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回過頭來對著男人勾唇笑道:“這都什么季節了,吹得風也是暖風,不用披風這么繁瑣的東西!”
蘇衍還是接過白芷手里的東西,讓她做在一旁休息片刻。
“以后這些活就不要做了,你自個的身子還不清楚嗎?”
蘇衍淡淡說道,卻不缺乏力道!
白芷望著帝都的方向,心中也是百感交集,她不知道凌子皓知道離開后,會是什么樣的心情,生氣么?
還有雪鳶小丫頭,自己曾經答應過她,不會在離開了,甚至是好好的要和她在一起,看著她長大嫁人,這些都已經沒有了頭緒,甚至是再次欺騙了她。
看似已經放下了,實際上卻比在王府里想的更多,時時刻刻掛心那邊的人,那邊的事!
愁緒倒是一點都沒有減少,反而比前兩天更加消瘦了。
“想什么呢?”蘇衍來到白芷的身邊,輕聲問道。
他其實也不用問,就知道白芷還是放心不下!
白芷對著蘇衍笑了笑,露出雪白的牙齒,俏皮的一笑,“恩,在想那些桃花啊,什么時候才能再次看到。”
蘇衍摸了摸白芷的頭,“我跟你保證,你一定會再次看到的。”
“你也不用安慰我,現在就挺好的,只要以后的每一天都能像現在這樣,我已經很滿足了。”白芷的手覆上腹部,對著蘇衍說道:“我可以求你一件事情嗎?”
“我們之間還需要用求這個字嗎,什么事情,你說吧?”
白芷埋頭苦笑,“其實也沒有什么大事情啦,就是我想著等孩子一出生,我也許就不在世上了,你可以幫我把孩子送到子皓的身邊嗎?畢竟他是孩子的父親!”
“傾兒,你不相信我的醫術嗎?”
白芷搖了搖頭,“相信啊,你是我看見過最好的大夫,蘇衍,我明白你的意思,世上沒有萬無一失,我這不是假設一下嗎?”
蘇衍皺起眉頭,想要說話,卻發現怎么都說不出來。只好將頭扭到一邊,不再言語。
女人看著他這樣,心中生疑,“怎么了,蘇衍,你有心事啊!”
蘇衍憤憤的扭過頭,聲音不禁提高了幾分,“如果這個孩子會讓你提前死亡,你也要毫不猶豫的生下他嗎?”
原來自己的身子已經達到了這種地步,甚至是連自己的孩子都無法保住。
白芷站起身子,跪在地上!
蘇衍大驚,上去扶起白芷的胳膊,卻始終拉不起面前死犟的女人。做下來,低聲嘆道:“這又是何必呢!”
白芷直起腰板,先是給蘇衍磕了一個頭,說道:“這一個響頭,是答謝蘇衍在山崖下面的救命之恩,才能讓玉傾一雪前恥,報仇雪恨。”
說完又接著彎腰磕頭,“這第二個響頭,是答謝蘇衍五年以來的照顧之恩。”
女人的身子又彎了下去,“這第三個,是求蘇衍,一定要保住我腹中的孩兒,我是活不了多長時間了,可我肚子里的孩子還沒有出世,還沒有來到這個世上看上一眼,玉傾懇請公子,一定要保住肚子里孩子的性命,哪怕是用玉傾的命換,玉傾也絲毫不會后悔!”
她已經丟掉一個孩子,撕心裂肺痛楚,幾乎讓她窒息。
白芷已經沒有勇氣在失去這個孩子了。對于她來說,孩子就是她唯一生存下去的希望!
蘇衍拉著白芷的胳膊,讓她起身。
“你不答應我,我就不起來。”白芷本身就是一個倔強的女人,現在正是非常時刻,她又怎能輕易的放棄?
蘇衍收回手,無奈的說道:“好好好!我答應你便是,這下可要起來了?”
白芷唇角上揚,有了蘇衍的諾言,那么相信孩子一定可以安然無恙的。
對著蘇衍伸著手,讓他扶著自己起來。
蘇衍將她從地上拉起,說了一句,“有本事一直跪在地上啊!”
“那可不行!”白芷笑著一臉奸詐,撩起衣裙,從膝蓋上面取下上面的東西。對著蘇衍笑道:“這是我提前準備的,別看他這么小,跪下去可是沒有一點感覺呢。”
蘇衍到也沒有說什么,知道她鬼靈精怪,眼下又是非常時期,她又怎么會拿著自個的身子開玩笑?
不過對于蘇衍來說,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她的笑,只要她好好地,比什么都強。
凌子皓知道白芷懷孕的消息,把他自己關在房間里整整三天,不吃不喝,沒有人敢進來,更沒有人來勸說他。
他回想起那天,自己確實是脾氣火爆了一些,如果能夠及時發現白芷懷孕,多派一些侍衛保護著,她是不是就不能找到機會逃走了吧!
那么白芷知道自己懷孕了嗎?
想到這,凌子皓不由卷起自嘲的弧度。蘇衍在她的身邊,想來她也是知道了。
緩緩閉上雙目,滿腦子都是玉傾的身影,她的一瞥一笑,她生氣時的樣子,嬌羞時的樣子,都讓凌子皓心中一顫!
人總是這樣,都是等到失去后,才會后悔,這是人的本性,也是最讓人痛心的地方。
在身邊的時候,沒有好好珍惜,等人走樓空,才發現,之前的一切是可遇不可求!
皇上命令凌子皓再過幾日就出發去邊境,南疆已經挑起事端,已經惹惱了皇上,眼下的情況嚴峻,凌子皓也不會再帝都多待幾天了。
“你們讓老子進去!”
突然傳來好幾聲雜亂的聲音,讓凌子皓不由的皺起眉目,這經是第三天了,那個老家伙簡直就是陰魂不散!
府中的侍衛將他丟了出去,卻自己翻墻進來,圍在凌子皓的身邊,不依不饒!
“老道士,這里是王府重地,豈由著你來撒野!”孫楊在外面及時攔住了他,吼道。
老道士將一只鞋脫下來砸在凌子皓的窗戶上面,罵道:“你有本事在里面睡大覺,沒本事給老子開門是吧!”
說著,鞋子飛奔而去,正好將窗戶砸了個大洞,鞋子鉆進了房間里。
老道士傻了眼,愣在當下,眼睜睜的看著那只鞋子不翼而飛,低頭看著自己不算很白的腳丫子,他以后穿什么啊,不顧身邊的侍衛攔截,就要往前沖,“你這只臭不要臉的,還老子的鞋!”
孫楊攔著他的身子,讓他不要這么放肆。
誰知道老東西一只腳踩在孫楊的腳上,以怪異的姿勢旋轉了一下身子,一下溜出了好遠的距離,等孫楊反應過來的時候,老道士已經來到凌子皓的門前,正打算推門而入!
孫楊想來這幾日被他弄的煩躁了,對他吼道:“放肆,來人給我拿下!”
身后涌出來不少的侍衛,團團將蕓香院的屋子包圍起來。
老道士一急,趕緊推開了門。
刺眼的陽光從門外進來,照在凌子皓的雙眼上面,讓他不由的舉起手臂擋住光。
老道士進來之后直接找到了鞋子,穿上鞋才走到凌子皓的面前,腳蹬著凌子皓的床榻,對著他吼道:“喂,你把我的寶貝徒弟弄哪去了?”
他原本在外面游歷,回來之后就聽說相府已經沒有人了,玉傾我下降誒已經嫁給了凌子皓為側妃,他奶奶的球,當時聽到側妃這兩個字的時候,老道士就已經氣炸了,區區一個側妃的頭銜就像娶到玉傾,未免太不能將他柳元斌放在眼里了。
他好歹在江湖上還算是有些名望,凌子皓這么做是目中無人!
凌子皓幽幽的睜開雙目,臉上青色的胡茬已經冒出來不少。
孫楊也跑了進來,看到面前已經做起來的男人,和老道士不安分的腳,怒瞪著雙眼,“休的放肆,快放下你的腳!”
老道士排尿片和他對著干,拉起凌子皓的衣領,問道:“臭小子,問你話呢!”
凌子皓扶著額頭,這幾日渾渾噩噩,似乎在睡覺,又似乎回到了從前,提不起精神。
這一睜開眼睛,看到的是按日接頭遇到的江湖術士,便淡淡問道:“你怎么在本王的房間里。”
老道士不依不饒,“玉傾是不是你的側妃!”
玉傾?
凌子皓想到這兩個字眼,笑了出來,“是啊,她從前確實是本王的側妃,現在不是了!”
“你把她給休了?她現在在哪?”老道士的毛都快要氣炸了,如果不是趕緊問出玉傾的下落,他也用不著在這里耗著了。
“走了,我也不知道去哪了。”凌子皓重新閉上了雙目,把思緒理清楚一些。
他來很早玉傾是做什么,興許在他的身上作為切入點,說不定也能扎到玉傾?
凌子皓一下睜開熠熠生輝的雙眸,手抓緊老道士的衣角,沉聲問道:“你和玉傾什么關系!”
“她是我的寶貝徒弟,你說是什么關系!”
凌子皓像是看到了光,整個人一下子精神了起來。從床上彈了起來。
老道士被凌子皓嚇了一跳,結巴的問道:“你,你做什么,嚇老子一跳!”
“師傅,玉傾......”凌子皓顯然是有些激動,從喉嚨里發出的字眼都在顫抖。
“別別別,可別,誰是你師傅,別亂扯關系,叫我道長大人!”老道士一臉不屑的看著凌子皓,坐在凳子上等待他的下文。
凌子皓剛想要說出的話一下子被堵了回來,臉上卻沒有任何惹怒之意,“道長,實不相瞞,玉傾失蹤了,我已經派了很多官兵去找,都沒有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