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牢牢的將養(yǎng)父在這個時候所說的每一個字像是烙鐵一般印在心里,如今養(yǎng)父已經不吝指點,這對我于來說簡直比中了彩票頭獎還要高興。
當然,處于現(xiàn)在的環(huán)境,以及此刻的狀況,我只能將這股喜色暗藏心底。按照養(yǎng)父的指點,我盤腿席地,雙手掐訣橫抱于懷。
不過,由于這里是十二鬼魂以自身道行布置的鬼道,在這里面邪氣太過強盛,以至于,我嘗試了七八次之后,方能微弱的感應到天地之間似乎有一股無形的氣流以極為緩慢的速度朝著我聚攏而來。
這就是天靈之力,一旦將其納為體內,就能夠將其為之使用,在道門統(tǒng)稱為法力。
對于這一層的意識,在以前我是根本毫不知情,本以為是依圖照搬,按著同樣的手式掐訣再念出相對應的咒訣,就能夠發(fā)揮道門中法咒的威力。而現(xiàn)在才終于明白,所謂的法力也需要天地靈力的支撐,一旦體內的法力消耗殆盡,就算是擁有再高層法力修為的玄門高人,所施展出來的也無非只是形同虛設的空架子,根本不可能發(fā)揮出法咒玄術的威力。
剛才我冒險而為施展出金光神咒,已經將我身體之內不知不覺間儲存的法力消耗一空,而我自身的道法修為太淺,金光神咒維持的時間也非常有限,在平靜了將近十分鐘左右,那一層猶如夏花絢爛的光芒終于徹底消失。
經過短暫的調息,養(yǎng)父的精神狀況略有恢復,而我也趁著這個機會學會了如此調息恢復法力,當然,由于我對這一切都是處于未知的情況,沒有經驗和極高的悟性,所恢復的法力非常有限,恐怕頂多能夠再施展一次最基本的護身法咒了。
金光神咒消失的這一刻,五只骷髏頭終于意識到了機會的來臨。不過,由于之前被金光神咒迎頭一擊,強大的威力已經使得五個骷髏頭骨之上布滿了無數(shù)條裂縫,恐怕稍許力道,就能夠將其擊碎。
但是,像這樣的機會我和養(yǎng)父根本不可能會有。
在五個骷髏頭眼里,現(xiàn)在恐怕對付我和養(yǎng)父是絕佳的機會,但是,情況與剛才有些相似,分明就有機會解決掉我們兩人,偏偏在最關鍵的時候,我施展出了強大的金光神咒。所以,在現(xiàn)在它們雖然想要將我們挫骨揚灰,但卻也不想再重蹈覆轍。
養(yǎng)父從我手中拿過銅錢劍,一面警惕骷髏頭的舉動,一面從黃布包里拿出香燭將其點燃,旋即,又從黃布包里拿出三符箓放在香燭面前,做完這一切,養(yǎng)父立刻圍著臨時搭起的香案,來回走動的同時掐訣念咒。“天雷尊尊,龍虎交兵,日月照明,照我分明。今弟子張道義,奉天執(zhí)法,調請?zhí)毂鞂ⅲ乇貙ⅲ癖駥ⅲ俦賹ⅲ謇咨駥ⅲ羷t行,急急如律令。”
咒訣完畢,養(yǎng)父以銅錢劍撩起放在地上的第一張符箓。“請。”
我對請神術十分好奇,這個時候幾乎是瞪大著雙眼,只是想弄明白這請神術到底是怎么回事。然而,當銅錢劍上貼著的第一張黃符緩慢的自燃之后,差不半分鐘我都沒有看到養(yǎng)父有任何變化。
失敗了?
難道以養(yǎng)父的道法修為,竟然請神還會失敗?
養(yǎng)父臉色刷的一下變得猶為蒼白,當意識到第一次請神失敗,他立刻又撩起第二張黃符。“再請。”
這一次黃符燃燒的速度快了幾分,不過眨眼之際,黃符就變成了灰燼,然而,時間又過渡了半天分鐘,養(yǎng)父不單沒有半點變化,甚至,張口就連吐了幾口鮮血。
我的好奇心立刻被眼前的事實而置之腦后,靠上前來扶著養(yǎng)父說道:“爸,不試了,再想想其它辦法。”
養(yǎng)父看了我一眼,使出手勁力道將我一推就推到了泥沙地上坐著,他似乎非常不甘心,顧不得將嘴角的血漬擦拭,直接又撩起最后一張黃符。“再請。”
我沒有想到請神術如此難,憑借養(yǎng)父的修為道行竟然已經連續(xù)已有兩次失敗。當然,我深信養(yǎng)父施展此套神通絕對不會是第一次,而現(xiàn)在請不來鬼神天將的原因無非是因為養(yǎng)父身體太過虛弱,法力消耗過劇所致。所以,對于養(yǎng)父最后的這一次嘗試,我說心里話已經根本不抱任何希望。
奇怪的卻是剛才養(yǎng)父兩次嘗試請神,兩張分別化為灰燼的黃符只是飄落在地面,而現(xiàn)在當黃符自燃化為灰燼之后,落下的灰燼竟然直接鉆入了泥土,片刻之后,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坐在養(yǎng)父的側面,此刻,能夠看到養(yǎng)父臉上閃現(xiàn)一抹十分燦爛的笑容,而這笑容猶如夏花綻放,來得快去得也快。
我?guī)缀跤蟹N喜極而泣的感覺,驚道:“爸,你這是成功了嗎?”
養(yǎng)父沒有回答,而是閉著雙眼,猶如石化一般怔在原地。過了差不多半分鐘左右,當他再次閉開雙眼回過頭朝我看來,我從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一種陌生,除此之外,在那雙眼神之中似乎有某種魔力,讓我根本無法與之對視。
養(yǎng)父回過頭去,視線落在自己雙手身上的著裝打扮,最后,看到手中緊握著的銅錢劍,他不由一聲冷哼,由空一擲,銅錢劍像是一枚離弦的箭,直插開際,而后,以拋物線的軌跡極速下降,我看得一驚,但是,下一刻,我身體本能的朝后一退,銅錢劍直接就插入我面前的泥沙之內。
“這個玩意我看著礙眼。”
養(yǎng)父的聲音已經變得不再熟悉,而是一種冷酷冰冷,讓我有種不寒而粟。我心中猜測,養(yǎng)父的請神術應該已經湊效,而這個被請來的到底是誰我也不知道。看著養(yǎng)父這把珍貴的銅錢劍就這樣沒入污垢的泥沙之中,我趕緊將其拔了出來,旋即,有一種畏懼的心理,朝后退離了幾步。
等了大半天時候,五個骷髏頭也未曾見我和養(yǎng)父有半點異動,心中的擔憂或許已經降到了最低點,知道我們極有可能是虛張聲勢妄想拖延時間,這個時候早已按奈不住報仇,直接以極快的速度朝著養(yǎng)父飛了過來,想要在片刻之內解決掉我們兩人。
“游離鬼魅,不知死活。”
養(yǎng)父的聲音冷酷到了極致,一聲冷哼的同時,養(yǎng)父的身形陡然間懸空飛離了起來,以難以想像的速度直接就避開了五個骷髏頭的攻擊,當五個骷髏頭意識到攻擊目標逃走,立刻在鬼道之內搜尋起來,可是,連他們都沒有想到,養(yǎng)父的速度比它們這個在這里擁有絕對控制權的骷髏頭來說,還要快上好幾倍,早已懸停在眾骷髏頭的上空。
“冥頑不靈。”
養(yǎng)父右手一攤,一團黑氣乍現(xiàn),當他揮手之間,這一團黑氣無限的擴大,直接將五個沖飛而來的骷髏頭牢牢包裹其中,隨后,在我肉眼可視的情況下,碩大的骷髏頭竟然逐漸縮小,最后,竟然變成十分迷你版的骷髏頭骨。
養(yǎng)父右手一招,這團包裹著五個迷你版骷髏頭骨的黑氣直接又回到養(yǎng)父的手中,接下來,養(yǎng)父僅僅只是五指并擾,稍些力道,五個骷髏頭傳出骨骼擠壓的聲響,眨眼之際,就變成了骨灰渣,順著養(yǎng)父手掌縫隙揚揚撒撒彌漫空中。
轟隆隆。
亂石塌陷,血池翻滾,飛沙迷眼,就好像世界末日一般……
當我再次睜開雙眼已經可以確認又回到了宅子的后院,而養(yǎng)父就站在我前方,突然身形一轉,他整個人立刻軟癱在地上。
“爸?”
養(yǎng)父臉色猶如白紙一張,血色毫無,不過,此刻他看向我在這張蒼白毫無血色的臉上卻是浮現(xiàn)一抹笑容。“怎,怎么樣,爸是,是不是很厲害?”
我當然知道,剛才所有的一切都是養(yǎng)父請來的某一位大能之人,以強大的實力修為輕而易舉的解決了五個骷髏頭。這一切的功勞說到底,都是那一位大能之人,但是,如果不是養(yǎng)父動用法術,又怎么可能會有這樣的結果,我們又如何能夠從鬼道之內逃生。
“爸,你厲害,太厲害了。”
養(yǎng)父嘴角微揚,下一刻,由于失血過多,消耗劇大,雙眼一閉直接昏了過去。
我趕緊背起養(yǎng)父,喘著粗氣,直奔宅子大門。
吳化數(shù)次想要進入宅子里查看究竟,終究是擔心在他離開之際,宅子里的鬼魂會對汪林下手。在見到我背起養(yǎng)父出現(xiàn)在宅子大門口,他一顆心總算是落下地來,連忙從車內跑了過來,目光落在養(yǎng)父身上,擔憂道:“張大叔這是怎么了?”
處于現(xiàn)在的情況,我根本沒有時間與他解釋什么,在他的幫助下,我將養(yǎng)父放回到了車上,看著幾乎快要睡著的汪林焦急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的情況怎么樣,還能不能開車?”
汪林揉了揉眼,朝著自己右小腿看去,說道:“奇怪,現(xiàn)在根本就不疼。”
汪林被小鬼咬下那么大塊血肉,之前還疼得呼天喊地,現(xiàn)在竟然像沒事人似的,這不免讓我一陣奇怪,借著車燈光芒,我朝著他傷口看去,只見傷口附近的皮膚紫黑一片。汪林見我狐疑的眼神,還自己伸手在傷口處摸了一把。“真的不疼了。”
現(xiàn)在我最擔心的人當然是養(yǎng)父,既然汪林現(xiàn)在沒事,我連忙催促他道:“沒事,那就快開車,回安平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