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船上有是大夫的,張志成把脈瞧了瞧,這孩子大抵不多受了驚嚇,再加上水面多風,孩子的抵抗能力又弱,才受涼發燒。
船上帶著藥材,只是不齊全,這下眾人不得不去豐城。
豐城并不大,但是名氣卻是極大,有一大半的功勞歸于南灣。
南灣一多半水域在豐城,由于風景秀麗,沿岸垂柳依依,兩岸又是參差不齊的飛檐吊樓,顏色艷麗,煞是好看,大大小小的拱橋橫跨在水面上,在清晨霧水環繞時看,仿若人置在仙境中。
不過,熱鬧還屬晚上,一排排的大紅燈籠照亮了南灣的水域。
眾多畫舫在水面穿行,這些大多是坐著晚間的生意,微風襲過,畫舫中胭脂的香氣飄散開來,引得岸兩邊的行人紛紛停留觀看,在未看清人影,已有琴音響起,并有人咿咿呀呀的唱開……
所以南灣產生許多名妓,如今最出名的當屬那位南君,聽說見過真人的,全都失魂般,女子不僅精通音律,更是舞姿曼妙,詩詞歌賦更不在話下,當的起南灣魁首之名。
許多的文人學子都慕名來過南灣,來時盡興,走時不舍,回去后還要與人夸贊一番。
張志成興致沖沖對眾人一通介紹,惹得趙懷玲連送他幾個鄙夷的小眼神:“張大夫對這些倒是挺了解。”
男人是不是對美女都有一種莫名期待感,張志成提到南灣那位奇女子時,在場的男人,或多或少,神情都發生微妙變化,她家姑爺還好,眼色無波,好似別人在講一塊石頭般,反倒是自家小姐,一臉的躍躍欲試,擦拳磨掌的,如此的迫不及待為哪般?
他們趕的挺及時,月上柳梢頭,他們到的豐城。
白修然腿傷未愈,下船前不知怎么的,腿疼的厲害,幾個孩子或多或少體溫偏高,以防萬一,顧傾之還是讓人到當地尋個好大夫過來看看,張志成一個人又顧不過來。
客棧的窗外是繁華的南灣,能聽見學子高聲吟詩,佳人彈琴的聲音……
“幾位是從外地來的吧?”找來的大夫見著他們的穿著打扮,好奇的問道。
“恩!
顧傾之漫不經心的答道,托著下巴看向窗外,吳越是少年心性,到豐城都按耐不住想去看看熱鬧,她干脆開了口,讓眾人都去瞧瞧熱鬧,出來一趟,總要好好玩下,反正還有一百來人的護衛跟著。
于是,趙懷玲他們一行愉快的出門逛著……
“諸位來的真是巧,明天就是乞巧節,會很熱鬧,南君也會出現!贝蠓蛘f道。
顧傾之這是第二次,從別人口中聽到這個名字,若說不好奇,是不可能的,她問了問,這個南君什么來歷?
大夫可算是找到話題,巴拉巴拉一通介紹,反正就是文采出眾,絕色佳人,豐城男女老少都迷戀她。
“不是我夸,南君的文采很少有人敵的過!贝蠓蛱岬竭@事可驕傲。
“那她這回遇到對手!鳖檭A之略有深意的瞧了瞧白修然。
“夫人此話怎講?”大夫莫名,還帶有點不高興。
“她那是沒碰到他。”顧傾之指著白修然,一揚眉,帶著點壞笑:“他可是號稱世間無敵手。”
“傾之。”白修然無奈。
大夫沉默一會兒,床上的男子容貌不俗,舉止投足間,是文人的風骨,一看絕非普通人,可這樣的人號稱無敵手,也太狂妄自大。
“那公子可以參加明晚的七巧會,能贏南君者,南君會親自接見。”大夫嘴上說著光面的話,內里卻是瞧不起他們會贏。
“不了!卑仔奕痪芙^,“明天七巧會定是很多人參加,我就不湊這個熱鬧。”
看,讓這人參加七巧會,一說比試,就開始找借口推脫,定是怕大話說太滿,到時出丑。大夫心里鄙夷道。
等著大夫檢查傷口無礙,重新包扎下傷口后離開。
顧傾之才又開了口:“哎,堂堂丞相大人,天羅第一才子,竟然會被人看不起,嘖嘖!
白修然知道她是打趣剛才大夫懷疑他的模樣,“本就是眾人想去博美人另眼相待的機會,我去湊什么熱鬧,再說,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文采出眾者,比比皆是,我就不做獻丑的那一個!
“你就不好奇那個南君長什么樣?”顧傾之問道,一個女人能讓一座城的人瘋狂,足以說明這個女人的魅力。
“皮囊而已!庇谒麃碚f,紅顏枯骨,不過百年一堆黃土,有何可好奇?
“切!鳖檭A之不信他,“那是你沒見著,沒準見著,你就另當別論!
“可她不是顧傾之,我如何另當別論。”白修然答道。
顧傾之老臉又是一紅,這人猛不丁的一撩,讓她是又喜又甜,“……我去看那三小只喝藥沒有。”她簡直是落荒而逃。
白修然看著她的背影離開,嘴角那抹笑意才顯現,見著她害羞的模樣,他總是越發的想逗她。
后半夜,趙懷玲他們才回來,一個個氣壓低的,滿臉的不悅,要不是留在客棧的人都睡了,趙懷玲絕對要到顧傾之跟前吐槽。
實在咽不下這口氣,太欺負人。
吳越也氣的睡不著,嚷著找人幫忙。
吳剛無奈,先勸著趙懷玲去睡,又拉著吳越回房休息,他也有氣,不過瞧見顧大一臉的沉默,他也忍下來……
第二天,顧傾之起的晚,就剩她跟三小只還沒吃,剛坐上桌吃早餐,趙懷玲委屈的湊她面前站著。
顧傾之瞧了她一眼沒說話,先把粥放到三小只面前。
“之之娘,我想吃包子。”江庭豪指著遠處的包子說道。
“恩。”顧傾之端到他面前。
“之之娘,我想吃那個。”小正太陳方圓點了點湯面的方向。
“恩。”顧傾之是來著不拒,又把湯面端過去。
“娘親!
“恩。”
顧傾之答應一聲,良久見白晨軒沒有說話,好奇的看著他,“你想吃哪一個?”
“就想喊喊娘親。”他軟糯糯的說道。
頓時顧傾之母愛爆棚,笑瞇瞇摸摸他的頭,“今天想去哪里玩,我們明天才走。”
那三個被綁著的男人,顧傾之打算讓白修然去處理,她一向不愛與官府打交道,以白修然的身份,縣官到時候肯定不會輕易讓白修然走,所以白日有時間,她打算把三個小家伙帶著逛逛街。
三個小家伙難得出門一趟,總歸讓他們玩一玩,沒準回去以后就是一頓胖揍,還是現在留點美好記憶為好。
“之之娘,我要買各種好吃的!苯ズ啦煌某载泴傩浴
“之之娘,我也要吃好吃的。”陳方圓趕緊附和。
“好!鳖檭A之笑瞇瞇答應。
白晨軒:“我陪娘親逛逛就好!
高低立見分曉,孩子懂事的話,讓顧傾之是又暖心,有心疼,這個孩子,表面堅強,其實非常沒有安全感,“好,那就陪我逛逛!
“小姐!壁w懷玲不得不喊一聲,心中更加委屈,小姐怎么就不跟我說兩句。
哎,顧傾之心中嘆了一口氣,她昨晚睡的迷迷糊糊,就聽見她門口有說話聲,勉強聽了兩句,后來還是受不了困意,又睡著。
“你又怎么了?一早上板著一個臉,誰要惹你生氣,讓吳剛揍一頓!
趙懷玲就等著她開口,立馬如同倒豆子似的,把委屈經過講一遍,因為乞巧節的臨近,豐城好多人晚上出來逛,本來這跟趙懷玲他們沒有關系。
幾人就是沿著南灣岸邊走著,瞧著水面畫舫中的熱鬧。
眾人都知道顧二毀容,只是平日里大家都沒當一回事,依舊把他當成尋常人對待,可是卻忘了外人不會像他們那般寬容。
他們剛走上一座木橋,就聽見橋下有人噗嗤笑出聲,滿滿的惡意……
“你怎么知道他們是惡意取笑?”顧傾之打斷問道。
“那人就看著顧二對這他旁邊的人念什么舟行豐城尋天仙,什么木橋之上見夜叉,我雖然讀書少,但聽著這話,就是在奚落人!壁w懷玲氣憤道。
顧傾之讓她繼續說。
本來忍忍也能過,偏偏那船上的人不肯放過他們,更有甚者,越發跟著作詩,句句在說,人長的丑就不要出來嚇人,就這種相貌,就該一輩子呆著房間里不出門……
“所以,你們就忍了?”顧傾之手指點桌,問道。
“怎么可能,當時我就讓吳大哥去揍他們,我們雖然說不過,但絕對打的過!
“然后了?”
“然后……”提到這事趙懷玲就慪氣,“他們豐城人都是一伙的,吳大哥剛要動手,那船上的人就高聲抗議,他們又會說,而且說一句,就念叨兩句詩,我們又還不了,然后好多人都站他們那邊,各種指指點點我們,還有人鬧著報官,要抓我們……”
趙懷玲還從來沒有如此憋屈過,烏泱泱涌過來一大堆人圍著他們就開始指指點點,他們是百口莫辯,受害者反成了陷害者。
“所以,沒打成?”顧傾之揚眉。
“恩!壁w懷玲語氣低落,“顧二大概怕我們有麻煩,攔著我們,把我們拉走了!
“他們人了?”顧傾之環視一圈客棧內,除了趙懷玲,其他幾個人一個都沒看見。
“顧二呆房間不肯出來,吳越在陪他,吳大哥跟顧大哥出門了,咳~就是去找昨天那些人……”后面話,她說的游迂不定,有些心虛。
“你還有什么瞞著我?”顧傾之有不祥預感。
“那個……那個……”趙懷玲眼睛一閉,以壯士斷腕的語氣悲壯道:“他們去下戰書了。”
“奧~!”既然是打架,她也幫不上忙,頂多到時候讓白修然跟縣令支吾一聲,不要隨便抓人就成。
“小姐,是以你的名義下的戰書!壁w懷玲吞咽一下口水,小心謹慎的又提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