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著,舉起了面前的酒杯:“妹妹你這可是說笑了,我這只是隨口一提,你緊張什么?”
被嚴青禾這么一說,嚴薇薇也明白過來是自己露了破綻,當下就著急了起來。她伸手拽了拽嚴母的袖子,試圖讓她出面整治一下嚴青禾。
見到自己的女兒受了委屈,嚴母當下便勃然大怒:“夠了!嚴青禾,你如今已經嫁到宋家了,這大庭廣眾之下,你還想丟誰的臉?!你自己干的那檔子破事兒,還要你娘家給你解決?怎么會有你這么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她語犀利,借的就是這“大庭廣眾之下”。
知道嚴父和嚴母都有了防備之心,嚴青禾也不得不另想策略,她伸手就從包里拿出了那只還在錄音的錄音筆。
“我還真不知道,我干過什么破事兒,究竟狼心狗肺的是我,還是你們嚴家!我不介意今天就在這兒,跟你們撕破了臉去說你們的那些,破事兒!”她當即就站了起來,將那錄音筆就拍在了桌上。
察覺嚴青禾在錄音的嚴薇薇心口一慌,這么說剛剛她那些潑辣的話,全都被錄進去了?
“嚴青禾,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你也用的出來!”嚴薇薇當即怒罵。
聞,嚴青禾不怒反笑:“還會用下三濫這種詞匯?比起你們那些不入流的手段來,我還真覺得我的做法,都是上得了檔次的呢!”
說著,她又從包里拿出了之前在私家偵探所拿來的文件,一本接著一本,慢慢悠悠地都亮給嚴家人看過去。
見此,嚴父也有些坐不住了,他看著那些文件的標題,一本比一本犀利,直戳他這把老骨頭的脊梁骨。
“哦,還有這本!嚴氏集團老總夜會情人……這么厚一本呢……”她看了又看嚴母臉上不斷變化的臉色,簡直是要把她給氣昏過去了。
她要的就是他們自己狗咬狗的效果,只是火候似乎還差了這么一點點呢。
“嚴青禾,你把錄音筆給我!”嚴薇薇倒是不在乎那些文件,眼睛一直盯著的是嚴青禾手上的那只錄音筆。
話都說出去了,錄也錄進去了,想讓嚴青禾刪掉自然不可能,那就只能明搶了。
沒有料想到嚴薇薇會在這種場合動手的嚴青禾一時沒有防備,險些就被她得逞了。
原本一直坐在后邊的馬克這會兒才算站了起來。
“我看誰敢動!”他清冷的聲音一下子從花盆后邊冒出來,愣是把眾人都唬住了,氣勢上還真有點像宋召。果然是近墨者黑。
只可惜在場的除了嚴青禾認識馬克以外,還有一位就是嚴父了。
他愣愣的看著站在對面緩緩走過來的馬克,心中一咯噔,今天這事兒,莫不是還有宋召的參與?
嚴母見到一個陌生的男人這么護著嚴青禾,心中可是樂開了,趕忙又高聲諷刺道:“你這不檢點的女人!男人換了一個又一個?怎么,宋氏集團兩位公子都滿足不了你了?!”
聞,一直在旁邊看戲的眾人一下子喧嘩了起來,引發了更大的關注。
嚴青禾反倒什么都不害怕,她將手里的錄音筆音量調到最大,找出了之前嚴父找他要錢的那些破事的錄音。
在職場上混跡這么久了,不多提防著點,還真都當她嚴青禾是好欺負的?
一段對話結束,嚴父的臉上就有些掛不住了,他好歹也是嚴氏集團的老總,這種丟臉的事情,怎么能放到臺面上來說呢!
“關掉!趕緊給我關掉!你個小賤人!”他口不擇的說著,臃腫的身體就想沖過去搶嚴青禾手里的東西。
沒想到剛走了幾步,去撞上了馬克高大的胸膛:“嚴先生,你想對我們少夫人做些什么?”他冰冷的語氣帶著幾分羅剎的味道,一個眼神就逼退了嚴父準備上前的步子。
“沒有……沒有……”嚴父連著退了好幾步,直接坐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不由地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細密的汗。
當著馬克的面對嚴青禾做點什么,這不就是間接打宋召的臉嗎?這一巴掌下去,他們嚴氏哪里還有活路啊!
見到馬克的動作,嚴青禾倒也不再有后顧之憂,將錄音筆按了暫停,放在了桌上。
“怎么,心虛了?”嚴青禾嘲弄地開口,眼神一一滑過對面的人。
“青禾,你這做的有些過分了。”嚴父雖然忌憚著馬克,可嚴青禾手中拿著的可是他的老臉啊!
他眼神微微發冷的看著嚴青禾:“我平時對你也不薄,你這樣做就有點過分了吧,怎么說我們也是一家人。”
“是嗎?可是我剛剛聽著薇薇的意思,我分明就是個外人啊!我如今已經嫁到了宋家,您是不是搞錯什么了?”她挑眉,心里冷哼。這個家,再怎么樣都不會是屬于她嚴青禾的!
在旁邊實在是聽不下去了的嚴母厲聲的吼道:“你這個臭丫頭,你不要以為有人會給撐腰就可以為所欲為。”
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倒還真的是沒臉沒皮!什么都敢說!
嚴青禾聽著嚴母的呵斥,只是嘴角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事到如今了,她還想拿什么威脅自己呢?
“我說的難道不對?還是說你們想要我把這些東西,也和你們一樣,放到網上去?”嚴青禾微微抬眉看著對面的人,嚴母的眼神頓時就狠厲了起來。
“青禾!不要血口噴人!無憑無據,你怎么就說這件事情是我嚴家做的?”嚴父一派慈和的樣子數落她道,好似這一切真的與他們無關一樣。
真的是不到黃河不死心呢!
嚴青禾將其中一份文件翻開來,遞到嚴父手里:“到底是不是血口噴人,還請您自己好好看看!”
因為知道這一切本就是自己安排人手去做的,嚴父也沒有多看,粗略一瞟便知道眼前這個小妮子是真的掌握了所有的證據才敢站在這兒與他當面對峙的。
原本以為這次見面,可以從嚴青禾手中打撈一筆的嚴父知道這個計劃泡湯了,也有些心神不寧,神色懨懨的。
沒能看見嚴青禾出糗的嚴薇薇更是氣的一張精致的妝容都有些蓋不住她老巫婆的本身氣質了。
嚴父當下伸手就想要把手里的這份文件給撕掉,一了百了,但是嚴青禾卻又從包里拿出了一個黑色的小u盤。
“別怕,我這兒還有備份,幾張紙而已的事兒。”她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可是在嚴父看來盡是諷刺。
這個臭丫頭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毒辣厲害了。
他忘了,這一切都是他們自己逼出來的,若不是嚴家一步一步把她推上了絕路,嚴青禾也不會有今天的成長。
“網上那些事兒,該怎么處理,我想您心里應該有數。丟的到底是嚴家的臉還是宋家的臉,亦或是我嚴青禾的臉,您也應該心知肚明的很。”她放低了聲音說著,為的就是給嚴父留幾分薄面。
她并非鐵石心腸之人,但對面坐著的終究還是她的生身母親。
她知道自己手里的這些東西,足夠可以將整個嚴氏集團打垮,可是她沒有這么做。
馬克在旁邊看的也是著急,但又有些能夠體會嚴青禾的心思,說到底還是個女人,這事兒若是宋召來辦,哪里還有這嚴氏一家說話的份!
“考慮的如何?”她緩緩地坐下來,輕抿了一口酒,在氣勢上,竟是有種局勢瞬間被翻盤的感覺。
馬克抬眼看著周圍的人,銳利的目光直接將他們全都逼回了自己的餐桌上。
既然嚴青禾并不想把此事鬧的太大,那他自然得好好從旁協助了。
“想要我把網上那些東西都消掉也可以,但是我還有一些條件。”嚴父也重新坐回椅子上,不再是一副劍拔張弩的樣子。
嚴青禾眉頭微挑,只是低頭看著杯中瑰色的紅酒,沒有說話。
見此,嚴父便以為是嚴青禾默許了,便直接開口道:“之前我問你要的三十萬就算了,但是我想要城東的那塊地皮,就是之前宋氏集團招標走的那一塊準備用作商業開發的。其次,你手里頭的那些證據,要在網上風平浪靜之后,盡數給我,絕不能有任何的私藏!”
“怕是您誤會了。”嚴青禾放下了手中的高腳杯,這也是馬克第一次看見嚴秘書竟會有如此的氣魄和膽肚,“我的意思是讓您無條件地,將網上那些你捅出來的簍子都擺平了!”
“嚴青禾,你不要太過分!”嚴薇薇有些聽不下去了,這微博頭條還是她花了大價錢才刷上去的呢,怎么可能說撤銷就撤銷!
“薇薇!”嚴母懂得審時度勢,知道這時候是嚴青禾與嚴父談話,因此也沒有插嘴,她伸手拉住了躁動的嚴薇薇,示意她不要再說話。
“如今宋召也回來了,這件事情鬧大了,對你們嚴氏集團也不會有任何好處,不是嗎?你覺得你這樣針對我,你們嚴氏集團,還能存在多久呢?不提宋召,光是我手里的這些東西,讓你們破產,綽綽有余了吧!”她好相勸到,如今贏面全都在她這邊,她只要拋出一點魚餌,又何愁魚兒不上鉤呢?
嚴父聞,心中還是有些不平,就這么想打發自己?這件事情鬧到這么大,若是一點好處都沒有吃到,還被嚴青禾將了一軍,他這口氣是無論如何都咽不下去的。
突然,嚴青禾放在一旁的手機突然響了,她愣了愣,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沒有絲毫猶豫便接了電話:“喂?”
“事情辦完了嗎?”宋召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你現在在哪?我去接你。”
剛剛他一直撥馬克的電話,不知道為什么就是打不通,心中就有些惴惴不安起來,生怕嚴青禾出了什么事。
而此刻,馬克的手機正靜了音乖乖的躺在他剛剛做過的那個位子上……
“不用了,我一會兒就回去。”嚴青禾證拒絕了,這件事她真的不希望宋召插手,這畢竟是她的家事。
“在哪?!”宋召的聲音陡然升高了一些,正好讓坐在對邊的嚴家人們都聽個清楚。
“在……康達餐廳。”她乖乖的報出了地址,氣場被宋召這么一震,陡然小了不少。
宋召拿起位子上的西裝外套,匆匆說了一句“等我”就掛斷了電話。
嚴青禾抿了抿唇,再看向嚴父的時候只見他慌忙地開口:“我答應!我答應!我回去我就把那些東西就撤下來,這件事,不要讓宋召出面,我保證,以后這種事情絕對不會再發生了!”
他口不擇道,但是心中卻打著小九九。
剛才聽著宋召的語氣就知道他和嚴青禾之間的關系想來不錯,之前他都舍得給自己一百萬了,接下來只要傍住嚴青禾,還怕嚴氏和宋氏以后合作的機會還少嗎?
聽到嚴父答應了自己的要求,嚴青禾微微頷首,將東西盡數都收了起來,拿上自己的包就準備走。
可是嚴父并沒有直接放嚴青禾離開的打算:“但是還有件事,還是希望你能出面幫個小忙……”
他用打著商量的口氣對嚴青禾說道,坐到了她的身邊,攔住了她的去路。
嚴青禾微微皺眉,緩緩放下了手里的東西,抬眸用清冷的目光看著嚴父。
一張奸佞小人的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