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宋召還是她,兩個人的個性都是強硬的,不肯妥協,尤其是她自己,就像是一只受了傷的刺猬,從來不肯對世界打開自己的心扉。而他也從來不會用溫軟語,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刀,蠻橫的切開她的偽裝外衣,強行進入她的內心,窺探她最深底的世界。
而他就算被他傷的遍體鱗傷,也從來不肯開口求饒,反而用最激烈的手段反擊回去,兩個人明明愛得深,卻也傷對方最深。
“宋召。”
她的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
前面的男人腳步一頓,沒有回頭這是輕輕的的應了一句:“我在。”
我一直都在。
“謝謝……”
下午的太陽過了最熾熱的時期,可是夕陽還帶有灼-熱的余溫,男人抬起頭,陽光照射進他的眼睛,刺得他想流淚。
“h國的太陽真毒。”
沒有正面回應,兩個人手拉著手前行,誰也不肯再率先打破沉默。
一輛裝飾的非常充滿童趣的幼兒園校車經過兩人行走的人行道,呼嘯而過。
而在他們兩個都看不到的前方,與他們同一個方向的徐耀手插在兜里,吹著口哨大步流星的走進幼兒園。
這個時候正逢幼兒園放學,他混在前來接小孩家長人群中,沒有引起保安的注意,竟然就這么讓他蒙混過關,闖進了幼兒園。
“這位家長,請問您的孩子是哪個班的?”
因為不知道嚴思雪到底是哪個班,所以他在走廊邊上晃來晃去,被一位老師注意到。
“這個,我也不知道我孩子是哪個班。”徐耀倒是臉皮也厚的嚇人,絲毫不覺得在老師面前表現出不知道孩子在哪個班級,是多么丟人的事情,他大不慚的問老師:“我女兒叫嚴思雪,老師你認識嗎?”
“嚴思雪?”被問到的老師表情明顯一愣,她上下打量了一眼眼前的男人,用一種懷疑的語氣:“這個孩子是我班上的學生,請問您是她的?”
“哦,我是她的爸爸。”徐耀咧開他一嘴黃牙沖老師笑道。
“你是她嚴思雪爸爸?”老師被嚇得不輕,半天才回過神來,再打量了幾番眼前的人,總覺得和自己眼腦海中乖乖巧巧的學生形象對不上,可是他都說了是孩子的家長,她也不能坐視不理。
“你跟我來吧。”
老師帶著徐耀來到嚴思雪所屬的班級時,她正乖巧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書包已經收拾得整整齊齊,看到老師進來,還笑得甜甜的打了一聲招呼。
“老師好。”
老師又看了一眼身后的男人,嚴重懷疑自己眼光是不是出現了什么偏差。
她把嚴思雪叫到跟前指著徐耀問道:“這個人你認識嗎?”
嚴思雪怯生生的看著徐耀,點了點頭:“我認識。”
“那她是你的……”
老實話還沒說完,徐耀就打斷了她,強行去抱嚴思雪:“這是我閨女,不用介紹了老師,我們這就回家去了,老師辛苦了。”
“救命啊老師,我不跟他走……”
嚴思雪在徐耀碰到她的一瞬間就尖聲大叫,一個勁兒的往老師身后躲。
這個反應老師怎么能不明白?
當下立斷,她立即叫保安過來。
“媽的,老子來接自己的女兒怎么了?你他媽這間破學校還不讓老子來接女兒?小心老子上法院告你們……”
被保安架住的徐耀破口大罵,但是他一個人哪是兩個人的對手,很快他就被扔出了幼兒園。
隨后趕到的宋召兩人并沒有看到徐耀被保安扔出幼兒園的一幕,所以當兩人開心的來接女兒時,被老師拉到一旁,將這件事告訴了嚴青禾。
“老師,你說的男人是不是一個胡子邋遢,然后頭發有些長,大約這么高的男人?”
嚴青禾聽聞此事,立刻緊張的比劃出徐耀的形象。
“是的,我看他的形象就不太像是好人,所以就沒敢將人交出去。”
老師這時想起來還是覺得有點后怕,如果將一個這么乖巧的學生交到一個人渣手里,還不知道會發生什么事情。
“謝謝老師,實在是不知道該怎么感謝你。”
嚴青禾拉著老師的手,一個勁的道謝。
老師客套了幾句之后就把嚴思雪交到她的手中才離開。
“徐耀這個混賬,竟然敢打我女兒的主意!”
出了幼兒園,嚴青禾幾乎是咬牙切齒。
他都不敢想象,如果今天不是老師機敏,嚴思雪被這個人渣帶走之后,會用什么手段來對付,如果只是要錢,還只是小事,就怕他還有別的什么企圖。
“以后小心點吧,和老師說一聲,如果不是你親自來接任何人都不能放人。”
宋召將女兒抱在手里,摟著她的小手,盡量讓自己的表情溫和一些哄著女兒。
“也只好這樣了。”
正所謂請神容易,送神難,現在想擺脫徐耀已經是非常困難,被這樣一個瘟神狠狠咬住,到時候還不知道會經歷什么難看的事情。
回到家后,嚴青禾借口做飯,讓宋召幫她先陪陪女兒,安慰安慰孩子,別讓女兒幼小的心靈里留下什么陰影。
“我知道。”
宋召點點頭,抱著女兒進了她的小房間。
房門一合,嚴青禾拿起手機立刻鉆進廚房,把所有推拉門都關上,她躲在墻后面搜出徐耀的電話號碼。
“怎么還想著給我打電話,有一個男人陪著你還不夠?說吧,想讓老子怎么陪,只要你肯出錢,什么姿勢老子都陪你玩。”
電話傳來徐耀聲音的一瞬間,嚴青禾幾乎就想反手掛了電話,但是想到女兒,她咬著牙沒掛。
“你今天去幼兒園了?”
“去了呀。”徐耀回答的干脆,還恬不知恥的大放厥詞:“怎么著你跟我結了婚,你的女兒就不是我的女兒了,我告訴你,在法律上我就是她的繼父,老子接女兒天經地義。”
“你到底想干什么!”嚴青禾壓低著聲音,內傷都快逼出來了。
“好辦呀,你給我錢,我什么都聽你的。”
“無賴!”嚴青禾咒罵一句:“你想要多少?”
“我反悔了。”
電話那頭傳來徐耀放聲大肆的笑聲:“你他媽真以為老子傻呀?你新找的那個男人一看就是個有錢的,既然他那么喜歡你破點財什么的,對他來說肯定也是九牛一毛,現在放了你,那我豈不是虧大了,撈一筆怎么能夠呢?這活著呀,就要細水長流。”
話鋒一轉,他收了笑聲:“放心吧,知道你女兒是你的寶,我不碰她行吧?我還想多撈一點錢呢。”
嚴青禾恨他恨得牙癢癢,卻又無可奈何:“你說這話算話?以后都不再騷擾我女兒?”
“我徐耀一既出駟馬難追。”
“好。”
掛了電話,嚴青禾看了一眼女兒緊閉的房門,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都是因為她的錯,才讓女兒有了今天的驚嚇。
“徐耀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
她再一次翻出號碼,干凈爽快的拉入了黑名單。
“今朝有酒嗨今朝醉,小妞,讓哥親一個……”
酒吧震耳欲聾的音樂,能掩蓋不住男男女女調情的聲音,舞池里奔放熱情的女人盡情扭動著自己的腰肢。
臺上的女人們穿著比基尼,化著大濃妝,以一種夸張吸引眼球的方式,擺動著自己的身體,引來臺下無數男人的口哨聲。
“美女,跟哥喝一個。”
徐耀端著啤酒杯,在一個端著托盤的服務員腰上摸了一把,一口大黃牙,笑得極其猥瑣。
“呸。”
服務員老羞成怒的啐了他一口。
“哎我說你這個狗眼看人的女人。”
這酒喝多了,頭腦就開始不清醒。
徐耀幻想著以后他自己有錢后的生活,名車美女環繞要什么有什么像這種在酒吧打工的服務員她勾勾手指頭,要多少有多少,扭著屁股往自己身邊送。
“還是有錢好啊……從今以后老子也是有錢人。”
徐耀一口氣將罐子里的啤酒喝光,手指一用力,易拉罐立刻變了形,他大手一揮:“服務員,買單。”
等服務員將賬單送到他面前時,他卻傻了眼:摸進了全身,每一個口袋,甚至將褲子連口袋都翻了蓋,哈拉的像狗舌頭一樣晃動在外面,也沒找出一個銅板。
“等等,等我打個電話。”
在服務員鄙視的眼光中掏出電話,剛撥過去,得到的卻是怎么打也打不通的結果。
“媽的,這臭女人敢把我拉黑!”
“老板,有人白吃白喝!”隨著服務員的一聲報告,徐耀被亂棍打出了酒吧。
“媽的,還敢白吃白喝,下次敢再這樣打廢你一條腿。”
打手們扔下棍子罵罵咧咧的進了酒吧,而道路邊已經不知道是喝醉了還是被打暈了的徐耀就這樣橫躺在地上,半天才慢悠悠的醒過來。
“等老子有錢了,到時候有你們好看的,一群狗娘養……”
正罵著起勁兒,口袋里的手機突然響了,他拿起來一聽,喲呵,來了精神。
“明天見個面。”
“喲,是大老板呀,怎么著要給我送錢了?”
打電話過來的是宋召,他想將這件事情解決掉,約好了地點和見面的時間。
其實徐耀昨天回到家里想了一下,覺得100萬還是太少了,放嚴青禾走了,如果這一百萬花完了,以后就沒有來錢的源頭了,實在是不劃算,所以這才反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