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媳婦敢在婆家睡到日上三桿?
憋著一肚子氣,縣令夫人忍了又忍。
她是侍郎夫人,她還是侍郎他娘呢。
她位分再怎么大,也不能越過侍郎他娘是不是?
這才剛過門,就不把他這個婆母放在眼里了。
幾房小妾在請過安后都沒有急著離開,一看這新媳婦到現在還不曾過來請安,說是還在睡覺,這還了得。
幾房小妾一個說這個,一個說那個,全是風涼話。
縣令夫人更氣了。
那時,鳳吟迷迷糊糊就給整醒了。
先她一步醒來的侍郎大人在她頸窩里啃開了。
她眼眼一睜,這屋里天色已大亮了,明顯時候不早了。
她慌忙坐了起來,委屈:“你醒了,怎么不喊我一聲呢,都耽誤了給娘請安了。”
還不是看她睡得太香太沉,想著昨晚又累著她了,便想她多睡一會。
朱侍郎說:“請安這事,以后可以免了。”
既然免了,不妨再做點別的。
鳳吟一看他又欺身上來了,眉眼一羞,脫口便是嬌嚷一句:“你就是想干這壞事。”
朱侍郎說了句:知我者,鳳吟也。
沒錯,他就是想多干一會壞事。
所以,請安是免了,壞事是不能免的。
等回了京師,要忙的事情多了。
趁著人還在廣陵,就由著自己的性子肆意一回了。
鳳吟被壓榨得只剩半口氣。
等兩人一塊過去見長輩的時候,已是午時。
大家在一起用過午膳后,縣令夫人把鳳吟單獨喊到自己跟前,想要和她再談一談。
鳳吟站在她跟前,一派天真無邪,喊她一聲:“娘。”
雖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她實在是無法不教訓鳳吟了。
縣令夫人沉著臉說:“鳳吟,你們雖是新婚,但也不能這般的沒有節制,都睡到現在才起來,像什么話?”
鳳吟委屈,解釋道:“娘,這事真不怪我,是相公他太勤奮了。”
縣令夫人瞪大眼睛,只覺得腦門沖血。
雖然鳳吟說得很隱晦了,身為過來人,她還是一下子就明白她在說什么了。
氣得縣令夫人舌頭都要打結了。
她還真是什么話都敢說。
縣令夫人臉色鐵青,指了指她。
他們朱家怎么會娶了這般不知羞恥的兒媳婦?
果然是商戶之女,出身低賤,性情就總歸不太受約束。
鳳吟見她氣呼呼的指自己,還怪上她了。
鳳吟更委屈了,說:“娘,要不我把相公喚過來,您來和他說說吧,我腰到現在都是酸的。”
“你給我閉嘴。”縣令夫人嗓門一下子就高了起來。
她見過各等不要臉的狐媚女子,可這話從鳳吟嘴里說出來,她是不能接受的。
她是正妻,凡事都要規規矩矩的。
鳳吟被她一吼,眼淚啪啪的掉:“娘,您干嘛這么兇我呀。”
然后,她轉身跑了。
“……”縣令夫人更氣了。
她話還沒說完呢,她就跑了,這就跑了?
跑開的鳳吟出來后,見自家夫君站在那邊等著,她掩面走了。
朱千度怔了怔,轉身進了屋,去見他娘。
縣令夫人正氣得喘氣。
她活了這么多年,什么樣的人沒見過。
隱隱覺得,自己遇著對手了。
這個看似憨傻又簡單的姑娘,一點不簡單啊!
朱千度問她:“娘,鳳吟怎么了?”
縣令夫人冷哼一聲,道:“我不過是說她兩句,讓她以后不要起得這般晚,我兒子就來興師問罪了。”
正是新婚,能讓他折騰到午時才起來,恐怕兒子已被這媳婦迷了心竅了。
朱千度說:“是我的原因,和她沒有關系。”
把錯全攬自己身上了?
何等的護妻心切啊!
她都沒遇著這等好事過。
縣令夫人忽然一笑,道:“為娘明白,年輕人嘛,又是新婚,難免沒個節制,但是為娘還是要說一句,凡事節制著點好,不然,等你到了你爹這個歲數,有你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