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久以前這里還是一片荒蕪之地,后來,有一戶人家遷移到此,逐漸的開枝散葉,漸漸的形成了氣候。再后來,到清朝的時候,劉氏家族里出了一位貴人,當了大官,修了祠堂,建了宗廟,劉氏家族徹底的成了這一方的土皇帝,由此延續下來的血脈也越來越廣。
俗話說得好,富不過三代,劉氏家族雖然如日中天,但終究后人不濟,漸漸的走向衰敗。其中,就要數繼承這幢宅子的那位先人,聽說他是吃喝嫖賭五毒俱全,敗光了家里所有值錢的物件和產業,到后來實在拿不出錢了還想賣妻兒子女和最后這幢劉家房產。
雖然這樣能夠湊到一些錢,足夠他一陣子揮霍,但是,沒有想到偏偏在對方準備來取房契的這一天,竟然發現連同宅子的主人妻室和子女在內,一共有十二具尸體橫躺在堂屋內,這十二具尸體死狀極為恐怖,血流了一地,嚇得這些人直接屁滾尿流的逃走了。
官府接了這個案子,但是,一來找不到殺人動機,二來又找不到嫌疑對象,三來更是找不到半點蛛絲馬跡,最終只得由官府草草的將這十二具尸體處理掩埋了,至于,尸體到底埋在了什么地方,后世的劉氏子孫也不知道具體的位置。
當時,還有一房劉氏旁系血脈仍然住在劉家莊,也就是老劉頭的先祖,從官府那里將這幢宅子接收了過來,畢竟,這是劉氏的房產,終歸不能讓它落到外人手上。然而,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老劉頭的先祖剛搬進去的第二天,家里先是雞犬不寧,后來,晚上的時候,他膝下的大兒子和二兒子不知何故,竟然在自己臥室里死了,直到第二天早上才被人發現冰冷的尸體。
先是那十二個人莫名其妙的死亡,后來,又是自己心疼的愛子。老劉頭的先祖總覺得這件事有詭異,找來了一位大師準備作法驅魂,但是,那位大師卻并沒有接下這件懸疑之事,只是告訴老劉頭的先祖,劉家氣數已盡,如果還住在這幢房子里,遲早根苗盡亡。
老劉頭的先祖無奈之下,只得又搬出了這幢宅子,回到自己先前的宅子里繼續居住。而這幢宅子就由此荒了下來。直到抗日戰爭的時期,一名國民黨的大官發現了這幢宅子,覺得荒下去非常可惜,用非常少的錢威逼利誘從我爺爺那里將宅子買了過去。
宅子到手之后,這位國民黨大官覺得撿了個很大的便宜,立刻請人來翻修裝飾,沒過半年時間這幢宅子舊貌換新顏從回了當初劉家最輝煌的時期。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幢宅子真的很邪門,這位大官受了晦氣,在搬進去沒超過一個月,突然生了一場怪病,什么大夫都請了就是治不好,沒超過一個星期,大官就一命唔呼歸了西。剩下的這些妻室子女吵鬧著要分家,分到最后,所有人都沒有要這幢宅子,然后,各奔東西。
就這樣,宅子成了鬼宅的傳聞在劉家莊越來越響,所以,劉家莊人是根本不會進入宅子的。但是,即便如此,后來還是陸續的又招來了其他人,幾經周折,最后就落到那個香港人的手里,再后來就轉到了現在汪林手中。
據老劉頭所說,這幢宅子每到一個人手里,總是會出點邪乎的事。
我朝著宅子瞄了一眼,縮回視線看向正在抽煙的老劉頭,按理說,這幢房子算得上是老劉頭家的祖業,可是,不論他的先輩了,就往上數這三代人,寧可甘心的轉手到其他人的手中,也不肯接受這幢宅子。其原因,無非是因為在這宅子里出過數次無端的命案,而最終又查不出原因。
經過這么多年的歲月,再加上那些流傳下來的故事,無疑,這幢看似漂亮大氣的宅子其實就是一個鬼宅。
我無意朝著汪林看了一眼,只見他在聽到老劉頭說完這一切之后,面部的肌肉簡直都快擰到一塊兒了。我知道,他心里極為后悔,恐怕又一次的將那個香港人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個遍。
我看向老劉頭說道:“老劉頭,我聽汪總說過,當初這幢宅子落到香港人的手里已經是七八年前的事了,后來,他專門請你看守的這幢宅子。不知道這件事是不是真的?”
老劉頭點了點頭。“是有這么回事。”
“按照之前你所說的,凡是后來在這宅子住過的人要么妻離子散,要么就是無故丟了性命。照這樣說來,那個香港人是不是也遇到過類似的事,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
老劉頭接道:“那個香港人到底遇到什么事沒有,這個我還真的不清楚。只是,我記得當初這幢宅子落到他手中之后,他不過只住了一個晚上而已。第二天的時候,就找到了我,請我代為照看這宅幢子。之后,每隔一段時間我都會收到他當初承諾的看家費,從此之后,他再也沒有來過劉家莊。”
汪林既然能從香港人那里買來這幢宅子,顯然,他應該是沒有出什么事。不過,當初香港人也是從其他人那里以高價將宅子買過來,僅僅只在宅子里睡了一個晚上,從此之后,還在在一定的時間內支付老劉頭看家費用,仔細算起來,同樣是極大的不劃算。
所以,我猜測香港人肯定也遇著什么邪乎的事了,否則,絕對不可能一時心血來潮花重金買下這幢宅子。
養父整理了一下思緒,拍了拍老劉頭的肩膀,笑呵呵的問道:“老劉哥,照你剛才所說,自從香港人買下這幢宅子之后,都是由你來看守的。那么,仔細算起來已經有七八個年頭了,你在這里看守了這么長的時間,加上這宅子流下來的這么多怪異的事,你難道就沒有遇到一些事嗎?”
這個時候,我仔細看了一下老劉頭。看他的面貌我猜測他至少快七十高齡,不過,除了面部有著年老的褶皺,他的精神面貌還挺不錯的,而且,依我的眼力,從頭到腳下,我都看不出老劉頭身上有半點陰煞的氣息。但是,照這個情況來看,是否又與事實不太符合。如果這宅子真的這么不干凈,按理說老劉頭恐怕早就不在人世了啊。
老劉頭撓了撓腦袋,顯得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說道:“自從祖上出了這件事之后,劉氏血脈延續下來的就剩下我這支獨苗,所以,我也不希望因為一時的貪念將劉家絕后。更何況,當初我父親臨死之前還特別警告過我,所以,就算現在有人想要把這幢宅子送回到我們老劉家,我都沒有半點興趣。但是,香港人的出現打亂了我的想法,他臨走之前只是交待我代為照看,也并沒有說過要對宅子怎么怎么樣。再加上當時我家里的條件不怎么好,所以,我就答應了下來。”
我接道:“這幢宅子到汪總手上并沒有半點荒蕪的跡象,說明,你肯定是進入過宅子經常打理,那么,為什么你什么事都沒有碰見過呢?”
“說來慚愧,說實話,雖然我答應了那個香港人,其實直到現在我都沒有進入過宅子內半步。”
“不可能啊!”
老劉頭這話頓時引起我們三人的驚詫,正待我想繼續問的時候,老劉頭開口說道。
“我雖然答應了香港人代為照看宅子,但是,我也不知道這香港人說話算不算數。待他走后,我壓根就沒有按照當初的約定打理照看宅子。不過,直到三個月后,我第一次收到香港人匯來的看家費后,我覺得這事不能這么繼續下去。畢竟是我答應了人家,而那個香港人又準時的匯錢給我,如果到時候香港人突然回到這里看到這宅子荒得不成個樣子,豈不是可以指著我的鼻子罵我言而無信。后來我仔細琢磨了一下,想出了一個辦法。”
“什么辦法?”
“香港人給我的看家費還算可觀,所以,我一部分用來填補家用,一部分則是用來請人打理宅子。”
“你不是知道這宅子不干凈嗎,怎么,你還請人代你去打理宅子呢,那些替你打理宅子的人難道沒有出過事嗎?”我接連幾個問題脫口而出,問得老劉頭一陣臉紅羞愧。
老劉頭又從煙盒里掏出一支煙點燃深吸了一口,緩緩說道:“我當初也是報著試一試的態度,如果實在不行,我就只好想辦法將事實告訴那位香港人,讓他另請高明。但是沒有想到,這一試還真的挺湊效,不單宅子打理干凈,而且,一直都沒有出過事。”
聽了大半天了,汪林說實話耐心已無,不由的催促道:“老劉頭,你到底請的什么人?”
“乞丐。”
“啊?”
我們三人再次吃了一驚。
“這人分三六九等,最下等人就是乞丐,按我們農村里的說法,乞丐的命最賤。我聽說雖然鬼魅陰物很難對付,但是,卻懼怕一些陰穢臟的東西。而乞丐整天在垃圾桶里翻吃的,身上臭氣熏天,那不就是陰穢臟的嗎。我專程到城里分別找了幾個乞丐,給他們一點吃的或錢,讓他們替我打掃宅子。就是這一次的嘗試,經過幾天我的暗中觀察,這幾個替我打掃過宅子的乞丐壓根就沒有出現過什么事。從此之后,凡是遇到乞丐了,我都會想辦法說通他們替我打掃宅子,然后,給他們一些錢或者吃的。就這樣,才維持了宅子的環境,也并沒有荒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