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
玉傾木訥的朝著里屋看了一眼,然后轉(zhuǎn)過頭淡淡的看著唐鈺,問道:“他來了多久了?”
“這個......”唐鈺用手撓了撓發(fā)絲,看向玉傾,“今天清早,王上一直在等著姑娘,他看起來不是很舒心,姑娘進去的時候,要謹慎一些!”
玉傾點了點頭,剛想要進去,卻被唐鈺給喊住,“姑娘,你昨晚上去哪了?”
這是唐鈺第一次詢問自己的去處,還是說,她也是等不及了?
玉傾側(cè)身意味深長的望了唐玉一眼,幽深的帶著一絲狠礪。
像是從遠處飄來的陰森風(fēng),卷入唐鈺的身子里,讓她驚的往后退了一步,等回過神來的時候,玉傾已經(jīng)走進了屋里。唐鈺坐下來,想著剛才那個眼神。
再次回頭看著那里屋,心里驚起一片波瀾,姑娘剛才的眼神是在給她一個警告!
玉傾推開房門走了進去,正好看著坐在凳子上面看書的男人,完美的側(cè)臉被玉傾受盡眼底,她一直走到床榻邊上,就這么當著碧落的面躺了下去。
累了一個晚上,她已經(jīng)筋疲力盡了,加上身子原本就很不好受,頭沉沉的,腦袋還嗡嗡的疼,玉傾本不想承認自己生病了,還不得不說,這個傷寒還真的是不好受!
緩緩的閉上雙眸,頭放在額頭上面,緊緊抿住發(fā)白的嘴唇。
屋子里的暖意沒有讓她感到任何的溫暖,反而身子卻打著顫。
碧落放下手中的書本,朝著玉傾深深的望了一眼,俊朗的容顏一沉,問道:“昨晚上去哪了?”
玉傾依舊保持著原先的樣子,甚至是聯(lián)動都沒有動,就這樣躺在那里,就好像她已經(jīng)睡著了一般!
“朕問你去了哪?”碧落拍了一下桌子說道,茶杯里的水都震了出來,灑在了桌子上面。
這也是碧落也一次在玉傾的面前自稱是朕!
見玉傾還是半句話都不說,碧落就只好喃喃道:“昨晚,那些守衛(wèi)失職,朕已經(jīng)下命令,將他們?nèi)繑厥祝允揪洌 ?
這時,玉傾的手指動了動,牙齒緊緊的咬住下嘴唇,生生的咬出幾個牙印。
“以后,你沒有朕的允許偷跑出去,那么,他們就會人頭落地,你現(xiàn)在可不輕松,手里面掌握著他們的生死,孰是孰非,你自己看著辦。”
碧落一邊說著,一邊走到玉傾的面前,坐在她的面前,伸手摸著她吹彈可破的臉蛋,一字一句的說道。
他唯獨用這種辦法,也只能用這種辦法!
“起來吧,我?guī)闳ヒ粋地方!”碧落收回自己的手,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袍,這個晚上,他也是一刻都沒有閑著呢!
玉傾這才張了張嘴,沒有力氣的說道:“不去,我困了!”
這個女人,碧落望著她,心中參雜著一絲笑意,卻是想到她現(xiàn)在的所有擔心都是為了另一個男人,他就是想要抓狂,更想要殺人!
“如果我說,我?guī)闳ヒ娏枳羽┠兀俊北搪鋸埩藦堊欤是把那個名字給說了出來,那個他恨得咬牙切齒的男人。
玉傾剎那間睜開了犀利的雙眸,望著天花板,縱使身上軟綿綿的,卻是當即一股腦的做了起來,晃了晃有些發(fā)暈的腦袋,連看都沒有看眼前的男人一眼,就這么走在他的面前。
看著她淡薄的身影,碧落順手拿起床榻上的斗篷,外面這么冷,也不知道這個女人是怎么過這一晚上的。大步流星的朝著面前的影子走去,給她披上。
玉傾凍的通紅的手,拉攏了一下衣領(lǐng),微微低垂著眼簾,淡淡的說道:“有勞王上了!”
兩個人平行的走著,而碧落一把撈回女人凍的通紅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衣袖里,用自己的體溫試圖溫暖著她。
而玉傾也沒有反抗,就這么被碧落握著,心早已經(jīng)飛到遠處。
天色陰沉的可怕,灰色的烏云布滿了整個天空,兩個人一同朝著牢籠里走去,哪里是天底下最可怖的地方,也是死了無數(shù)條人命的地方,活人要是進去了,不被折磨死,皮也會掉下三層。
來到大門口,下人推開了房門,碧落想要走進去,而玉傾卻是站在原地,眉目微微的皺著,整張小臉扭曲在一起。
碧落返過身子,來到玉傾的面前,伸手將她的碎發(fā)別到耳后,動作是溫柔至極,在牢籠這種地方,這兩個人確實是另類!
“你只要配合我,我就會留他一命!”男人勾唇一笑,深邃的眼睛里一望不見底。
玉傾抬眼怔怔的看著他,雙眸中的精光閃動著,她同樣緩緩一笑,“王上的意思就是玉傾的意思。”
心已經(jīng)亂成了麻,思緒不知道飄向了何方!
等兩個人走了進去,諾大的牢籠里卻是沒有幾個人,里面的陰森可怖,比玉傾想象的還要可怕,身上的汗毛都在微微戰(zhàn)栗。
地上一灘又一灘的紅血,腥氣存入鼻尖,讓玉傾忍不住的干嘔,余光看到墻壁上面的刑具,猙獰著張揚著自身的戾氣,似乎在對著玉傾笑,無時無處不再的哭喊的聲音,像是從地獄里穿出來的冤魂,浸入人的靈魂深處,讓整個身子都為之一顫!
這里太過可怕,玉傾實難想象不出,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凌子皓是如何待在里面熬得過來。
碧落余光觀察著玉傾,卻沒有因為她的不適而停住腳步!
突然,前方的架子上幫著一個赤裸上身的男人,低垂著腦袋,發(fā)絲已經(jīng)濕透貼在了肌膚上面。
黑暗潮濕的大牢里,微微發(fā)光的燭光照在那人的身上,將他身上的傷痕照的清清楚楚,鞭子的痕跡,還有那撕裂的肌膚,泛著紅色,翻滾在兩側(cè),手臂上面,竟然露出了森森白骨,血水已經(jīng)流了一地,整個人都已經(jīng)奄奄一息!
玉傾的臉色刷地煞白,一顆心駭?shù)赝煌粊y跳,銳利的雙眸朝著那男人的發(fā)帶上看了去。
是凌子皓的!
流了的身子不受控制的朝著前方跑去,卻硬是被碧落一把給拉了回來,將她緊緊的摟在懷里,繼續(xù)朝著那架子上的男人走去。
這次,凌子皓和碧落是截然不同的,一個落魄幾乎失去了戾氣,一個張揚著王者之氣,睥睨著天下之風(fēng)。
區(qū)別,是顯而易見的!
碧落對著身旁一個手持鞭子的人點了點頭。
那個滿臉胡子的大漢拎起手邊的水桶,冰涼的水朝著凌子皓的身上潑去。
‘嘩啦啦’的聲音想尖銳的聲音穿透玉傾的耳膜,手不由的想要從碧落的手中抽出來,每次卻被他牢牢的抓緊!
凌子皓揚起脖子悶哼了一聲,縱使身上的傷痕累累,可是硬是沒有大聲叫出來。
他微微睜開桃花眼,疼痛讓他倒吸一口涼氣,心都在顫抖,渾身上下開始痙攣起來。
玉傾一眼望過去,看到他渾身上下已經(jīng)濕透,水參雜著他身上的血一起流下。
凌子皓在看到玉傾的時候,眼中還閃過一抹精光,但是在看到那一對緊握住的雙手的時候,身上的肌肉緊繃起來,對于他戰(zhàn)將來說,這點苦他還算忍得住,不就是受點皮肉之苦?
“呵——”
凌子皓輕輕笑了出來,微微直起腰,鐵鏈被他拉扯著鈴鐺作響!
“還真的要感謝南疆的王上和本王的側(cè)妃冒著嚴寒,來看本王啊!”凌子皓的聲音已經(jīng)沙啞無比,卻是無盡的蒼涼和悲愴。
沒有什么比這個更打磨人的內(nèi)心,凌子皓抬起猩紅的眸子,狠狠的釘在碧落的臉上,看來,他不只是折磨他的身體,還要折磨他的內(nèi)心!
碧落拉著玉傾接近凌子皓幾分,隔著幾步之遙,玉傾卻是感覺到對面男子身上所散發(fā)出來的殺氣,濃烈?guī)е旅?
凌子皓的眸子從碧落的身上轉(zhuǎn)移到玉傾的身上,怒火就像是一座噴發(fā)的火山,在他的體內(nèi)奔騰翻滾著,像一陣飆風(fēng)瘋狂奔跑,沒有任何的事情能夠阻擋著它,就好像全身上下都點燃了熊熊烈火,一經(jīng)落地,大地都蒼然失色!
碧落將玉傾摟在懷里,按守著她發(fā)抖的身子,原本有些生氣,在看到眼前的凌子皓,卻是釋然了,沒有人能夠忍住自己的女人在別的男人身邊耳鬢廝磨!
“睿王爺,朕和朕的未來的王后來看看你,住在這大牢里可算適應(yīng)?”聲音參雜著幾分張揚,俊朗的面容上狂傲一覽無余。“哦,對了,朕和王后大婚,還需要睿王做個見證人,畢竟,沒有睿王爺,朕和王后也不會走到一起,是吧,玉傾!”
低頭望著懷里的女人,勾唇淡淡的笑著,但是在玉傾的眼中看來,是多么的諷刺,她咬咬牙,同樣的潸然一笑,“是啊,那王上和臣妾到時候可要多敬睿王爺一杯啊!”
“那是自然,到時候,睿王爺可要賞臉才是!”碧落略帶磁性的聲音響在玉傾的耳邊,他噴出來的氣息掃在玉傾的臉頰上面,確實暖不了她已經(jīng)冰涼的心。
凌子皓的一股怨恨毒辣如利劍爆射而出,像是把面前兩人射穿,大力握起的手,青筋突起,血注當即流了下去。
就在此刻,玉傾離開碧落的懷抱,對他福身說道:“臣妾與睿王爺相識一場,有幾句知心話想要和他說,妄王上恩準!”
“準!”
“多謝王上!”
玉傾提裙朝著凌子皓靠近幾分,雖然碧落答應(yīng),但是絕對不可能讓他們兩個人獨立相處,很多話,還是要當面說清楚!
她笑顏如花,面色蒼白卻給她增添一絲別樣的美,一舉一動,都是韻味風(fēng)雅,就這樣,一步一步朝著凌子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