里,我隱隱猜到了什么,心里有一種莫名的不安。
王剛開著警車帶我們來到東門一幢私家建筑,二層小洋樓,各方面的條件非常不錯,這家主人顯然肯定是個有錢的金主。
不過,這個時候在房子外面已經拉起了警戒,時不時的能夠看到警察進進出出,這其中還有我以前看到過的法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