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地方,只要你給的價錢夠多,就沒有什么是不能買的。
就算你想買下這個格斗場,也是可以的,何況是一個狼孩子。
朝歌以十萬兩的銀子,把這狼孩給買回來了。
她親自過去領(lǐng)這狼孩時,他又被關(guān)押在了那個鐵籠子里,見有人進來,他戒備的看著在場的人。
一旁的管事的為她介紹說:“七小姐,他雖是狼孩,不懂人語,但萬物都是通人性的,只要好好調(diào)教,一準(zhǔn)能為七小姐所用。”
沈朝歌問:“我說話,他聽得懂嗎?”
“七小姐放心,把他捉回來時,已調(diào)教過一些時候了,人語他還是能聽懂一些的。”
朝歌頷首,走到鐵籠子前,朝他招了招手,說:“我叫沈朝歌,我把你買了,以后你跟著我,包你吃香的喝辣的,你再不用去籠子里與旁的野獸拼命,你可以跟我回家,住在我的府上,我會給你漂亮的衣裳穿,如何?”
好,當(dāng)然好。
他果然是聽得懂的,立刻點了頭。
有奶就是娘。
朝歌也就吩咐下去:“把他帶走吧。”
為防止他會忽然跑,或忽然傷人,畢竟他有狼性。
錦言這邊只能讓用鐵鏈拴著他,帶走了。
收獲了一只狼孩,沈朝歌也就不再看旁的了。
出去的時候,見狼孩赤著胳膊腿,腳上也沒有鞋子,甚是可憐。
既然是自己的人了,她想了想,走過來和狼孩說:“我給你買身漂亮的衣裳還有鞋子穿一穿,就像我們一樣,如何?”
狼孩止不住的點頭,眼神漸亮。
朝歌就把他帶到一成品店,給他買了衣裳鞋子穿上,看起來更體面一些。
就算是奴隸,也是人。
走出去的時候,朝歌說:“我瞧他也不傷人,這鏈子還是去了吧。”
她倒也不想拴狗一樣栓著他。
她家仆人,沒有這般的。
錦言小聲說:“小姐,回去再說吧。”
若是他忽然狼性大發(fā),很難控制的。
到時候跑了,十萬兩銀子都打水漂了。
還是連個響都聽不見的那種。
朝歌也就作了罷,先把人帶回去了。
隨著她離去,不遠處,凌陌花走了出來,看著她漸漸消失在人海中的背影。
倒是沒想到,她竟找到這里來了。
是無意,還是有意?
若是有意為尋他而來,小姑娘還真是令他大開眼界了。
那日帶她過來,已經(jīng)刻意蒙住她的眼睛了,她居然還能打探到此處來。
不愧是他看上的姑娘。
至此,沈朝歌把狼孩帶回去了。
不愧是與狼為伍的孩子,一路回去,他根本無須任何坐騎,一雙腿腳比馬還快,跟著她的馬車一路跑回府上。
朝歌掀開布簾看他一眼,見他臉不紅氣不喘的,心里暗暗點頭個。
這十萬兩銀子沒白花。
都能和馬賽跑了。
放下布簾,她嘴角上揚,心情大好。
回到沈府,下了馬車,朝歌一邊領(lǐng)了狼孩進府,一邊和他介紹說:“這里就是我的家,沈府,你以后就住在這里了。”
狼孩連連點頭回應(yīng),時爾發(fā)出一些她聽不懂的狼語。
朝歌領(lǐng)著他一路回了自己的院宇,奴婢迎了出來。
衛(wèi)珍也迎了出來。
朝歌又和自己的奴婢介紹了一番。
等介紹完畢,把人領(lǐng)進了屋。
奴婢稀奇得不得了,忙先跟著進屋說話。
朝歌坐下來,對狼孩說:“從今以后,你就不再是狼孩了,既然跟了我,我就再給你起一個名字,你就叫……”
叫什么好呢。
她想了想,本想叫他紅孩,又覺得不妥,到底是個男孩,不能全都叫紅吧。
“我就賜你個姓,姓沈,叫沈朦吧……”
紅蓉道:“沈朦,小姐賜你姓和名了,快跪下磕頭謝過小姐吧。”
沈朦就跪了下來要磕頭。
奴婢一旁發(fā)笑。
實在是他雖為人,舉手投足之間,都有狼的樣式。
站無人的站姿,就連跪下,也是歪歪扭扭的。
還真是個狼孩。
大家覺得好笑。
朝歌也就笑站讓他起來了,和衛(wèi)珍交待:“珍珍,我就先把沈朦交給你了,你就多教他說說人的話。”
衛(wèi)珍應(yīng)下,道:“沈朦這頭發(fā)亂糟糟,柚柚姑娘,你來幫忙把他這頭發(fā)打理一下吧。”
紅柚見他雖為狼人,但生得好看呀,高高興興的同意了。
奴婢帶了沈朦下去,紅柚幫著梳理他亂糟糟的頭發(fā)時忍不住捂了鼻子嚷:“這什么味啊?沈朦你這頭發(fā)有多久沒有洗了?都臭死我了。”
衛(wèi)珍笑著讓人準(zhǔn)備熱水。
紅柚在他身上一嗅,說:“我看他全身都要洗了,臭死了臭死了。”
衛(wèi)珍就喚了錦言錦語過來,讓他們帶沈朦洗個熱水澡,把他洗干凈了,再帶出來。
錦言錦語只能幫忙了。
等把他洗干凈,據(jù)說浴桶的水都換了三次,這是多久沒洗澡了。
又為他換上干凈的新衣裳后,紅柚這才把他頭發(fā)給梳理了一下,亂糟糟的頭發(fā)剪了一下
小半個時辰后,一個干凈又清爽的少年模樣被帶到朝歌面前。
大家對這個狼孩有著諸多的好奇,都圍上來打量他。
接收到來自各方友好的打量,沈朦對她們也放下了戒備,人家打量他,他也打量人家。
紅蓉紅著小臉說:“小姐,你瞧他長得可真夠標(biāo)志的了,沈府所有的奴才加起來,都沒他好看。”
雖是狼孩,她一點不嫌棄,有想嫁他的沖動。
紅菱笑著點了她的腦袋。
當(dāng)眾擺出一臉懷春相,她怎好意思。
衛(wèi)珍一旁教導(dǎo)他:“沈朦,叫七小姐。”
在來沈府之前,他接受過太多無禮的對待,全是兇神惡煞,一言不合就拿著鞭子抽的。
在這里,感受到大家的友好,小姑娘個個長得眉清目秀,溫柔可人。
那他也溫馴起來。
但是,讓他開口說人話,七小姐三個字,他張口喊了喊,喊出來的依舊是狼語。
朝歌笑說:“慢慢來,和大家在一起時間久了,沈朦慢慢會學(xué)問我們的語言的。”
她拿了塊點心嘗了一品,沈朦忽然就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她手里的糕點。
朝歌笑說:“去,把甜鴨拿來,給沈朦吃。”
她之前也略略的又向錦言了解過一些。
這些人把狼孩抓回來后,為了馴服他,通常會使用各種手段,饑餓就是其中之一。
不給他飯吃,餓得他頭昏眼花,奄奄一息。
即使是后面給他飯吃,也不會給他吃飽,為的就是讓他聽命于主人。
也難怪在格斗場的時候,人家讓他往籠子里鉆,他立刻乖乖鉆進去了。
被餓怕了。
奴婢立刻把準(zhǔn)備好的甜鴨端了進來,一聞到香味,沈朦眼珠子便轉(zhuǎn)了過來,直盯著紅芙目不轉(zhuǎn)睛,吞咽口水。
紅芙把甜鴨放在桌子上,說:“沈朦,都是你的,來吃吧。”
沈朦懂,立刻過去,抱起整只甜鴨,大口的咬了起來。
好好吃,是他有生以來吃過最好的一頓美味了。
過去在山里,吃的肉多半也都是半生不熟的。
衛(wèi)珍走過來說:“沈朦,你現(xiàn)在和我們在一起,你就是個人了,不再是狼孩,你以后要學(xué)習(xí)我們?nèi)说囊?guī)矩,坐在坐相,吃有吃相,就像我們七小姐這般個吃法。”
他嘴里塞滿了甜鴨,不住的點頭,姿勢沒有絲毫的改變。
朝歌笑著:“他一定是餓急了,來日方長,不急。”
她慢慢的押口茶,瞧著沈朦狼吞虎咽,一會功夫,整個甜鴨都給吃完了。
衛(wèi)珍問他還要不要吃。
他連連點頭。
還不飽,還想吃。
衛(wèi)珍先給他倒了杯茶,說:“以后你住在這里,要吃什么都有的,不會有人和你搶,也不會餓著你,慢慢喝,不急。”
他懂。
看了看一旁坐著的七小姐,他慢慢把茶喝了。
衛(wèi)珍又讓人端了一份烤雞進來。
一看到烤雞,他兩眼發(fā)亮,本想下手再抓,忽然又住了手。
衛(wèi)珍示意,奴婢端了水過來,讓他把手洗了。
之前吃甜鴨,抓得滿手都是油。
奴婢把烤雞撕開,給他遞了筷子。
錦語悄悄探了腦子朝里張望。
一個狼孩,這些人都當(dāng)寶貝似的,全都圍著他轉(zhuǎn)了。
錦言拽著他的衣領(lǐng)把他拽回來了。
七小姐人在屋里,他也敢偷看。
被拽到外面的錦語小聲說:“七小姐不加訓(xùn)練,就把狼孩帶到自己屋里,真的沒問題嗎?”
錦言回他說:“你剛才不也看見了,這狼孩對大家并沒有任何攻擊的意圖。”
本來也擔(dān)心這狼孩不好駕馭,沒想到竟分外的乖順。
這些個奴婢也是膽大,竟也不害怕,全都圍著他看。
錦語還是放心不下,說:“萬一他忽然狼性大發(fā)呢。”
錦言想了想,也有道理。
他腦袋朝里又悄悄探了探。
這里是小姐的閨閣,沒有召喚,不便出入。
但那狼孩非同一般人,隨時都有可能給人帶來危險。
狼孩一會功夫又把整個烤雞給吃完了,還外加兩碗飯,兩道青菜。
一屋的姑娘圍著他看,樂呵呵的,絲毫不知危險。
等他吃飽了,衛(wèi)珍也就把他帶下去了。
時間還早,閑來無事,衛(wèi)珍打算教他說些人話。
隨著這狼孩被帶出來,錦言錦言互望一眼,達成共識后,兩人一塊進來了。
錦言說:“七小姐,屬下有話說。”
朝歌點頭,讓他說。
“屬下覺得,狼孩的狼性沒消去之前,不好任由他走動,還是關(guān)在籠子里安全一些。”
朝歌笑了一聲,道:“這你們就不懂了吧,他身上雖有狼性,但他到底也是個人,我看他本沒有主動攻擊人意圖。如果以人性待他,他就是人,你們也看見了,他在我這兒多聽話多乖巧。”
錦語說:“……七小姐,如果在大家都休息的時候,他忽然狼性大發(fā),傷害到七小姐。”
趁大家睡覺的時候,忽然從屋里出來,傷害旁人,也不是不可能。
朝歌想了想,說:“那就等他睡覺的時候,把他的門從外面反鎖上。”
而且,他手腳都上有鐵鏈,行動起來肯定會弄出聲音的。
她又讓紅菱把自己的鈴鐺拿出來。
那都是她以前常戴的,她已經(jīng)好久沒戴這些東西了。
她挑出幾個銀鈴鐺說:“去把他掛到沈朦身上吧。”
這樣,他一走動,鈴鐺就響。
很容易引起大家的注意。
這般,錦言錦語也就不好說什么了。
把人都打發(fā)了出去,朝歌倚在案前閉了會眼。
那時,衛(wèi)珍把沈朦帶到一外屋,耐心的教導(dǎo)他說人話。
紅蓉閑來無事,躡手躡腳的過來,往兩人旁邊一坐,雙手托腮,笑瞇瞇的看著沈朦學(xué)說人話。
沈朦雖是狼孩,可他到底是個男子,模樣清秀,俊秀得跟個漂亮小美人似的,這是天生的。
衛(wèi)珍一旁耐心教導(dǎo)狼孩念七小姐三個字,他嗓子里發(fā)出一串不是人的聲音。
紅蓉憋笑,問:“狼語就是這樣的嗎?”
衛(wèi)珍說:“蓉蓉,我在教沈朦說話,你別在這兒打擾。”
這是讓她出去?
紅蓉不肯,道:“我不說話,我一旁聽著。”
托著腮,繼續(xù)一臉笑瞇瞇的看著沈朦,好像看自己家的小郎君一般。
衛(wèi)珍暗暗蹙了個眉。
紅蓉這一臉花癡樣,分明就是看上了人家狼孩。
沈朦見紅蓉對他笑得一臉溫柔,可愛,便也有樣學(xué)樣的,努力咧嘴,眼睛一瞇。
這個表情,他會。
紅蓉大喜,伸手就往他腦袋摸,被衛(wèi)珍抬手給擋住了,說道:“男女授受不親,蓉蓉你別亂摸。”
紅蓉只得作罷,繼續(xù)笑瞇瞇的說:“沈朦你笑得真好看,多笑笑,多笑笑好。”
她繼續(xù)瞇眼笑,笑得那是一個可愛,露出自己的小酒窩。
衛(wèi)珍說:“蓉蓉,你在這兒待著,我這沒法教了。”
“要不,珍珍姐姐你休息休息,我來教,就這樣說定了,我來教,你先出去吧。”
紅蓉站了起來,硬是把她給請出去了,然后把門關(guān)上了。
蓉蓉這個不靠譜的,瞧她看狼孩那眼神,會不會趁著四下無人的時候,對狼孩做出些不軌的舉動?
衛(wèi)珍耳朵貼門上聽了聽。
轉(zhuǎn)身又回去的紅蓉已在沈朦面前坐了下來,伸手就把他的手抓在了自己的手里,激動的說:“沈朦,你來跟我念,蓉蓉。”
“……”小姑娘的手軟軟的,嫩嫩的,滑滑的,他看了看。
紅蓉催他:“沈朦,跟我念,蓉蓉。”
沈朦張了張嘴,喉嚨里又發(fā)出不是人的聲音。
紅蓉不灰心,繼續(xù):蓉蓉。
耳朵貼在門上的衛(wèi)珍暗暗搖了搖頭,轉(zhuǎn)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