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凌天總算人性一回,讓人給她找件厚點的外套。
不過話也提前說明,等會兒人過來,還是披她那件薄的不像話的薄紗。
鏤空的銅球內,木香緩緩透著香氣。
莫滄瀾穿著一身的便服站在大廳里面,幾個護衛守衛在他四周,莫凌天雙手一拍,頓時貌美的女子端著美酒佳肴緩緩進來。
“大王請上座。”莫凌天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莫滄瀾未動,似笑非笑的上挑眉眼,“大哥特意請孤過來,可是有事?”
“哈哈,大王可記得上次舞劍的女子?”莫凌天笑道。
莫滄瀾未點頭也未否認,等著下文。
“那女子正是我府上的人,上次惹大王不痛快,這次特意給大王賠不是。”莫凌天解釋道。
“看來在大哥心中,孤是一個小氣的人?”
莫凌天心中一頓,不知道他話中意思是否含著其他東西,正思量對策。
“孤是與大哥開玩笑的。”莫滄瀾說完,率先坐到主位上。
莫凌天最恨他這種喜怒無常的性子,更加小心的應付,小聲對著旁邊人吩咐,趕緊讓顧傾之出來。
人還未進來,玉玨環佩清脆的撞擊聲響起,香氣順著門外的風飄進屋內。
“阿嚏,阿嚏。”
門外女子不停打著噴嚏,還能聽見她的抱怨聲,“艾瑪,這香氣沒熏死別人,都快把我熏死。”
莫凌天聽的臉黑一層,看來又搞砸。
他扭頭想對莫滄瀾解釋一番,未想對方心情竟然不錯。
莫滄瀾看著大門的方向,一個穿著薄紗的女子提著裙擺走進來,風吹起長裙飄飄若仙。
可惜,女子打個哆嗦,很不雅的想要把身上唯一的薄紗裹成點溫度感。
“咳~!”屋內有人咳嗽一聲。
顧傾之一個激靈,立馬端正身體,露出最得體的笑,一撩秀發自認為風情萬種的走過來,“香枝見過大王,見過鎮南王。”
腰彎了半響,頭都快低累,對方一句話都沒表示,她又不好抬頭去看。
依著她以前的脾氣,愛搭理不搭理,她用不著討好誰。
只恨她現在是被人掐住命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莫凌天謹慎的看著莫滄瀾,這位陰晴不定,實在看不出他現在在想什么?
顧傾之今天這一身,顏色清淡,素雅中又帶著性感,非常的誘惑人,如果不是要用她對付莫滄瀾,他都想把她收入自己后院。
可是莫滄瀾只看她一眼,就把弄著手中酒杯,好像酒的魅力都比眼前的佳人大。
“阿嚏~!”
顧傾之忍了半天,實在沒忍住,又打一個噴嚏,“對不起,身體自然反應,個人理智控制不了。”
“還不快下去,穿的這么少,你感染風寒不要緊,萬一讓大王也染上風寒,你死一千次都不夠原諒的。”莫凌天呵斥道。
“是。”
顧傾之乖巧的答應,內里把莫凌天罵個狗血淋透,也不知道是哪個王八蛋非逼著她這么穿,大冷天穿這么少,沒被別人當神經病就不錯了。
“既然冷,不如喝一杯,喝酒暖身。”
顧傾之剛要下去,莫滄瀾突然發話。
腳都走兩步停下,顧傾之眼神示意著莫凌天,她要不要喝?
“怎么?喝酒還要我大哥首肯?”莫滄瀾手指點了點酒杯說道。
“大王真是愛說笑,大王賜她酒是她的榮幸,這人沒有見過世面,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還請大王見諒。”莫凌天笑著解釋。
“呵呵。”顧傾之干笑一聲,他都這樣說了,她還能說什么?
“傻站著干什么,還不快謝過大王賜酒。”莫凌天非常不滿意她這種態度,看樣子還要找個機會調教一下她。
“謝謝大王。”顧傾之笑的非常假,她也不客氣,上前從莫滄瀾手里把酒杯接過去,一飲而盡,喝的那叫一個灑脫,果真好酒。
莫凌天驚訝的張大嘴,這個笨女人,那酒杯是莫滄瀾喝過的,她的酒杯是另一個。
現在好了,還想利用她勾引莫滄瀾,現在也不用想,莫滄瀾最討厭別人碰他的東西,碰者嚴罰。
“能再喝一杯嗎?”她依舊沒有察覺到自己的處境,伸出一根手指比劃道。
好久沒喝到好酒,如今喝一口,把酒癮勾上來。
“好。”莫滄瀾親自拿起酒壺為她倒一杯。
莫凌天又是一驚,這位竟然沒有動怒?
他把視線看向喝的滿足的女人,果然是不一樣,哪怕莫滄瀾現在根本不記得她,但是身體本能的還是對她不一般。
既然事情朝著他想象的發展,莫凌天隨便找一個借口,留下兩人獨處。
“東悅的酒果然不錯,顧三以前說要請我喝好多的酒,一次都沒做到。”顧傾之幾杯酒下肚后,話也多起來。
莫滄瀾有意思的看著她,“顧三是誰?”
“不就是……是……”顧傾之剛想說就是你,突然感覺到一個陰狠的目光看著她,立馬清醒過來,麻蛋,差點說了不該說的話:“就是你一個不認識的人。”
如此不敬的話,莫滄瀾依舊沒有生氣。
的確很奇怪,從上次宴會上面第一眼看見她,他就不討厭。
只是今天她身上的穿著讓他看著不喜,還有這滿身的濃郁的香氣,“臭死了。”他站起來朝著外面走去。
“額?”
顧傾之一愣,她都快香暈過去,哪臭了?
“還不快跟著。”旁邊一個管家模樣的男子上前呵斥她。
“是。”顧傾之苦著一張臉,跟著走出去,夜里風大,氣溫又冷,前面那位爺沒事干嘛要出去?
她哆哆嗦嗦跟在后面,寒風那個吹,衣服那個薄,她凍的欲哭無淚,剛剛幾杯酒稍稍暖和下的身子瞬間冰涼。
“阿嚏~阿嚏~!”
她一連又打幾個噴嚏,真想現在有一件厚衣服給她穿上,這個時候,她就開始懷念白修然的懷抱,他的性子雖然清冷,但是懷抱卻是溫暖的。
白修然是從來都不舍得她受一點苦跟委屈。
莫滄瀾看著拉著自己袖子的手,膽子真夠大的,就這么想他寵幸她嗎?
“不……不好意思,剛剛腳滑了。”她趕緊松手,一時發呆,沒注意路,她腳一崴,習慣性的想抓住什么東西穩住。
莫滄瀾根本不相信她的話,將她的手握住,入手一片冰涼,把她拉近幾步:“欲擒故縱?”
“意外,真的是一個意外。”她打著哈哈,哎,變聰明的莫滄瀾果然沒有以前的傻乎乎的顧三讓她覺得可愛,太有壓迫感。
“是嗎?”他又把她拉近幾步,幾乎都快貼著他自己胸膛,鼻子間那股濃郁的香氣刺激的人想吐。
一把又將她推開,“下次不準再這么重的香氣。”
切,又沒讓你聞。顧傾之心中誹腹,不過沒膽說出來,只能附和著他。
鎮南王府的后花園有一個大池子,夏天的時候荷花郁郁,美不勝收,如今到了深秋,荷葉都枯萎,在幾盞燈籠的照影下,看著更蕭條。
“大王,這里風大,要不……”
“就在前面亭子坐會兒。”莫滄瀾打斷她的話。
顧傾之哭的心都快有,這位是哪風大,他是朝哪去。
“劉公公,把我那件披風拿過來。”莫滄瀾對著身后的人吩咐道。
“是。”
“大王,亭子風大,屋內比較暖和,您看?”顧傾之好心的建議道。
“所以孤讓劉公公把孤披風拿過來,正好擋風。”莫滄瀾回道。
這話沒毛病。
顧傾之默默閉嘴,她當初為什么要救他?在山林的時候,就應該讓野獸把他給吃了,如今她也不會被人綁架倆,受這個苦。
“坐。”莫滄瀾見著顧傾之站著,遲遲不愿意坐下。
“那個,我晚上吃的有點撐,我站會兒。”她扯出一個笑臉,麻蛋,她才沒有吃撐,完全是石凳子太冰,她坐不下去。
“看來還是孤的大哥說話管用。”莫滄瀾不緊不慢的說道。
“呵呵,大王真愛開玩笑。”顧傾之一狠心坐下去,這冰爽,直接躥向全身。
“香枝姑娘坐的不愿意啊。”
“怎么會?”她冷的都快笑不出來。
“算了,孤也不打擾,回宮吧。”
劉公公剛把披風拿過來,莫滄瀾隨手一接仍在石桌上,起身離開。
“大王慢走。”
等著人一走遠,顧傾之二話不說把桌子上的披風給套身上,這料子不錯,又軟又暖和,差點快凍死她,如今才算緩和起來。
“沒想到香枝姑娘這么喜歡孤的披風。”莫滄瀾不知道什么時候又給折回來,心情不錯的調侃道。
顧傾之脫也來不及,只得厚著臉皮回道:“大王是真龍天子,香枝就想沾沾龍氣。”
“一張嘴倒挺能說。”莫滄瀾被她這句話說的心情更加不錯。
“大王繆贊。”顧傾之謙虛的回道。
“十日后有一場狩獵,香枝姑娘也一起來吧。”莫滄瀾將話說完,這才真的離開。
“大王,您那披風?”劉公公跟在他身后,小聲問道。
“怎么?你認為別人穿過的,我還會要?”莫滄瀾反問道。
劉公公趕緊閉嘴,大王的確不喜歡別人碰他的東西,可是萬一那個不長眼的碰他東西,責罰不說,也沒見大王說把東西留給別人啊,況且今晚那個女子幾次碰觸大王的東西,大王都沒有動怒。
看來這事他要跟瑾妃娘娘通報一聲,大王對鎮南王府上的一個女子的確有些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