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嘴上說著這些當不得真,事實上卻也當真了不是嗎?
她不也曾變著法子把這一切告訴他。
他又問:“你也是從夢中知道韓家是大榮的余孽?”
朝歌一怔。
聰明如霽月,他什么都猜出來了。
她只能點頭,說:“什么都瞞不過你。”
“那他們反了嗎?”
朝歌想了想,既然問到這一段了,她覺得還是有必要說的。
她整理了一下記憶中的事情。
沈家出事的時候霽月人在京師。
那時候她被帶進了太守府,不久之后,朝廷有人下來巡察,查上了韓家,韓家便因此與朝廷官員干了起來,還把人暗殺了。
那時候的韓家在廣陵只手遮天,為所欲為。
官員被暗殺一事,也是她后來在韓家逃亡中才聽說的。
謀殺了朝廷派下來的官員,這豈是小事,再后來,朝廷立刻又派了人過來。
這一次派的是霽月。
只是當時她并不知道是霽月來了。
聽說是朝廷派了十萬的大軍直逼了廣陵郡,整個廣陵加起來也沒有五萬軍隊。
十萬的軍隊,廣陵郡當然抵擋不住,韓家直接帶了家眷連夜逃離了廣陵。
她也因此跟著韓家離開了廣陵郡。
朝歌也就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一下。
霽月臉色沉著。
朝歌拽著他的手臂和他講:“我猜你定然是已經知道韓家是大榮余孽了,掌握了大榮的一些證據,才會有朝廷派人下來查,只是沒想到韓家竟敢對朝廷官員下黑手,再后來,你便親自帶兵過來了。”
霽月的重點卻不在此,問她:“那個時候,是不是我對你不好?”
如果夠好,他怎么會自己去了京師那么久,不帶上她?
以著他現在的對她的喜歡,他如果再去京師,無論如何也要把她帶在身邊的。
因著這樣的感情,他不能不懷疑自己對她不好,所以才不帶上她。
朝歌怔了一下,搖頭,說:“不是,你一直對我很好。”
“既然我對你好,為什么不帶你去京師?”
他無法容忍因為自己對她不夠好,沒帶上她,讓她遭遇這么多的不幸。
朝歌內心挺糾結的。
霽月的關注點為什么是這些事情?
“那個,你是想帶我去京師的,是我不識好歹,不肯去的。”
“你那個時候不喜歡我?”
朝歌違心的說:“……我喜歡你。”
求求你了大哥,這些事能不說了嗎?
再說下去,怕說出讓霽月更不高興的事情來。
都過去了,不會再重來的了。
“……”霽月看著她,卻看出了她的幾分心虛。
“大哥,我困了,我累了。”
小姑娘腦袋一歪,往他胳膊上靠,作勢她要睡了。
她不要說了,一個字也不想說了。
霽月到底是沒再追問了。
小姑娘今天受了驚嚇,現在回到家里了,必然是累了。
既然小姑娘累了,他也就不打擾了,在她額上親了一下,說:“夢里的事情必然不會再重來,我會好好保護你。”
她點頭。
等他離開,朝歌也就真的閉了眼。
太險了。
霽月長了一個聰明的腦袋,你說一句話,他都能揣測到你不知道的地方去。
她一個小姑娘家,就算兩世為人,也是沒他這等聰明的腦袋的。
出了院宇,霽月也回去了。
再回去的時候他喚來錦言問:“我怎么一直沒看見錦語,是出事了吧。”
平日里錦語都是侍立在院中的,隨時等候他的召喚。
今個事情太多,他來來去去,等再次回到這院宇時,才忽然想起這錦語來。
錦言說:“屬下剛已已經詢問清楚,錦語在知道府上出事后,便想辦法去軍營見您了,后面便一直沒再回來。”
霽月頷首,道:“那就是在轅門讓人扣押了,準備準備,去軍營吧。”
錦言卻覺得不妥,道:“若真讓人扣押下了,明個再去要人不遲,時候不早了,將軍您還是先歇息吧。”
何況,他也累到現在了,怕他體力不支。
霽月問:“你睡得著嗎?”
轉身,他去換了戎裝。
隨后,他帶了人,策了馬,連夜出城,又去了軍營。
夜色正濃,馬蹄聲聲。
在某醫館的樓上,傳來聲響。
“蕭二哥,你是不是恨我把你從墨姑娘那邊叫了出來,打亂了你的好事,現在故意要打擊報復我?”
世子本想在肩膀上留下姑娘的吻,蕭二哥這一針針刺下去,真疼的。
蕭二哥說:“你要真這么說,我若不用點力,就太冤枉了。”
“蕭二哥手下留情,我不說了還不成嗎?”
蕭二哥說:“你要是后悔,現在還來得及。”
后悔,這不是笑話嗎?
他說了要刺上去,疼也是要刺上去的。
不然,如何朝晚歌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