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歡,別鬧了,我很累。”
整顆心像是放在了冰窖里,凍成了一塊,他的累不是她造成的,可他卻連有沒有她都不肯說,長歡嘲笑自己:“我也累。”
“那就好好休息,我去看看綿綿。”
江少勛這個榆木腦子,根本就不知道長歡心里的所想,他根本就沒有躺下多久,就又穿著自己的衣服要出去。
長歡躺在被窩里,她冷冷地開口:“你今天要從這里出去,我就帶著丟丟離開,這個家,有我沒她,有她沒我。”
江少勛腳步停頓,他失望地看著聶長歡:“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無理取鬧了?”
他留下這句話,就去看那咳嗽中的宋綿綿了,長歡睜開眼,望著窗外的飛雪,目光是無盡的凄涼,她和江少勛的感情本來就不穩(wěn)。
他是為了給丟丟一個家,才和她結(jié)婚的。
她生下丟丟,卻是因為那個女人,原本江少勛是和那個女人成婚,帶著她所生下的丟丟組建成一家,長歡摟緊丟丟,現(xiàn)在她的處境,就像是鳩占鵲巢,可丟丟是她的孩子,是她歷經(jīng)萬難生下的孩子。
長歡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如果當(dāng)初不要讓江少勛知道丟丟的存在,那現(xiàn)在宋綿綿回來了,她可以收拾自己的行李馬上離開,然而現(xiàn)在,卻無法斷得這么決絕。
丟丟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被暖暖的懷抱給抱住,他小手抱著長歡的腰,小腿也搭在了長歡的腿上,嘟囔著睜開眼,在看見長歡的時候,所有的瞌睡蟲都跑了,他眼神一亮:“媽咪,你回來啦?”
長歡勾出唇角:“對呀,你想不想媽咪?”
丟丟直接捧著長歡的臉頰,在她的臉上親吻了一口:“媽咪,你終于回來,丟丟好想你,媽咪,你回來后,那個阿姨是不是還會住在我們家?”
長歡撫摸著丟丟柔軟的短發(fā):“不知道,這要看你爹地的意思了。”
她已經(jīng)把話留在這里了,有那個女人在,就沒有她,有她在,就不允許那個女人出現(xiàn)。
可江少勛說她無理取鬧的態(tài)度,好像已經(jīng)表明了他的意思,只因為那個女人心臟有問題,江少勛卻要她忍氣吞聲。
長歡回來,讓丟丟很開心,丟丟哼著歌,自己就去梳洗穿衣服,這期間,江少勛回房過一次,丟丟卻沒有理會他,連長歡也沒有給他好臉色。
長歡和丟丟吃早餐,江少勛卻連早餐也沒有吃,就抱著宋綿綿從樓上走了下來。
宋綿綿趴在江少勛的懷里,嘴唇蒼白,荏弱地看著聶長歡,可又怕聶長歡會生氣似的,她頭靠在了江少勛的胸膛上。
“長歡,綿綿身體不舒服,我送她去醫(yī)院了。”
聶長歡手指緊緊地握住調(diào)羹,如果不是丟丟在場,也許她會掀翻桌子,她沒有抬頭看江少勛,食之無味地喝著粥。
宋綿綿虛弱地說了聲:“少勛,我自己去吧,你好好陪著咳咳。”
“我送你。”
江少勛說完,抱著宋綿綿就走了出去,甚至怕她冷,從衣架上拿下了她的那件白色毛絨大衣,溫柔地披在了她的身上。
長歡每喝一口粥,粥好像變成了刀子,從喉嚨流入腹中,狠狠地刮過她的喉嚨,直到江少勛抱著宋綿綿離去,屋外傳來車子的啟動聲,她將調(diào)羹放下,看向一旁的丟丟。
“寶貝,這幾天有沒有回奶奶家?”
丟丟抬頭,對著長歡搖了搖頭:“奶奶只是每天和丟丟視頻。”
“我們今天去拜訪奶奶和爺爺好不好,還有曾爺爺。”
“好呀。”
長歡拿了幾件自己的衣服,還有丟丟的衣服,她開著車,連保鏢都不要,載著丟丟就往江宅里開。
上次江老爺子在醫(yī)院,江少勛的母親曾邀約她一起住兩天,只是江少勛那個時候阻攔了她,現(xiàn)在江少勛陪著別的女人,她才不要再聽他的話,她愛去哪里是她的自由,她要陪著誰,也是她的自由。
丟丟對江家的路況很熟悉,小手指揮著,告訴長歡怎么走。
可車子快抵達江家老宅的時候,長歡卻將車子停在了路旁,她一氣之下就帶著丟丟出來了,可這么莽撞就往江家老宅闖,會不會太不好了?
“媽咪,怎么不往前走了?”
長歡握著方向盤,手腕也忘記戴上江少勛母親送給她的手鐲了,而且一時昏了腦的她也忘記買些東西,就這樣空手去不太好:“我們還是回去吧。”
她不爭氣地退縮了。
丟丟看著前面開過來的車子,他小手伸進長歡的包里,從長歡的包里將手機拿了出來。
小手按著號碼,然后放在耳邊,等待手機接通后,奶聲奶氣說道:“奶奶,我是丟丟,我剛才看見你的車子從我身邊開過去了,嗯,我跟媽咪在一起。”
長歡扭頭,就看見從他們身邊經(jīng)過的車子,又慢慢地倒退了回來。
丟丟把手機還給了長歡,長歡愕然地看著丟丟:“那個是奶奶的車子呀?”
“是呀,我記得車牌號。”
張婉然從車上下來,長歡連忙打開門,朝著她微微彎了彎腰,她局促到喊了一聲:“媽。”
“天這么冷,進車?yán)镌僬f。”張婉然讓長歡坐進車子里面,隨后也鉆進了車?yán)铮骸肮詫氊悾氩幌肽棠蹋俊?
丟丟從兒童座椅上爬了過去,甜甜地說了句:“想。”
丟丟很會討好自己奶奶的歡心,把張婉然哄得是心花怒放的。
“這幾天你曾爺爺有點小感冒了,奶奶都沒抽時間去看你。”張婉然勾了勾丟丟的小鼻子后,然后看向長歡,溫柔地問道:“長歡,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長歡連忙回答:“昨晚,爺爺?shù)母忻爸夭恢兀俊?
“嚴(yán)重倒是不嚴(yán)重。”就是一直在說自己裝病,遭報應(yīng)了。
“宋綿綿是不是回來了?”
長歡驚詫地看著張婉然,然后垂下雙眸,點了點頭:“嗯,四哥送她去醫(yī)院了。”
張婉然輕輕喟嘆一聲,當(dāng)年宋綿綿就是因為心疾無法生出孩子,江家妥協(xié)江少勛,若是宋綿綿生下孩子的話,他們就接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