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宋召深邃的眼睛竟然泛著些淚光,竟覺得鼻子有些發(fā)酸。
他迫使自己不去想那些事情,眼下最為重要的還是保護好嚴青禾。
殊不知,此時的宋父宋母得知了宋召代替宋垣娶了嚴青禾的事情后,已經(jīng)帶著兩個保鏢,趕赴宋召的別墅問個清楚了。
走到嚴青禾身邊,宋召俯下身子,低聲詢問道:“累不累?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聞,嚴青禾依舊是沒有任何反應,一雙墨黑色的眼珠子就這么一直盯著前方,也不管宋召到底有沒有擋住電視。
見此,宋召坐起了身,也不打算再礙著嚴青禾的眼,卻在此時,門鈴響了起來。
正當宋召還尋思著宋垣做事的速度怎么那么快,舉步就要過去開門,可是剛將門打開,宋召心中卻是一咯噔。
他看見的不是宋垣,而是自己的父母。
雖然不知道宋父宋母為什么突然找上門,但宋召還是招呼著,請他們進去。
“爸,媽,你們坐一會兒。”宋召領著宋父宋母坐到了沙發(fā)上,而側(cè)邊的小沙發(fā)上坐著的,便是嚴青禾。
看到原本應該在醫(yī)院的嚴青禾竟然出現(xiàn)在宋召的別墅內(nèi),宋父心中有些驚訝,可是宋母的眼底卻劃過一絲狠厲。
宋召并沒有注意到宋母的神情,一門心思還是落在了嚴青禾的身上。
看著自己兒子的反應,宋父心中有些打鼓。
剛才他回到家聽宋母說了嚴青禾和宋召的事情時
他還有些不相信。
宋召是個好孩子,怎么會做出這種事情呢!
話雖是這么說,但是宋母卻執(zhí)拗的一定要帶著宋父來詢問宋召是否確有其事。
沒想到剛好就被他們撞見了嚴青禾在宋召的私人別墅!
“為什么她會在你這里?”宋母指著嚴青禾問道,面色不太好看。
嚴青禾這個女人,她本就不喜歡,原本嚴青禾嫁給宋垣,她已經(jīng)是牢騷滿腹了,卻沒想到現(xiàn)在竟是直接告訴她,結(jié)婚證上的名字,是她兒子宋召!
被宋母這么一問,宋召便有了來者不善的感覺。
“在醫(yī)院發(fā)生了一點事情,我就先把她接回來了”他淡淡的說著,心中卻有一絲防備。
看著宋母的眼神,宋召就覺得今日宋母和宋父一起來找自己,絕對不是偶然。
而又聯(lián)系到剛剛在醫(yī)院發(fā)生的護士被買兇事件,宋召的心底疑惑更深,只是緘默著,沒有再說話。
“宋召。”宋父開口,這還是生命中唯一幾次他直呼他的全名,看起來整個人的神色都十分的凝重。
“爸。”宋召也不敢怠慢,只應聲道。
宋父頓了頓,這在堅定的開口:“我就問你一句話,你如實告訴我,嚴青禾,到底是你的老婆,還是宋垣的老婆?!”
看著宋召略微變化的臉色,宋父心中便有了點數(shù),怨不得之前他在醫(yī)院看到過宋召對嚴青禾那般,他原以為是只是宋召一時情動,說到底嚴青禾也是宋垣的老婆,他不會這么糊涂。
哪知道千算萬算偏偏是算漏了這么一個可能!
被宋父這般問到的宋召,整個人都愣住了,就像是一直埋在心里的那顆定時炸彈突然就爆炸了,炸的整個秘密,還有這涉及秘密的人都面目前非。
宋召抿著雙唇,許久都沒有說話,只是一雙劍眉緊緊地擰在一起。
宋母在一旁看的有些火冒三丈:“還多說什么廢話!”她蹭的一下就站了起來,一把就攥住了嚴青禾的手腕,將她勒出一道紅痕。
見此,宋召上前就想要從宋母手中將嚴青禾搶回來,可是卻被宋父給攔著了。
“逆子!這種事情,為什么要瞞著我們!”他一直都很看重宋召,原本想著他的親事應該至少也要找一個商業(yè)巨頭的女兒,這樣也不算是辜負了他如今的這番成就。
可是嚴青禾是嚴家的人,現(xiàn)在的嚴家,已經(jīng)是如履薄冰,她嚴青禾配上宋垣是綽綽有余,但是真的要配上宋召,他又怎么會同意!
但是一想到嚴青禾之前肚子里的孩子是宋召的,宋父心中又是說不出的心疼。
那可是他的孫子,親孫子,就這么說沒就沒了!
百感交集的宋父也不想讓宋召現(xiàn)在跟嚴青禾接觸太多。
再怎么說,現(xiàn)在孩子也沒了,他們宋家,丟不起這個人,這件事情,私下里必須要解決。
“爸。”宋召也不知道應該說什么好,這件事情當初就是他和宋召的交易,如今當初的那個小女孩還沒有找到,他怎么可能在這種關頭背棄這一切。
宋召哪里知道,宋母早就已經(jīng)被嚴母告知了所有的事情,其中就包括是宋召替宋垣娶的嚴青禾。
宋母心中的氣根本無法消散,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了,卻還是被那個賤人的兒子活活給擺了一道!
“媽,這件事情不怪宋召。”嚴青禾看著現(xiàn)在的局面,微不可聞的聲音淡淡的從她原本就有些慘白的唇瓣中逸出。
聽見身邊的人說話了,宋母更是生氣,揚手就狠狠的給了嚴青禾一巴掌:“對,都是怪你,要不是你,我們宋家怎么會鬧成這個樣子!”
看著嚴青禾臉上迅速鼓起的一個鮮紅的巴掌印,宋召心神一慌直接將嚴青禾拉到了身后,與宋母對視著,犀利的目光帶著幾分決然。
他的女人,除了他宋召,就算是他媽媽,也不能動!
就在此時,門口卻又傳來了一陣輕響。
“宋召,我來接青禾回去。到底在醫(yī)院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不在電話里說清楚,青禾現(xiàn)在沒事了吧?”他轉(zhuǎn)身關著門,并沒有注意到屋內(nèi)還有宋父宋母在。
聽見宋垣流利的表述著自己的意思,兩人皆是一驚。
宋父疑惑地看向宋母,那宋垣不是一個傻子嗎?怎么會如此有條理的說出一句話?
還有,他手上拿著的,那不是車鑰匙嗎?!一個傻子會開車?!別開玩笑了好嗎!
站在一旁的宋召心中一涼,便知道所有的事情都已經(jīng)要暴露出來了,現(xiàn)在再要阻止,也來不及了。他心中淡淡的嘆了口氣,眉頭皺的更深。
宋母看著從門口走進來的宋垣,怒目圓睜,薄唇緊抿,脖頸處的珍珠串隨著胸口起伏泛著刺目的光芒,這么多年了自己居然被耍得團團轉(zhuǎn),她冷冰冰地看著宋垣:“宋垣,你好本事。”
事已至此,無論說什么都是無濟于事。
宋垣腦袋迅速轉(zhuǎn)動,企圖找到一個合適的借口蒙混過關,看了眼眾人,最終定格在嚴青禾身上,俊顏上露出和煦的笑容:“媽,青禾帶著我去看醫(yī)生,結(jié)果湊巧居然真的好了,我想等些時候再告訴你們的。”
當場幾人都不是傻子,誰都能聽出來這個理由太過于牽強,宋母差點笑出聲,宋垣以為自己是傻子嗎?
環(huán)視一周,看著一直兒子正小心翼翼呵護著嚴青禾,眼中哪有半點她這個媽,身形晃了晃差點倒下,突然一雙手將自己扶住。
宋母回頭望去,宋父正關切地看著自己,小心翼翼問:“老婆,你還好嗎?咱們要不要去醫(yī)院看看?”哼,一個、兩個都是虛偽的東西,一個個的都在騙自己。
“滾開”她一把推開宋父,指著宋垣的鼻子罵,“小畜生,我們養(yǎng)你這么多年。你裝瘋賣傻想要干嘛?”
宋垣隱忍多年,今日被宋母指責鼻子罵,最后一絲感激也隨著刺耳的聲音消散,他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媽,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我還是會叫你一聲媽。至于,我為什么會這樣做,媽應該是最清楚不過的啊!”
宋母強勢,嫁進宋家這么多年都是她做主,第一次被人這么當面挑釁,臉上的粉底氣得開始慢慢龜裂,一向優(yōu)雅的宋夫人蕩然無存。
“野種,你不要太過分。”頓了頓,繼續(xù)說,“我隨時都可以捏死你。”
野種?這個詞倒是新鮮,宋垣看著氣急敗壞的宋母,心中別提多爽快了。他也不去看眾人,自顧自地坐了下來,挪了挪身子,調(diào)整到最為合適的坐姿,墨色的瞳孔驟然放大,渾身沖滿著凜冽。
一時之間,他的氣勢居然壓得宋母怔在原地,忘記后面想要罵的話。
“媽,你這話也沒錯。”宋垣似笑非笑地看著宋母,“畢竟我只是收養(yǎng)的兒子,認真算起來確實是個野種,不過咱們好歹也有這么多年情誼,最后被您這樣罵,我真的是很傷心啊!”
這邊巨大的動靜終于引起宋召的注意,他將嚴青禾小心翼翼扶到一邊坐下,看了眼自己最親切的幾個人,最后朝著母親說:“媽,咱們都是一家人,沒有必要為了這些小事吵架。”
宋父進接著說:“老婆,召兒說的對,不管怎么樣,咱們都是一家人,這樣鬧下去對大家都不好。”
宋母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明明自己才是被害人,為什么他們都以為是自己蠻橫、不講理。兒子不知道這件事也就算了,但是旁邊這個人憑什么?
她眸子漸漸染上了血色,聲音變得尖利:“你還算是個男人嗎?自己犯得錯,還要我這個做老婆的兜著。”
宋父沒了時間,縮在一邊再也不敢說話。
這一幕引起宋垣地主意,宋父感覺是做了什么虧心事一般,所以才會一直忍讓,要不然按照他的脾氣,應該不會這樣。
腦海中莫名閃過“野種”兩個字,心中隱隱有了一種感覺,會不會這件事情關乎自己身世,看來要多說幾句,才能套出事實的真相了。
他勾起一邊嘴角:“媽,不要這么生氣。”
倏地一下站了起來,走近宋母,滿臉痛心:“才這么一會工夫,臉上又多出幾條皺紋,妝都已經(jīng)花了,這該怎么辦啊?”
“你——”宋母伸出無名指,上面的紅寶石戒指紅的刺眼,和它主人的臉色更是相差無幾,她氣得整個人渾身發(fā)抖,“野種,當初我就不應該心軟同意讓你進門,當初要是直接掐死你就一了百了。你蟄伏多年,不就是為了宋家這些家產(chǎn)嗎?我告訴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你的計謀已經(jīng)被我們識破了,你一毛錢都休想得到。”
宋垣不怒反笑:“媽,你口口聲聲說我是野種,這樣未免對我親生爸、媽太不尊重了吧!”
“哼,就那個小狐貍還要人尊重,她要是有廉恥心的話,就不會干出勾引人家老公的事情。”宋母覺得不痛快,還想說些什么。
可是,一邊的宋父卻不愿意了,當年畢竟是自己欠人家的,現(xiàn)在聽著她被人罵狐貍精,怎么都聽不下去,將楊母拉到一邊。
“不要說了,h&s的老總約了我見面,你快點去準備、準備吧!”
聽到這事,宋母才恢復一些理智,雖然自己恨那個狐貍精和眼前這個野種,但是這件事情牽扯太大,一旦說出來對誰都沒有好處,回頭望了一眼宋召只覺心如絞痛,精心養(yǎng)大的兒子居然變成這樣,扭頭上樓去了。
宋父看了眼三人,長長嘆了一口氣,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錯,要不是當年……
他輕咳一聲,慈愛地看著宋垣,只是目光中帶著幾分閃爍:“不管怎么樣,你好了就好。”掉頭看了看宋召和嚴青禾搖搖頭,跟著上樓去了。
經(jīng)歷剛剛一切,宋垣感覺到陰謀濃濃的味道,背后一定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雖然現(xiàn)在自己不過是霧里看花,但是他一定會查明真相的。
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這個家已經(jīng)沒有自己容身之地了,他今天要出去好好想想接下來到底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