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傾進了屋子,房間里只掌上一盞燈,窗子都被簾子給遮擋住,卻是感覺屋子里沒有那么多的陰沉。沒有停留,直接去了齊傲天的床榻處,看到了一身穿著白色衣服的男子。
玉傾這才微微有些驚呼,卻發(fā)現(xiàn),那抹光亮是從眼前男子的身上發(fā)出的,究竟是個什么樣的男子方能使得滿室堂皇。
她就這么走到齊傲天的床邊,那個男子沒有抬頭,反而淡淡的說道:“姑娘,你有什么法子?”
然后抬起頭來,發(fā)絲沒有挽起,隨意的披在腦后,卻總是有那么幾綹不聽話的發(fā)絲從額角飄下。
微微上揚的眉目,像是看淡一切紅塵往事,反而讓人覺得很舒服,很容易讓人靠近。縱使那張沒有表情的臉,也因為那雙眼睛而變的柔和起來。
眉宇間,沒有因為齊傲天的病重,而有任何的波動,似乎,這塵世間的一切,都與他無關(guān),玉傾微微皺起眉頭,這位公子著實不簡單的很。
玉傾坐在床榻上面,看著齊叔叔一張慘白的臉,因為疼痛而皺起的眉頭,還有那緊抿的嘴唇,心不由的揪在一起。
伸出手,隔著齊傲天的衣服,就按了一下他的腹中。左右都按了一下,果然如自己所料,只是隱藏在穴位上面,不會懂功夫的人自然發(fā)現(xiàn)不出來。
這個時候,玉傾收回了手,抬頭看著眼前的白衣男子,卻發(fā)現(xiàn),他也是在望著自己。雖說是在打探,卻沒有讓玉傾感到一絲不適。
“齊叔叔的舊傷不是一天兩天了,我雖然有辦法,但是也需要險中求勝,是有一定的風險。”
公子抬起眼睛看著眼前的女人,很是鎮(zhèn)定,沒有一絲的猶豫,雖說是女子,確實沒有女子的慌張,這一點倒是叫他對玉傾刮目相看。
他微微輕起朱唇,抬眼淡淡的問道:“姑娘說出來即可,在下必全力配合!”
玉傾一邊解開齊傲天得衣服,動作不是很賢淑,倒也是不拖泥帶水,這個時候蘇衍微微皺起眉頭,這個女人的眼中很是專心,就像是她不是在脫衣服,而是在做一件再也不平常的事情。
“我有短刀,你去準備一壺上好的酒和一臺燭光。”玉傾接下來做的事情很有風險,如果齊傲天能夠挺下來,那么一切都會恢復(fù)平常,他的身子會好受一些,也許能夠延長生命。
一旦玉傾失手,或者齊傲天挺不過去,那么玉傾會必死無疑,只是玉傾她必須救齊傲天,不然今天這一關(guān)就躲不過去。
蘇衍臉上面如表情,他什么都沒有問,反而很是聽玉傾的話,從櫥柜里拿出一壺酒,剝開,然后那酒的味道當即就竄入鼻尖,滿室飄香。再起桌子上的燭臺,一起都拿到玉傾的面前。
“我不會醫(yī)術(shù),只是見人這樣做過,不過也沒有很大的把握,但是一旦成功,齊叔叔就能夠活下來。”玉傾抬起眼睛看著站著的男人,問道:“你會信我嗎?”
現(xiàn)在的眼中都是篤定,但也包含著一絲害怕。她只見過自己的師傅用別人這樣做過,自己只是在一旁打下手,并沒有親自上手過。
“我信!”蘇衍不知道為什么,在看到眼前女人的時候,眼中的堅定讓任何人都拒絕不得。“我會醫(yī)術(shù),在你旁邊打下手,我們爭取時間。”
玉傾點了點頭,開始說道:“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是有些釘子在齊叔叔的腹中,這腹中有兩個大穴,不會功夫的人自然會看不出來。我們要做的,就是拿著短刀將那兩個大穴處的釘子給取出來。”
就在這個時候,門被人一腳狠狠的踹開,走進來的是那個蘇磊,他雖然壓低著聲音說話,但還是在屋子里悶聲作響,“我去你老娘的腿,還拿著短刀,這和殺人有什么區(qū)別,你個死婆娘,給老子起開。”
說著蘇磊就一臉怒意,朝著玉傾他們走過來。齊傲天是他唯一追隨的主人,要是沒有他,就沒有現(xiàn)在的蘇衍,他一聽別人居然拿著刀子在蘇衍的肚子上劃開,就氣的火冒三丈,恨不得現(xiàn)在就提著玉傾去打一頓再說。
還沒有走到玉傾的旁邊,蘇衍就站在玉傾的面前,對著眼前這個闖入的男人,喝道:“這不是你應(yīng)該來的地方,給我出去!”
蘇磊皺起眉頭,不肯走,“公子,你就不怕這個女人一旦失手,莊主的命就沒有了啊!”
玉傾低頭用酒擦洗了一下自己的短刀,在燭臺上面烤著,眼睛在專心做自己的事情,似乎沒有被這個直接闖入的男人給打擾。
“出去。”蘇衍語調(diào)清冷,他是不輕易的發(fā)火,但是不代表他不生氣。
“公子!”
蘇磊又叫了一聲,瞪著一雙大眼睛,似乎是不滿蘇衍的決定。
“你如果不想讓齊叔叔這么快就死的話,那就給我出去,別在這里礙事!”玉傾冷眼喝道,這是在浪費齊傲天的生命。
“給我出去。”在蘇磊在想要說些什么的時候,蘇衍強一步喝道。
這下子蘇磊雖然不滿,但是在看到平時最信任的公子都這般堅定的時候,一狠心,就對著玉傾撂下一句話,“要是莊主有什么事情,我蘇磊第一個殺的就是你丫的。”
然后扭頭就走了,還不忘帶上身后的房門。
這個時候,玉傾的耳根子就算是清凈了不少。
她顫抖的雙手拿起短刀,深深的吐出一口氣,再次抬起眼時,已經(jīng)沒有了一絲的慌張。
轉(zhuǎn)過頭,對著蘇衍點點頭,便開始了自己的動作。
蘇衍放在齊傲天嘴中一塊破條,這么痛,非一般尋常人所能及的,就算是曾經(jīng)驍勇善戰(zhàn)的齊傲天,在玉傾下刀子的那一刻,也是悶哼了一雙,虛弱的張開雙眼,臉色煞白,汗水從額間流下。
蘇衍曾經(jīng)是懷疑過,但是卻沒有敢實施,但是當看著玉傾從齊傲天的體內(nèi)取出來一枚釘子的時候,還是吃了一驚,眉頭這個時候皺了起來,他沒有想到這個世上居然還會有如此狠心的人,居然有這樣的酷刑。
玉傾下手很快,只不過不是很熟悉,但是她也是非常的小心,以至于握住刀子的手都在微微的顫抖。
可就在這時,那鮮血流個不停,一下子涌出來不少,倒是讓玉傾有些棘手。她現(xiàn)在不能停手,一旦留下來,那么前功盡棄。
蘇衍點住齊傲天的兩個大穴,只能暫時壓制住鮮血的留下,催促道:“能否快一些。”
玉傾沒有說話,她知道自己在冒險,可是沒有辦法,一旦下手,就沒有回頭的余地。
蘇衍幫著玉傾溫柔的擦去額角上的汗水,這個女人還真的下得去手。
終于將最后一根釘子取出來,玉傾并沒有停下來,反而去觀察齊傲天現(xiàn)在的情況。
“并沒有大礙,只是受不了這般疼痛,暈了過去而已。”蘇衍將傷口快速的處理好,覆上些許草藥,這下子,齊傲天的病去除了大半。
等蘇衍處理好一切的時候,走到玉傾的面前,當面做了下來,身上的味道竄入玉傾鼻尖。他給玉傾到了一杯茶水,送到她的面前,“喝吧,剛才還真是驚心動魄,不過我還真的挺佩服你的,你這個想法我曾經(jīng)也想過,只是風險太大。”
“只是沒有去做對嗎?”玉傾結(jié)果那杯茶水,放在嘴邊輕輕抿了一口。“有的時候,墨守成規(guī)不一定是好事,適當?shù)那闆r下,我們必須懂得變通,哪怕只有一點的希望,也要努力的去做。”
玉傾淡淡的聲音傳入蘇衍的耳內(nèi),他輕輕的牽動著嘴角,望著玉傾的眼睛,有幾分驚訝,“你和其她的女人有些不一樣。”
他遇到過的女人沒有像玉傾這么一般堅強,也并沒有她這般鎮(zhèn)定,就像是她經(jīng)歷過什么大事情一般,眼中的滄桑倒是和莊主有幾分相似。
他自己端起杯子,也是喝了一口,如今這樣,他的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氣,莊主能夠平安無事,他比誰都要著急。
玉傾放下手中的杯子,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眸中閃過一絲金色的光芒,“玉傾只是個一般女人而已,并沒有與其他人有特別之處,今日所為,也是正好趕巧了而已。”
說著站起身子,對著蘇衍點了點頭,就這樣轉(zhuǎn)身離去。
除了屋子,卻沒有想到脖子上架了一把刀子,她沒有動彈,順著刀柄看著眼前的男人,這回沒有一絲的害怕和慌張,“怎么,你還想要殺了我不成?”
蘇磊嗓門在外面大了幾分,“我們莊主一日不醒來,你就不能出了這莊內(nèi)。”
而凌絕塵早就已經(jīng)沖到玉傾的面前,看這里就連脖子上的刀子,心也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這個大老憨,平時說殺人就殺人,絕不會皺一絲眉頭,這個時候決不能硬來。
“有話好好說不是,蘇磊大哥,你把刀子放下來,在傷了小姑娘,那可就不好了。”這個凌絕塵恢復(fù)到平時的語氣,手碰到刀刃上面,打算就這樣挪開,離開玉傾身體。
誰知道這樣反而惹怒了眼前的男人,竟然一用力,將玉傾的肌膚很劃開了一道,血就這般滲了出來。
“再廢話,老子就殺了她!”雖然凌絕塵是齊傲天的救命恩人,他自然是不能動他,可是眼前的這個女人就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