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餐廳出來的嚴青禾手中提著自己的手提包,小巧的提包被她一直拎在手中晃晃悠悠難得的孩子氣舉動。
一直以來嚴清雪的病情都是壓著她的五指山,一直緊緊逼迫著自己的嚴青禾終于可以透過氣來。
“今天這個消息對我來說真的比什么都有意義!眹狼嗪烫ь^看著熙熙攘攘飛速開過的汽車輕聲說道,再也不需要每日每夜的擔憂著嚴清雪的病情是否會惡化。放下心中重擔她有一瞬間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么。
不過一會兒她便自己想通了,嚴清雪好了之后她們還要過上比現(xiàn)在更好的生活。不需要處處看著他人的臉上過活,生活便是活出自己的意義。
“我就知道你聽到這個消息會開心,但看著你這樣表現(xiàn)的是否太過于平淡了!标懘ㄍnD在路邊看著朦朧燈光下的嚴青禾,記憶仿佛回到了以前。自己與她好似也有過這般平靜愜意的日子。
聽著陸川的打趣,嚴青禾收回目光笑了笑。“我已經(jīng)習慣了,開心這件事自己明白就好。何必在意他人的目光?”她挑眉不知是否在寬慰著陸川,嚴青禾好像一直都有一種預感,陸川并不是他所表現(xiàn)出的那般豁達。
他心中一直都有著什么執(zhí)念,今天這番話便是暗暗企圖點悟他。陸川避開她澄清的目光,他抿著唇眉間愉悅的都暗淡了幾分。
“但活在這個世界又怎么可能不在意呢?”陸川輕聲說道,一旁的嚴青禾只看見他嘴唇蠕動了一番,至于到底說了些什么并未聽清。
兩個人就這樣走走停停,心中充斥的喜悅漸漸平淡下去。小時候足以開心一個星期的好事,在長大后卻因為各種事只能存在一小會便會消散干凈。
“嗯?過幾天好像是母親節(jié)了!甭愤^一家花店,看著門口擺放著的海報陸川停下了腳步。他饒有興趣的一字一句的看完那則母親節(jié)特惠消息。目光在瞥見“母親”二字時自己都不知道變得有多么柔軟。
“是啊,沒想到時間過得那么快。還有兩天就是了!眹狼嗪滩煊X到陸川十分感興趣,她帶頭走了進去。
陸川緊跟著她走了進去,一進入鼻尖都充盈著花草的清香。仿佛置身于大自然之中,四周腳下頭頂都是盛開了花朵,各色各樣引人目不暇接。花店的老板是一個年輕的孕婦,她的小腹已經(jīng)高高的隆起。
“歡迎光臨,想要什么花?還是自己看看?”熱情的老板扶著腰起身走到兩人面前,嘴角笑起來有一個清淺的梨渦十分甜美。
“沒事我們自己看看吧,你坐下就好!笨粗恢睋沃约旱难,有些吃力的跟在他們身后走動著。嚴青禾連忙讓她坐了回去。
店內(nèi)有一腳整齊的堆放著母親節(jié)的需要的康乃馨,大都都是半開著的一簇一簇的擺滿了整個角落。
看著他們停在了康乃馨面前,老板與她外表一樣的甜美嗓音開口道!斑^兩天就是母親節(jié)了,這批花是我剛剛到貨非常新鮮。你們要買一些回去送給自己的媽媽嗎?”她最終還是坐不住走了過去擺弄起地上的花來。
陸川自從進了店便沉默不語,嚴青禾沒想到在聽見老板的話之后他真的小心翼翼的拿起來扎成一束的鮮花捧著手中結(jié)賬去了。
“收好,提前祝你媽媽母親節(jié)快樂!”笑瞇著眼的老板遞過包好的鮮花,一下一下的摸撫著自己的大肚子說道。
陸川掛起自己在外的溫和的面孔,朝她點頭致謝。走出店門,夜色已經(jīng)不早!澳愦龝梢酝胰地方嗎?”陸川沒有回頭,他手指整理著懷中的康乃馨。
聽著他語氣帶著的低沉壓抑,嚴青禾沒有拒絕。她跟了上去不知道陸川接下來到底要去哪里。
兩人就這般被陸川帶著前往了墓園,夜色下的墓園看起來十分的陰森。一塊塊慘白的石碑刻下了死者的生平資料。
嚴青禾抬眼望著手中捧著鮮花在夜色中不急不緩行走的陸川,她能敏銳的感受到被陸川壓抑住的蓬勃的情感。走了大概五分鐘,兩人在兩塊墓碑面前停了下來。
借著一邊不算亮堂的路燈與月光,嚴青禾勉強看清楚了石碑上刻著的名字。她心頭一驚,沒想到安眠在面前的竟然是他的父母。
“這是我的爸媽,說實話每次來這里我都覺得是在做夢。他們不在家待著怎么就跑到這里來了呢?”陸川的語氣平靜,嚴青禾怎么也聽不出他的情緒如何。
陸川把手中一直抱著的帶著自己體溫余熱的花束放了下來,他蹲在墓碑前看著印刻上去他母親的照片。
“他們怎么會去世的?”問出這句話的嚴青禾瞬間就后悔了,她不知道自己今晚是怎么回事話到嘴邊竟然沒有用腦子想想。
“在聽到我出車禍,給我辦完葬禮之后,他們兩個服了安眠藥去了。這么那么傻呢。”陸川掏出紙巾仔細擦拭著墓碑上面等待灰塵水漬,一絲不茍的模樣好似對待著自己的珍寶。
聽到他給出來的解釋,嚴青禾怎么也無法相信!耙晕业牧私,你父母不應該會做出這樣的事?況且他們都還沒有真的確定你是否是死了,這不合理……”就連她都能察覺的漏洞,陸川不可能會想不到。
一直蹲著的陸川起身,他苦笑一聲!笆前。以趺磿恢浪麄兡兀渴澜缟蠜]有任何人比我更了解他們了!弊罱K所有都化作一聲嘆息,在沉沉的夜色之中隨風飄散。
告別了陸川的父母,時間已經(jīng)到了深夜。陸川在回去的路上一直沉默不語,他一路盡職盡責的護送嚴青禾回去。
日子就這般平平淡淡的一天天過去,每日都重復著忙碌的節(jié)奏。大都市內(nèi)的成年人如果無法適應這樣的節(jié)奏遲早會被時代拋下。嚴青禾依舊抱著十足的熱情投入到工作之中,每日都在公司、醫(yī)院和家三點一線的忙碌走動著。
半個月后的今天是個好日子,從一大早上班臉上就不自覺的掛著笑容的嚴青禾被小艾打趣。她也好脾氣的沒有與她多費口舌,提早結(jié)束工作的嚴青禾直接奔赴醫(yī)院。
熟門熟路的與醫(yī)院住院部的醫(yī)生護士打過招呼,她直接走進來嚴清雪的病房。“待會你就可以出院了,手續(xù)我都辦好了,家里面也整理好了!眹狼嗪炭粗诖斑叺却约旱膰狼逖┫采厦忌。
一直以來都很少見到自家姐姐情緒如此外露,嚴清雪看著她比自己還要高興的模樣心中更是欣慰不已。
“好,醫(yī)院的東西我都撿好了。你幫我看看還有沒有遺漏的,我自己檢查一遍倒是沒有見著什么!泵嫔绕饎倓?cè)朐簳r紅潤不少的嚴清雪雙手撐在床上看著她。
見她如此乖巧,嚴青禾不自覺的走過去摸了摸她柔軟的發(fā)絲。這種親密的動作在兩人成年之后便很少做了,一時間間兩個人都有些不自在。
“你真是的,怎么不等到我來收拾?應該沒有什么東西了,走吧我已經(jīng)買好菜就等你回家了!眹狼嗪炭粗言诖采险R齊等待行李,有些嗔怪的望著嚴清雪。可是嘴角一日都未消失的笑容出賣了她。
看著她在自己面前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操勞的模樣,嚴清雪心中也不是滋味。自從自己得病以來,嚴青禾的壓力比起她大得多。每日都在煩惱巨額的醫(yī)療費該如何湊齊,妹妹的病情是否得到控制。這些都是嚴青禾必須面對的現(xiàn)實。
“回家咯!姐我今晚可以多吃一點嗎?”面對著嚴清雪祈求的目光,再看看她被病痛折磨的骨瘦如柴的身板。
嚴青禾就連拒絕的話都無法說出口,“可以,但是還是得控制著量。以后我天天給你弄吃的,一時也不要急著吃成大胖子!”嚴青禾扶起她緩步走到了停車區(qū)。
岔開了下班高峰期,大路上的車流量小了許多。沒多久便回到了自己的家中,一開門嚴清雪便好似沒有來過一般仔仔細細的把周圍全部看了個遍。
“你先到里面坐著,一會兒就可以開飯了!鄙碜釉诮(jīng)過車子的顛簸后明顯有些脫力的嚴清雪邁著小步坐在了餐桌前。
剛剛出院的她不可能馬上就開始工作,就算嚴清雪想要給嚴青禾減輕負擔也不會被允許。忍者疲憊瞌睡的嚴清雪等待著姐姐把飯菜端上來,之前還夸下?诳梢远喑砸稽c的人已經(jīng)力不從心。
“別睡著了,快吃吧。對了,我明天去給你招一個阿姨,我不在家她也可以照顧你!眹狼嗪炭粗@般脆落的模樣,心中泛起一陣陣的酸痛。她腦中就在計劃著是否要把之前照顧嚴清雪的護工給請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