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薇薇卑微的蹲在了嚴清雪的背后,雙手扯著她的衣角,“我求求你不要離開,我們一定會好好對待你的。”
“當初媽媽也不是這樣和我發(fā)誓的?”嚴清雪把一截繩子繞在了自己的手里。
嚴薇薇站了起來,裝腔作勢地擦干了眼淚,她拉著繩子,不讓嚴清雪爬上去。“這次是真的,當初讓你住在倉庫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你畢竟和我們也是一家人,我們怎么可能讓你一直住在這里呢?”
對于今天嚴薇薇的態(tài)度發(fā)生如此大的轉(zhuǎn)變,嚴清雪也感到了詫異。
嚴薇薇看準時機,把繩子一卷全部都扔到了窗外,她整個人背對著光,彎著眸臉龐讓人不寒而栗。
“我的繩子!”嚴清雪抱著僥幸的心理艱難的爬到了窗戶上,卻看見自己辛辛苦苦扎的繩子已經(jīng)掉到了一樓的門前。
嚴清雪失望地轉(zhuǎn)身,才發(fā)現(xiàn)倉庫的大門一直敞開著,那束自由的光芒似乎在向她招手。她蹭了蹭自己的腳掌,二話不說就跑了起來。
“清雪,你要離開我們沒有意見,只是當初你是什么原因來到嚴家的,我想你應該還記得。”嚴清雪沖到門口正要出去時,坐在小木床上嚴薇薇不慌不忙地說了句。
嚴薇薇起先認為三兩語就可以搞定,不想說了這么多嚴清雪還是沒有回心轉(zhuǎn)意,她使出了自己的殺手锏。
見嚴清雪停住了腳步,嚴薇薇便知道自己的方法奏了效,她緊緊地抓著嚴清雪的軟肋,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嚴清雪的背后,“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們,也不愿意待在這里,可當初你可是主動說要過來的。”
“我想你也不愿意讓青禾姐姐為你的回來而煩惱吧?”嚴薇薇拉起她的手。
“不愿意。”
嚴清雪不知不覺中已經(jīng)被嚴薇薇牽著鼻子走了。她卻還覺得十分后悔,懊惱只一味想著要離開,甚至沒有考慮到嚴青禾的想法。
嚴薇薇順水推舟,把嚴清雪帶到了客房,并告訴她這以后就是她的房間。
“真的?”嚴清雪受寵若驚,“你這樣擅自做主,其他人會不會不同意?”
“你忘了我剛才說過要好好照顧你了嗎?”嚴薇薇扶著嚴清雪躺在了床上,把自己的包放在了床頭柜上,親手幫她蓋上了被子,“你在這里安心休息,我?guī)湍惆褨|西拿上來。”
嚴清雪在床上翻來覆去,還是猜不透為什么事情一下子轉(zhuǎn)變成這樣。雖然看起來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發(fā)展,但是她還是感覺莫名的心慌和沒有安全感。
嚴薇薇走到倉庫,捏著鼻子嫌棄地拿著袋子隨意塞了幾件衣服就重新走了回去。她進屋的時候,發(fā)現(xiàn)嚴清雪正在翻著自己的包。
“清雪你在干什么啊?”嚴薇薇咬著牙齒苦笑著,“你需要什么直接和我說不就好了,用不著你親自來。”
嚴清雪嚇了一跳,趕緊把自己的手重新放回了被子里,“我……我是看見客房里沒有電話……只是想打個電話給姐姐而已……”
這下嚴薇薇慌了神,趕緊把自己的包拿在了手里,“打電話有輻射對你不好……你怎么突然想到要打呢?”
“只是我有點擔心而已,姐姐有段時間沒來看我了,我也不知道她怎么樣了。”嚴清雪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嚴薇薇包里露出來的那個電話。
嚴薇薇故意遮住,“我……我最近才見到她,青禾她太忙了,根本抽不出時間來,你就別擔心了!”
這時候手機正好滑了出來,嚴清雪搶先一步撿起,她把手機遞給嚴薇薇,“我……我還是想打個電話給她讓她不要太操勞了……你就幫我解鎖吧……”
事情走到了這個地步,嚴薇薇也只好照辦,在解鎖的那一瞬間,她突然想到了一個辦法。
嚴薇薇對著手機操作了一會,把一個空號備注成了嚴青禾,這樣撥通屏幕上就會讓人以為真的是嚴青禾。
見電話接不通,讓嚴清雪也就對嚴薇薇的話信以為真。
“嚴總,嚴總!”小艾在會議室里小聲的叫喚了一下嚴青禾,“所有都準備好了,你可以宣布開始了!”
嚴青禾手中轉(zhuǎn)的筆突然掉落,這下她才聽見小艾的話,宣布了一聲會議開始。
小艾推開椅子站了起來,向嚴青禾提交了一份文件,“嚴總,這是我們公司這段時間的業(yè)績報表,還請你過目。”
嚴青禾伸出手想要接過,卻一不小心打翻了自己桌上的咖啡,咖啡順著桌角流了出來。
“對不起,我今天狀態(tài)不好。”嚴青禾扶著自己的額頭。
叫人收拾完畢之后,嚴青禾拿過了報表,她漫不經(jīng)心地翻看了起來,面對這些枯燥的數(shù)字始終無法入神。
“嚴總,對于這個季度的業(yè)績和各方面情況,你有什么意見提出?”一個股東突然發(fā)了。
不過嚴青禾滿腦子里都是那個夢的場景,她一想起嚴清雪受苦的場景,就冷汗直冒,突然拍了一下桌子。
在場的人都以為是嚴青禾因為業(yè)績生氣了,那個股東更是自責的低下了頭。全場人屏住了呼吸,陷入一片死寂局面。
這場會議,對于嚴青禾來說就像是度日如年。
心不在焉地開完一場會,嚴青禾回到辦公室,皺著眉頭,揉了揉太陽穴。
說實話,她這心里還是放心不下,昨天晚上的那場夢太過于真實,讓她想起來都有些膽戰(zhàn)心驚。
清雪性情溫和,心又太軟,以前受了嚴母和嚴薇薇的欺負,怕她擔心一般都不會告訴,什么委屈都往心里藏,非得她看出個端倪才千萬般不情愿地承認,完了還安慰她生氣不值得。
而現(xiàn)在,嚴清雪不在她身邊,這萬一要是受了欺負,她又沒有通神的本事,根本就不知道,所以還是要去看一看的……
當即下了決定,離下班還有兩個小時,心里惦記著清雪,她也沒心思再工作了。
叫來了小艾,她指著辦公桌對著的文件,說道:“小艾,麻煩你幫我整理一下,不是很重要的你直接替我決定就好,重要的你留在我桌上,明早我過來再看。”
小艾點了點頭,看著嚴青禾臉色不是很好,擔心地問了句:“老大,你沒事吧?剛剛開會就感覺你有些不對勁,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沒事。”小艾的關(guān)心讓嚴青禾心里一暖,臉上露出了淺笑,“昨天晚上做了個噩夢,沒睡好而已,謝謝你。”
“說什么謝謝,老大你跟我客氣什么,放心,夢和現(xiàn)實都是相反的,你不用擔心。”
小艾說完這句,然后笑得賊兮兮,湊上前對著嚴青禾擠眉弄眼道:“不過說實話,老大你真的得多笑一笑,你這一笑,讓我心都酥了。”
她跟了嚴青禾這么久,見到她臉上的笑容簡直是兩雙手指頭數(shù)的過來,大概是物以稀為貴,每次只要嚴青禾一笑,小艾覺得自己根本就沒有抵抗力。
那種感覺就像是把命給她也值得,非常值得!
“你就別貧嘴了!”嚴青禾無奈,伸手敲了敲小艾的腦袋,“再皮下去,我就把所有文件都丟給你,看你還有沒有精力瞎想。”
就知道是這樣,小艾苦著一張臉喊冤:“別別別,千萬別,我還想著和男朋友約會呢。不過老大,我真的沒有貧嘴,你的笑容真的特別特別好看!千真萬確,不帶濾鏡的那種。”
“哦。”嚴青禾臉上依舊是沒啥驚喜的樣子,簡簡單單地應了一聲。
她沒覺得自己的笑容多好看,也不怎么喜歡微笑。
說實在的就是以前經(jīng)歷地實在太多,生活的苦難壓在身上已經(jīng)喘不過氣來,所以并未覺得這個世界有多美好,有什么值得笑的地方。
現(xiàn)在雖然稍微改變了一點,可也只是一點。
沖小艾招了招手,她走到門邊,還不忘叮囑一句:“把你嘴甜的本事放到工作上吧,做好了給你加薪,讓你的心更酥。”而后她平平淡淡地做了一個加油鴨的動作。
小艾……小艾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感覺自己老大是被魂穿了。
一定是幻覺,老大竟然也開始學會打趣人了?一定是她的幻覺!
嚴青禾沒有跟嚴家一個人打招呼地就來了,她的到來讓女傭人慌慌張張的,轉(zhuǎn)身就要去給她端茶。
“不用麻煩了。”嚴青禾叫住了她,“我就是來看看清雪。”
提到清雪,女傭人渾身一震,她反常的樣子讓嚴青禾心里起了疑,心里一直就沒消失的不安頓時就開始叫囂著。
“清雪出什么事了嗎?”嚴青禾聲音清冷。
女傭人也察覺到自己這個樣子著實不太對,深吸了一口氣,重新?lián)P起一個笑容對她解釋道:“清雪小姐很好,薇薇小姐正在照顧著呢,我沒想到您會這么突然的到來,所以一時有些慌張。”
“照顧?”嚴青禾揚了揚眉,“清雪在哪里?”
“就在二樓左邊第一個房間,您可以上去看看。”女傭人笑容不減。
二樓左邊第一個房間的門沒有關(guān),嚴青禾悄悄地站在門邊,沒有驚動房間里的兩個人。
“清雪,這是媽媽早上特別吩咐給你熬的人參雞湯,你喝喝看。”
嚴青禾聽著嚴薇薇難得溫柔的語氣,看著她端著雞湯小心翼翼地遞給嚴清雪。
清雪的反應像是小兔子一樣,耳朵動了動,接過雞湯埋頭開始喝,她的臉色還挺紅潤,看著精神也不錯,這讓嚴青禾的心放下了一大半,還好做的那些夢不是真的。
站在門邊,嚴青禾足足看了十分鐘,確定嚴清雪是真的沒什么問題之后,這才放心的下樓了。
她下樓不久之后,房間里的嚴薇薇收到了女傭人發(fā)來的短信:“小姐,嚴青禾已經(jīng)離開了。”
這條短信讓嚴薇薇放下了心,同時也裝不下去了。
她站起身,奪走嚴清雪手里的碗,直接就摔倒一邊:“喝喝喝,你這個廢物有什么資格喝。”
碗被摔在了地板上,嚴薇薇兇神惡煞仿佛要吃人的樣子嚇了嚴清雪一跳,她眨著眼睛,白著一張小臉不明所以地問道:“二姐,你、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