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過是說些狠話罷了。
讓她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去剜人眼,這般兇狠的事情,她可不敢。
她可是連雞都不敢殺的,遠遠看見被殺的雞疼得亂撲通,她都替雞心疼的。
她不敢,他反而咄咄逼人,冷嘲于她說:“不敢?”
她氣得胸口氣伏,這人是吃了她不敢了。
她是不敢。
她今天丟盡了臉,也不想與他爭執了,轉身就要走。
身后傳來沈霽月欠揍的聲音,問她:“女鬼今夜不留宿了?”
他才女鬼。
她猛然住步,回身說:“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祖母六十壽辰那天,韓公子會過來的,到時候你好好看一看,什么是名門公子的氣派,好好跟人家學一學如何做個人,做個好人。”
他臉上表情冷陰下來,盯著她離去的背影,好一會。
死丫頭,嫁出去也不會幸福的。
他在心里罵了一聲。
這事之后,七姑娘又忍了好幾日沒來見他,實在是沒臉。
裝個鬼,還能讓人現場逮個正著。
閑來無事,人坐在自己的屋里,七姑娘托腮發了會呆。
一個人的時候,難免會想到那只野狗的種種惡劣,想多了,想得她肝都疼。
她拿鏡子照了照自己的模樣,自己都覺得可愛極了。
像她這般可愛的姑娘,沈霽月那只狗為什么要討厭她?
一定是因為他自幼沒爹沒娘,嫉妒她眾星捧月。
可是她現在也成了沒爹沒娘的孩子了,和他差不太多了。
爹爹自從娶了姨娘,更沒時間搭理她了。
好在劉姨娘和夕歌待她不錯,那種連爹也失去的失落勉強被找了回來。
奴婢送來燕窩粥給她吃,她勉強吃了幾口,莫名想起沈霽月清瘦的身影。
沈霽月一定沒有吃過燕窩這么好的東西,這都是府里的嫡出小姐才能吃的,他一個養子有得吃穿就不錯了,還想吃燕窩,想多了。
想了一會,她抱著燕窩粥去祠堂找沈霽月了。
仿若之前什么事情也不曾發生過一般,她抱著燕窩粥在另一案幾前坐了下來。
她要來便來,要走便走,門始終是大敞開著的。
她捧著燕窩小小的吃了一口。
沈霽月坐得端正,在書寫,都不曾抬頭看她一眼,仿若也不曾看見她進來過。
他向來目中無人。
所以,才惹人這般討厭。
沈朝歌問:“你吃過燕窩嗎?”
他仿若一個聾子,沒聽見。
沈朝歌便問:“別人和你說話你要答應,這是最起碼的禮節,讀書都把你讀成呆子了,你這樣子目中無人,是不會有人喜歡你,不會有人愿意和你做朋友的。”
至少府里就沒有人喜歡他。
少年這才抬了頭,看了一眼不遠處坐著的小姑娘。
小姑娘故意又小口的吃了一口燕窩,誘惑的問:“想不想嘗一嘗?”
他卻忽然說:“祖母的六十壽辰,想必你也沒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禮物。”
她驕傲的說:“我送祖母許多的金銀珠寶。”
他冷笑一聲。
小姑娘頓時氣惱:“你嫉妒。”
嫉妒她有金銀珠寶可以送,他每年只能送個破字畫,祖母還不喜歡。
他刻薄的說:“嫉妒你人蠢腦子笨?”
人蠢腦子笨?
還從未有人敢這般罵過她七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