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有些清冷,不明白他為什么會來找自己。
嚴父似乎沒有料到她竟然會這么的冷淡,眸子里一閃而過一抹受傷的神色。
“我和嚴家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這里不是嚴家,你怕是來錯地方了,現(xiàn)在請你離開。”
不等他開口,嚴青禾已經(jīng)再次冷聲說著,已經(jīng)開始下起了逐客令。
嚴父驀然睜大了自己的眼睛,似乎有點不敢相信這是嚴青禾說出的話,隨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不自覺的便垂下了自己的眸子。
“我知道,過去是我對不起你,都是我不好,我沒有能夠盡到一個來自父親的責任,這些年讓你受委屈了……”
嚴父開始了自己的碎碎念,看上去十分的悔恨。
看著一臉滄桑的他,嚴青禾的心,忍不住又微微疼了起來。
不管怎么樣,面前的這個男人,畢竟是生她養(yǎng)她的父親,她確實也沒有那個勇氣狠下心腸去做的很絕。
“你……有什么事嗎?”嚴青禾的語氣依舊冷淡,但是比起剛剛,卻是已經(jīng)好了不知道多少。
嚴父低垂著頭,空閑下來的手有些無措的攥了攥衣角,察覺到似乎有些不妥,又似乎是不知道怎么開口。
過了很久,他才算是鼓足了勇氣,有些弱弱的開口,“青禾,爸爸現(xiàn)在這個樣子你也看到了,公司沒了,家也沒了,什么都沒了,我是一個男人,這樣窩囊的活著還有什么意義?”
說到這里,嚴青禾已經(jīng)基本上猜出來了他的想法,不過并沒有打斷他,而是微垂著眸子,耐心的等待著他繼續(xù)說下去。
“所以……所以青禾,爸爸有個不情之請,你現(xiàn)在公司也發(fā)展的不錯,你看看能不能借我一些錢,我想……重新把我的公司給發(fā)展起來。”
大概是因為窘迫,嚴父有些吞吞吐吐的把自己想法說了出來。
嚴青禾看了他一眼,男人確實老了許多,也不像先前那般硬朗了,如若是換做平常,她已經(jīng)很快就答應了嚴父的請求。
畢竟,那個人是自己的親生父親,而金錢,對于現(xiàn)在的她而卻太重要了,病房里面,自己的妹妹還在那里躺著呢。
她的病,需要大量的金錢用來維持,雖然宋召也承擔了一部分,但是如果萬一需要手術(shù)的話,那么這筆錢,她必須想辦法自己籌集起來,而現(xiàn)在,夠不夠,尚且還是個未知數(shù)。
現(xiàn)在要是借給了嚴父,自己就沒有錢去為清雪做保障了,在一條活生生的生命面前,重振公司,似乎也沒有那么重要了。
她我就一些歉疚的看了嚴父一眼,“抱歉,我現(xiàn)在不能答應您。”
嚴父原本帶著希望的眸子,在聽到了她的這句話之后,也慢慢的開始頹了下去。
“沒關(guān)系,不能就不能吧,說到底,終究還是我虧欠了你……”嚴父帶著些許愧疚的說著,臉上卻是難以掩飾的失望的神色。
“那……沒什么事的話,爸爸就先走了,你一個人在外面漂泊也不容易,一定要好好的照顧自己。”
嚴父繼續(xù)說著,接著便帶著些許的倉惶離開了。
嚴青禾看著他有些踉蹌卻又極力掩飾著的背影,鼻子莫名一酸,眼睛已經(jīng)微微有些濕潤了。
另一邊,嚴青禾走后,陸川看著離婚協(xié)議書上面的簽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隨后,便又重新放回了抽屜里面。
繼而,他又撥通了一一通電話。
“想通了?”電話那頭傳來一聲沉穩(wěn)的男聲,聽不出究竟是什么心情。
“嗯,我想通了,我要和你合作。”陸川也直接干脆的開口,這次,沒我在一絲一毫的猶豫。
“很好,那傍晚六點鐘左右,海角七號咖啡廳,具體的合作事宜等到見面的時候直接商議。”宋恒修長的手指敲了敲桌面,聲音依舊沉穩(wěn),嘴上,卻掛起了一抹冷冷的笑。
“好。”陸川答應的也是十分的干脆。
粗略的準備了一下之后,他便開始去咖啡廳了,沒有多大一會兒,宋恒也跟著到了。
“抱歉,久等了吧。”宋恒禮貌的開口,臉上的笑恰到好處。
“沒有,我也剛到。”陸川也十分客氣的開口。
接著,兩個人分別要了杯咖啡,隨便扯了兩句之后,便開始直入正題了。
“我要的東西,你帶來了嗎?”陸川輕輕抿了一口咖啡,狀似無意的開口問著。
“當然,既然要合作,我自然是要拿出足夠的誠意的。”宋恒跟著開口,接著便把早已經(jīng)準備好的假u盤拿了出來,推到了他的面前。
陸川接過u盤,絲毫沒有察覺出任何異常,臉上的笑意倒是更加的明顯了,“那么,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宋恒跟著開口,眼中閃過一抹精光。
嚴青禾屁股都沒有來得及坐熱,電話已經(jīng)響了起來。
蔥白的手指點開手機,看到是醫(yī)院的號碼之后,嚴青禾的心不由得跟著揪了起來。
“這個時候打電話,該不會清雪出了什么事嗎?”她這樣想著,心里開始莫名的跟著慌了起來。
接著,便趕緊接通了電話,十分禮貌的開口,“喂,您好。”
“您好,請問是嚴青禾女士嗎?”電話那頭也是一個十分溫柔的聲音,看樣子應該是一個小護士。
“是我,請問有什么事嗎?”嚴青禾跟著說著,心里莫名的更加緊張了。
“您好,是這樣的,嚴清雪女士是您的妹妹吧,我看病例上寫的她的直系親屬是您本人,麻煩您盡快的一筆錢過來,現(xiàn)在她的醫(yī)藥費已經(jīng)嚴重不足啊,再這樣下去的話,我們只能被迫放棄對于病人的治療了。”
小護士的聲音十分溫柔,但是說出來的話卻讓嚴青禾忍不住心里咯噔了起來。
醫(yī)藥費不夠了?
這怎么可能?
明明先前宋召幫自己墊付了不少,按理說,醫(yī)藥費應該會很充足的才是,可是,對方用的是醫(yī)院專用的座機,肯定也不會是騙自己的。
那么,現(xiàn)在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好的,我知道了,謝謝您的提醒,我現(xiàn)在馬上就去趕往醫(yī)院。”嚴青禾繼續(xù)禮貌的回應著,究竟是怎么回事,等一會兒到了醫(yī)院,應該就會全部清楚了。
“不客氣,這是我們應該的。”小護士禮貌的回應著。
掛斷了電話之后,她便匆匆的趕往了醫(yī)院,畢竟病床上躺著的是自己的親妹妹,她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親人了,兩個人自小便是相依為命,她自然不允許妹妹出任何問題。”
火急火燎的來到了醫(yī)院,嚴青禾便開始去到繳費處去了,恰巧碰到了一個熟識的醫(yī)生,不由得直接攔住了他。
“嚴小姐是有什么事嗎?”對方并沒有惱怒,而是依舊好脾氣的開口詢問著。
“抱歉了,可能耽誤您的工作了,我想和您打聽一下,我妹妹清雪的醫(yī)藥費不一直都是挺充足的嗎,怎么會忽然就資金不足了?”
她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和一些,但是由于著急,聽起來卻依舊顯得十分急迫。
“這個……我也不是非常清楚,只是好像早上的時候,一位姓宋的先生忽然宣布撤銷了所有的醫(yī)藥費,嚴清雪小姐的病您是知道的,無時無刻都需要大把的醫(yī)藥費,所以……”
嚴青禾呆了一下,便開始向著他道謝,“我知道了,謝謝您醫(yī)生。”
“不謝。”醫(yī)生有些同情的看了她一眼,接著便跟著離開了。
“原來是這樣……”嚴青禾有些喃喃自語的開口。
果然,一切的事情都是福禍相依,嚴父被宋召放了出來,而代價卻是停了清雪的醫(yī)藥費。
嚴青禾不由得握緊了自己的拳頭,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憤怒,這個時候停了她的醫(yī)藥費,不是等于要了清雪的命么。
但是仔細想想,她似乎又不能夠怪宋召什么,畢竟她把嚴父放了出來,而且又資助了清雪這么久。
幫,是情分,不幫,也是他的本分。
嚴青禾說不出來自己現(xiàn)在是什么心情,似乎是有些失望,又似乎是有一些無可奈何。她
整個人都有一些頹然的向著前面走去,腳下邁出的每一步都似乎像是灌了鉛一般,開始變得無比的沉重了起來。
對于接二連三的突發(fā)狀況,她畢竟是一個女人,開始變得有些力不從心了起來。
不過,她還是強行穩(wěn)了穩(wěn)自己的心智,開始快速的向著繳費處繼續(xù)走去。
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慢慢來過,但是嚴清雪的病卻等不得,她沒有保留的,直接把自己最近這段時間所有的存款都拿了出來。
“麻煩你們了,嚴清雪的藥物還有后續(xù)的治療,一定不能夠給她停了。”嚴青禾有些急切的開口說著,一副十分急切的樣子。
畢竟,對于清雪而,時間,確實是等同于生命的。
盡管,她也知道,對于她現(xiàn)在手里這些醫(yī)藥費,其實也是支撐不了太久,但是后面的她可以慢慢的想辦法,只要妹妹沒事,一切,都是可以慢慢過去的。
醫(yī)生看了一眼急切的她,糾結(jié)了一瞬,還是直接開口了,“嚴清雪女士現(xiàn)在情況很不好。”
“她……她怎么了?”嚴青禾感覺自己的心臟都猛的漏掉了一個節(jié)拍。
不好……
不好是幾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