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相信嚴青禾一定是記得自己是誰的,兩個人見過兩次,但是記憶已經足夠深刻,深深的扎進心底。
他微笑著看著嚴青禾,哪知道這一個溫暖的笑容反而更加有勾人心魄的力量,讓嚴青禾一下子跌進了想象和回憶之中。
她伸手拉住宋召的手再一次用力,一邊愣愣的說著。
“陸川,你怎么能說我認錯人了呢,這不就是你么,你是不是看我過得太苦了,所以回來接我對不對?”
她的語氣里透露著慢慢的無助,伸出手擁抱宋垣的姿勢也格外的不同尋常,身體一個勁兒的顫抖,嗓音里也帶著哭腔。
宋垣凝視嚴青禾的臉,這個女人是自己弟弟的妻子,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過上這種落魄的窘境。
說實在,他也好奇嚴青禾過去究竟發生了什么,她的身上仿佛有了太多的謎團,讓人捉摸不透,也愈發的想要了解清楚。
他開口說道:“嚴青禾,你看清楚我,再說話!“
嚴青禾直接哭了出來,帶著滿滿的委屈以及歇斯底里的無力感,緋紅色的臉因為醉酒所以格外的俏皮。
她在心里暗暗的想著,為什么陸川要說不認識自己,為什么?
“陸川,你可以生我的氣,你可以埋怨我嫁給了別人,但是你都不能說不認識我好不好?”
她雙手伸進披散著的頭發,一邊用力想要讓自己保持清醒。
“你怎么說走就走了,我今天終于見到你了,你能不能和我多說一點話。”
神志不清晰的嚴青禾,還以為自己是大醉一場在冥冥之中和陸川來了一場相會,它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想要干什么只知道一個勁兒的拉著身邊的男人,想要把她這些日子的話全都說出來。
宋垣臉色十分復雜,跟在后面想說什么最終還是停了下來,順從的被嚴青禾給拉到了一個角落,聽著嚴青禾嚎啕大哭了許久。
“你怎么說走就走了,我還沒有見到你的尸體,你就永遠的跟我說再見了。”
嚴青禾面容悲愴,一邊緊緊的拉著宋垣的胳膊,迷迷糊糊的倒在了宋垣的懷里。
宋垣本能的想要閃躲,但是看見嚴青禾哭的實在是悲傷,什么都沒有說,默默的遞過去了一張紙巾。
聽見尸體兩個字,他的眉頭本能的緊緊皺了一下,原來嚴青禾還有這樣的過去。
但是身在豪門貴胄,對于這種事情已經是司空見慣。他什么都沒有說,只是安靜地做一個聆聽者。
看著女人俊俏的容顏,宋垣居高臨下,在心里暗暗的想道,既然你非要讓我做你的旁觀者,那么我就打破規矩。
嚴青禾已經醉的入迷,但是還是不聽的念叨著陸川的名字。
“陸川,你走了以后,他們逼著我嫁給一個我根本不喜歡的人,我真的不想這樣,一想到你會生我的氣,我在夜里都睡不著。\"
兩行清淚順勢滑了下來,嚴青禾雙目無神呆呆的說著。
宋垣眸子一沉,讀懂了這句話的深刻意味。
他一下子就明白了為什么最開始的時候,嚴青禾要代替嚴薇薇嫁過來。
原來這段時間,嚴青禾一直都是扮演著嚴薇薇的角色。
他看著嚴青禾的眼神里不由得多了幾分深意,也有一種找到共鳴的感覺。
嚴青禾是家里的大女兒,家里面應該無人問津,所以在外界都不想嫁給這個所謂的“癡兒”的時候,嚴青禾自己被家人給推了出來。
宋垣的心中閃過幾分憐憫,沒有想過這個女孩竟然和自己的身世如此之像。
他伸出手再一次遞過去一張紙巾,好聲安慰著嚴青禾。
“你別哭了,這么多人都看著呢,不好。”
這一下子點燃了嚴青禾崩潰的導火索:”陸川,你以前也是這個樣子,你總是說如果我哭了一定會保護好我,可是你一聲不響就走了!“
她歇斯底里的咆哮著,眸子里仿佛是星辰一般,亮晶晶的光芒將人看得十分通透。
宋垣只好保持沉默,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焦躁。
嚴青禾已經喝的酩酊大醉,什么話都說不出來,只有一聲接著又一聲的呢喃和低語。
“陸川你這個王八蛋,還不如當初把我一起給帶走,我現在過得生不如死,和地獄有什么區別!”
她一遍又一遍的說著這樣的話,宋垣也弄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他在心里默默的嘆了一口氣,怎么也沒有想到,自己陰差陽錯促成的這一段婚姻,竟然會讓這個女人這樣的痛苦與不堪。
才上眉頭,卻下心頭。
宋垣本就是溫潤如玉的男人,在這一刻凝視著嚴青禾,心里面竟然有一個想法悄然萌生。
如果是時光能夠重來,自己一定不會讓宋召娶了嚴家的女兒。
嚴青禾在懷里已經有了淺淺的呼吸聲,宋垣身上的味道竟然和陸川的都是那樣的想象,很快就讓嚴青禾有了一種安全感。
宋垣眸子一沉,攬著她送上了自己的那一輛家常的林肯車。
將嚴青禾塞向后座的時候,因為酒勁上頭的原因,嚴青禾一個勁兒的反抗,最里面還在嘟囔著一句話。
“你不要把我給丟在這里,陸川,這一次一定緊緊的抱著我好不好?”
宋垣不再多說,一只手握緊了方向盤,一只手緊緊的摟著懷里的女人,沉穩開車,只是在低下頭的某個瞬間,有一種心猿意馬。
“陸川,我們現在要去哪里啊?”
嚴青禾呢喃著,她已經完全將這個摟著她的男人給當成了陸川,并將自己的心門給完全打開。
宋垣不疾不徐的開口,縱然是有幾分復雜,但是心里的答案已經很堅定。
“送你回家。”
“家?我沒有家,我真的不知道要去哪里!”
嚴青禾劇烈的反抗起來,不安分的彈動著身子,仿佛是一只活躍的魚兒一樣。
宋垣輕輕拍了拍她的背,眸子里的深意越發的濃重起來,夜色已深,前面就是他們的單身公寓了。
他始終不明白,為什么那么多豪宅,宋召偏偏就要留在這里。
沒有一個傭人,相比于其他的環境這里也差了很多,偏偏宋召自從遇見嚴青禾以后,就再也
縱然外面有著太多的紙醉金迷,宋召也并非那種非常能夠克制自己的人。
偏偏就是這樣奇怪的結果,從此以后,宋召只要到了晚上就會回家,外面的應酬也是輕而易舉的就給推掉。
就連宋垣自己都覺得奇怪,可是一個男人表達在乎的方式,絕對不是對嚴青禾的這種冷漠。
宋垣的眸子里越發的閃現出來一些不解的神情,拿出來手機給宋召打了一通電話。
那邊的聲音清冷并且富有磁性。一句淡漠疏離的話,一下子讓宋垣清醒了。
“什么事?”
一貫的簡潔,宋垣眸子微微一沉,不知道宋召聽到了這句話,還有什么樣的反應。
他清了清嗓子,緩緩說道:“你現在在哪里?”
宋召坐在黑的沒有燈光的房間里,環顧四周,清冷和寂寞包圍了他。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總是喜歡放棄外面的熱鬧和喧囂,然后來到這樣一個地方。
而嚴青禾那個女人,那個說著要和自己沒有交集的女人,現在也不知道在哪里。
“我在單身公寓。”
宋召緩緩說完這句話,眉頭猛然就皺了起來,如果沒有聽錯的話,剛剛就是嚴青禾的聲音。
“我不要回家,你不要送我回去!”
他一下子緊張了起來,空氣也仿佛劍拔弩張,猛然站起來,冷冷開口:“嚴青禾在你旁邊?”
狠厲的語氣,宋召從來讓人聽不出來他的情感,即便是關心,也讓人有種毛骨悚然的害怕。
宋垣平視著那沒有開燈的房子,醇厚的嗓音吐出來一句話。
“她喝醉了,我剛好在路上碰到她,現在在公寓樓下。”
仿佛是一瞬間的功夫,單身公寓的燈光一下子亮起來,明亮如同白晝,刺了宋垣的雙眼。
宋垣很平靜的看著那個雷利風行的男人沖出來,一邊伸手捂住了女人的雙眼。
明亮的燈光怕是會刺痛嚴青禾,宋垣總是在不經意之間透露著他的溫厚與儒雅。
嚴青禾蜷在宋垣的懷里,不安分的扭動著身子。
“現在到哪里了?不要放我走好不好?”
宋垣沒有說話,感受著自己弟弟投視過來的毒辣的眼神,即便是親弟弟,也覺的如同是芒刺在背。
他半抱著已經熟睡的嚴青禾,一邊面色平靜的跟宋兆講述,直接忽視宋召仿佛淬了毒一般利劍一樣的眼神。
“我在酒吧,看見她喝多了,直接就把她給帶過來了。”
宋召狠厲的眸子掃向了嚴青禾,淡淡開口,“還帶她回來做什么?”
宋垣勾勾唇角笑了笑,不再多。
宋垣默不作聲,他很了解這個狠厲的男人心里面在想些什么。
輕輕擺了擺手,宋垣還是一貫的溫厚。
“我先走了。”
他說完這句話,就準備把懷里的女人送到宋召的懷里,偏偏嚴青禾喝多了,更是神志不清,完全釋放了自己的天性。
緊緊的摟住宋垣的胳膊,嘴里還在不停的嘟囔著一句話。
“你別放開我,我真的不想回家,我沒有家,不想看見那個男人。”
喝多了明顯的嬌憨姿態,但是在宋召的耳朵里每一句話都好像是一根針一樣,直直的扎進了他心里。
嚴青禾,你究竟是對我有多么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