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口的衣服被扯開,宋召的目光被那一抹小小的紅吸引了去,他竟放開手,小心翼翼的去觸碰。
“你干嘛——”嚴青禾扯了一下自己領口的衣服,遮住了那個紋身,她耳根發紅,身體不自覺的有了反應。
這確實是很羞恥的,可是卻沒辦法控制,嚴青禾紅著臉,拉開了距離。
“呵,身體倒很誠實!迸馔嗜,他勾唇一笑,不再追問,“家在哪兒,我送你回去!
嚴青禾心頭一緊,不行,不能讓宋召發現她的身份。
“嗯……那個……”
“不準拒絕!彼握俚。
看來躲是躲不過了,嚴青禾眸子一閃,說出了以前跟陸川同租的那處公寓的地址,原本打算不久之后就搬過去同住的。
可惜……
宋召果然沒問什么,開車把她送過去。
“謝謝!钡搅说胤,嚴青禾客氣的說了一句,拎著包包下了車。
宋召沒有任何表示,只是看了嚴青禾一會兒,眼神起伏不定,沒一會,就開著車子消失在車流當中。
嚴青禾看了一眼那處別墅,腦海中凌亂的回憶又漸漸清晰,她趕緊搖搖頭,把那些翻滾而來的回憶抹去,才拿出今天宋家人給她的那個地址,攔了一輛出租車回家。
以后那個陌生的地方就是她的家了,還有她新婚的丈夫,到現在為止,連面都沒見過,一整天沒回去,也沒有任何人找她,很明顯宋家人也沒有很在乎她的存在。
這樣也好,嚴青禾巴不得宋家人永遠不要注意到她的存在,讓她一個人安安靜靜的過完這兩年,至于將來,走一步看一步吧。
終于到了那個陌生的地方,眼前是一棟華麗的別墅,歐式風格,僅從外面看一眼,就可以想象到里面的豪華。
嚴青禾回到家,在外面奔波一天也累了,去到主臥室,見自己的行李整齊擺放在房間里,抽了抽嘴角,淺笑了一下,想著那個宋家男人還算貼心,也省得她在收拾了。
洗了個澡,便倒在床上昏昏睡去。
似乎有腳步聲,嚴青禾睜開眼,眼前一片黑暗,她心里打鼓,該不會是自己那個傳說中的丈夫回來了吧?那個極少在人前露面的沈家大少爺聽說是個傻子,不會真的要來跟她同床共枕吧?
腳步聲越來越接近,嚴青禾一雙手牢牢的抓住被子,本想著趕緊躲起來,可是怎么也動不了,像是被床牢牢的吸住了一樣,她緊閉著雙眼,手心冒汗。
腳步聲已來到床前,嚴青禾想要睜眼看看到底是誰,可是眼睛也睜不開,但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那人在慢慢接近自己,距離越近看得越清楚,好像是……
“宋召——”
嚴青禾從夢中驚醒過來,嚇出了一身冷汗,她睜眼看著空洞漆黑的房間,什么人都沒有,也沒有腳步聲,剛才那只不過是一個夢。
不過怎么會夢到他?
嚴青禾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冷汗順著額角滑落下來,現在是凌晨三點,窗外的夜空繁星點點,冷風吹著,樹葉沙沙作響。
睡不著了,想著明天還要回門,嚴青禾又是一陣頭疼,新婚之夜都沒見著自己的丈夫,明天回門人家肯定也不會同去,真不知道嚴家人到時候又會怎么羞辱她。
就這樣睜著眼睛到天亮,天邊泛起魚肚白的時候,嚴青禾就從床上爬了起來,放了熱水美美的泡了個澡,不能因為失眠而讓自己看起來沒精打采。
換了一套干凈的衣服,又去買了些補品之類的,這些東西都不便宜,幾乎花掉了嚴青禾身上僅有的幾千塊錢,還是前幾個月做私教攢下來,準備給小雪買禮物的錢。
上午九點,她已經在嚴家門口等著了,想到馬上就要見到小雪,嚴青禾按耐不住的高興,可是在門口等了半天,也不見有人來給她開門的。
嚴青禾手里提著禮品,望長了脖子。
等了半個多小時,終于有人出來了,是嚴清雪,她一下子撲進嚴青禾的懷里,哭了起來:“姐姐,你總算回來了……”
嚴清雪是嚴青禾的親妹妹,幾年前不幸患上了腎衰竭,如今病情加重,每個星期都要做三四次透析,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等待腎移植。
“小雪你怎么了?怎么哭了?”嚴青禾見自個兒妹妹哭,也紅了眼眶。
嚴清雪生得好看,五官精致秀麗,皮膚細膩白皙,尤其是她那雙眼,格外清透。
可惜天不垂憐,自從患上腎衰竭以后,長期以來的藥物治療和透析已經掏空了她的身體,血色的肌膚長期處于一種蒼白的狀態,頭發也脫光了,無論什么季節都戴著帽子,今天是她姐姐回門的日子,她說什么都要從醫院回來,跟嚴青禾見上一面。
嚴清雪還沒說話,嚴薇薇就從里面出來,剛才是她讓門口的人不給嚴青禾開門,因此跟嚴清雪發生了口角,氣哭了嚴清雪。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宋家大少奶奶回來了,難怪這么大的陣仗,不過怎么就你一個人?你那個傻子老公呢?”嚴薇薇一邊走一邊說,語氣中充滿了諷刺,眼神中更是滿滿的不屑!
“你把小雪怎么了?她身體不好,你還要欺負她?”嚴青禾聽到嚴薇薇的聲音,下意識的把嚴清雪護在自己身后,轉頭質問。
嚴薇薇怎么諷刺自己都不要緊,重要的是不能讓她欺負小雪。
嚴薇薇鼻腔里發出一聲輕哼,覺得這姐妹倆甚是可笑,雙手環繞在胸前,擺出一副高不可攀的公主姿態:“我欺負她怎么了?你們姐妹在我嚴家白吃白喝這么多年,現在還要我爸爸出錢給她治病,難道還不許我說兩句嗎?有本事你把她接到宋家去,讓宋家人出錢給她治病。
“你——”嚴青禾氣得說不出話來,嚴薇薇說得也是事實,嚴嵩不過是她們姐妹倆的繼父,自然不會心疼他們。
嚴薇薇的話還沒說完,諷刺的口氣依舊沒變,話卻更難聽了,“像她這種人,活在世上也沒什么用,還不如早點死了一了百了,免得拖累了我們,以后說出去我嚴薇薇有個要死不活的姐姐,真是丟人!”
“你閉嘴,不許你這樣說小雪,她也是你姐姐!”嚴青禾氣得要爆炸,嚴薇薇怎么能說出這么惡毒的話?
“呸,我才沒有這樣的姐姐,她也不是我們嚴家人,既然你這么護著她,你就帶著她一起滾出去好了,要死也死遠一點,別臟了我的地方!”嚴薇薇自然不會跟嚴青禾客氣,能有多難聽就說多難聽的話。
“嚴薇薇,你太過分了!”嚴青禾怒氣上頭,也顧不得自己在做什么,一個箭步上前狠狠甩了一巴掌,打在嚴薇薇右邊的臉頰上,干脆利落。
小小年紀說話竟如此刻薄,是時候該好好教訓教訓了。
嚴薇薇沒想到嚴青禾居然敢動手打她,長這么大,還從來沒有人敢對她動手,她瞪大著眼睛,一雙眼死死地盯著嚴青禾,眼神中充滿了恨意。
而這一幕,恰好落在剛剛出來的嚴夫人眼里,驚得她站在原地目瞪口呆,不敢想嚴青禾居然敢動手打嚴薇薇。
她氣得渾身都在顫抖:“嚴青禾,反了你了,你怎么敢打薇薇?!”順手拿起門口花瓶里插著的帶刺藤條,揮舞著就要抽過來。
嚴薇薇看到嚴夫人出手護她,更是委屈的哭了起來,“媽,嚴青禾這個小賤人她居然敢打我,媽,你要為我報仇!”
“薇薇別怕,媽這就收拾她,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連薇薇你都敢打!”嚴夫人看到嚴薇薇腫起來的右臉,那叫一個心疼,從小到大連她都沒敢打過。
嚴青禾冷眼看著眼前這個面容扭曲的女人,她怎么就沒想過,面前站著的這兩個,同樣也是她的親生女兒?她心底一片悲涼,從前父親在的時候,他們一家四口也有個溫暖的家,那個女人也曾經很疼愛過他們,可現在一切都變了。
“嚴青禾,別以為你嫁進了宋家就沒人動得了你,我今天就要好好教訓教訓你,看你還敢不敢囂張……”
啪——
嚴青禾沒躲,藤條一下子抽在她右臂上,倒刺鉤破了她的衣服,光潔的手臂露了出來,瞬間冒出一條血痕。
“嘶……”嚴青禾疼得用手去捂住傷口的位置,冷冷的一雙眼看著嚴夫人,這是她的親媽,親媽要打她,她不敢躲。
“你還敢瞪我是吧,我讓你瞪!”嚴夫人又揚起藤條,對著嚴青禾抽下去。
嚴清雪站在一旁嚇壞了,急忙在這個時候沖了出來,擋在嚴青禾面前,聲淚俱下:“媽,求求你不要打姐姐,都是我的錯……”
藤條抽中了嚴清雪那張清麗脫俗的臉蛋兒,一道長長的口子瞬間展開,鮮血流了出來。
嚴青禾一把推開嚴清雪,眼神倔強的看著嚴夫人,心底一片死灰,“要打就打我,跟小雪無關,是我動手打了你的寶貝女兒!”
嚴夫人對上嚴青禾那樣冰冷的眼神,終于再也打不下去了,嚴清雪的臉上也被她抽出了一條口子,感覺心里有點不自在。
她把手里的藤條一扔,看到受了傷的嚴青禾跟嚴清雪,并沒有半點心疼,惡狠狠的警告著面前的兩個女兒:“要不是看在宋家的份上,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薇薇,我們走!”說完,她轉身進了門去。
嚴薇薇捂著自己的臉,雖然受了點委屈,但看到同樣受了傷的嚴青禾跟嚴清雪,便覺得解氣多了,她甚至幸災樂禍的笑了笑,唏噓哀嘆一聲:“可惜了那張好看的臉,這下要毀容了吧?活該!”她一直妒忌嚴清雪,妒忌她有那么一張好看的臉蛋兒,現在看到她毀容,心里總算平衡了。
“姐姐你沒事吧?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嚴清雪十分自責,泣不成聲。完全顧不得自己臉上的傷,以她現在的身體條件,容貌上的追求實在太奢侈了,如果身體能好起來,哪怕是個丑八怪,她也愿意,至少不會拖累姐姐。
“小雪,你的臉……”嚴青禾也落下淚來,顫抖著手,不敢去觸碰嚴清雪的臉,生怕弄疼了她。
嚴清雪搖頭,姐妹倆相互擁抱著,嚴青禾拍打著嚴清雪的后背,眼淚沁濕了她的衣服,“小雪,再給我點時間,等我攢夠了錢,我就帶你離開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