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跟誰聊天了?這么開心?”
亭子西邊走來一個男子,身材消瘦修長,穿著青綢緞面的錦服,長相陰柔帥氣。
顧傾之小聲問著旁邊的白修然:“這人誰啊?”
白修然:“二皇子趙明清!
一聽來人是趙明清,顧傾之心里嚇了一跳,好險蹦起來走人。
這人日后可是要逼宮爭王位的。
白修然察覺出她的異常,“怎么了?”
“沒……沒事!彼銖婃(zhèn)定的看著別處,心里不斷安慰,這事反正跟她沒有干系,不用太緊張。
“喲,二弟,今天你也過來了?”
趙弘文也搖著扇子走了過來。
“大哥,今天好雅致!
“呵呵!
顧傾之干笑兩聲,看著這兩人上演兄友弟恭,不久的將來就要上演一出兄弟互殺的畫面。
自古都有人對權利的欲望大過人性,特別是皇家之人,為了登上這九五之尊,弒兄殺父,歷史上屢見不鮮。
只是讓她親眼見證這一段,多少有點感慨。
據(jù)故事里提到的,謀朝篡位發(fā)生在顧家,家破人亡之后。
當時香陵城被二皇子的人馬圍住,皇宮內圣上氣血攻心而亡,大皇子拼命抵抗,白修然出謀劃策,可是力量懸殊,慘烈抵擋,命在旦夕間,千鈞一發(fā)之極,國師竟然在此刻出現(xiàn)了,帶著五千精兵,直接擒獲二皇子。
才平息了這次動亂。
她不懂故事里著重講了這么一段。
當時她還嘲笑,知道又怎么樣?顧家后人還能穿越回去,給誰來個提醒。
現(xiàn)在想來,她這個烏鴉嘴,還真說準了。
不過這事,她能跟誰提醒?
還沒發(fā)生的事,她要說出去,不被人說成妖言惑眾,也會引來某人的殺戮。
顧傾之走著神,突然感覺旁邊誰撞了她一下,抬頭,所有人的眼睛全部盯著她?
發(fā)生什么事?
在沒搞清楚狀況的時候,她一陣傻笑,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多笑應該沒錯。
白修然心中一陣嘆氣,圣上同她說話了,竟然發(fā)呆了,只好他來作答:“臣也是沒有想到傾之繪畫如此厲害,想必是遇到什么名師。”
“哈哈,對,幼年得遇一高人教導。”雖然不知道說了什么,聽著白修然的話,應該是誰問了她畫畫方面的事。
一旁的二皇子品著茶,似笑非笑的模樣:“我聽說白夫人不僅會畫,還會唱,而且還會說!
“奧。”老者來了興致,問了此話怎么講?
二皇子解釋了一番,把她在醉仙樓唱歌的事說了一番,最后又把她在茶樓說書的事也講了一段。
嘖嘖,顧傾之聽的都想罵娘了。
這查的夠仔細的啊。
要不是知道他是二皇子,她都還以為這是八卦狗仔了。
保持一種微笑的態(tài)度聽完別人談論她的事,末了還要裝模作樣的謙虛兩句。
“不若白夫人給我們唱一段?”二皇子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主。
“還請二皇子恕罪,傾之最近身子微恙,還請見諒!卑仔奕煌蝗怀雎曌o著她。
“白丞相這是不想我們聽?還是心疼白夫人啊?”
“二皇子說笑了。”話雖這么說,手卻握住她的手,他是以一種直接的態(tài)度告訴別人,這是他的妻,若不是她的意愿,誰都不能勉強。
老者含笑的看著握住的那只手,也看出白修然護著顧傾之的意思,心里很欣慰,白修然是他很欣賞的一個孩子,可惜以前感覺沒什么感情,做什么事都是不偏不倚,這樣雖然公正,但總少了一點人情味。
現(xiàn)在見他對著顧傾之的模樣,原來他的丞相也是有感情的。
顧傾之也是微微有些感動,這個二皇子明顯就是故意的。
幾人又閑談了一會兒,老者說明來意,想請她也畫上一幅畫。
能在皇宮畫上一幅畫,恐怕是很多畫師的夢想。
顧傾之想都沒想答應了。
不過畫畫的地點,她要自己選。
這點上面,老者沒問題,讓人領著她去逛。
第一次逛皇宮,顧傾之展現(xiàn)了充分的興趣,不斷問著各種的問題:“哎,修然,聽說后宮佳麗有三千人,是真的嗎?”
白修然沒回答,而是用著一種她看不懂的眼神瞧著她。
顧傾之一愣,完了,嘴沒把門,直接喊著別人的名了,只好干笑一聲,趕緊補救:“哈哈,夫君,你看著我干什么?”
“以后就叫我修然吧!卑仔奕坏拇鸬。
他不會告訴顧傾之,她隨口的這一聲修然對他的觸動有多大,以往她的口中那一聲聲的夫君有多假,唯獨這隨意的一句修然,讓他感到了親近。
“好!
顧傾之也沒那么矯情,白修然以往稱呼她為傾之,也沒叫她娘子。
要是哪一天稱呼一句娘子,她估計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大家還是相互稱呼名字親切一點。
“小心!
一只手摟住她的腰,將她拉過來。
四目相對,氣氛曖昧,顧傾之一臉的無措:“哈哈,謝謝啊!
剛剛走路沒看路邊,差點歪倒。
不過這氣氛太尷尬了,被一個大帥哥摟著,厚臉皮的她竟然也會不好意思。
李公公在前面引路了,就聽見一聲小心,一回頭,白丞相跟自己夫人抱一塊了。
趕緊把頭扭回去,好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似的,往前走。
只是心里不住偷偷笑著,看來白丞相對他這位夫人不一般吧,果然英雄難過美人關。
白修然不舍的松開手,心里也是極高興。
御花園里。
老者看著自己的兩個兒子,“黑縣的事怎么樣了?”
趙明清:“已經派人過去了。”
“這事一定要調查清楚,蕭厲臨死前都沒有交代把人賣到哪里去了,我就不信這些人還能憑空消失!碧岬竭@事,老者依然氣難消。
“父皇,你還在怪舅舅吧,這一段時間舅舅把自己關在家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清減了不少,一直說著對不起圣上,對不起天羅,上次要不是母妃去看他,他差點以死謝罪!
“我沒有怪他,不然也不會讓你去查這個案子,只是我氣的是蕭厲這孩子,知法犯法,以前好多大臣進言,說蕭厲在香陵城非橫跋扈,仗勢欺人,我提點過翠山很多次,讓他多加管教一下厲兒,以免日后闖下大禍,結果還真是闖下了彌天大禍,翠山就這么一個孩子,但是法理不分貴賤,哎,有時候讓你娘多去開導一下他吧!崩险邍@了一口氣。
“父皇你也不要想太多了,我想蕭國舅一定能明白您的!壁w弘文安慰道。
“行了,我累了,弘文,你陪我去書房。”
趙明清也知道父皇是有事要跟大哥說,笑著目送兩人離去。
只是在兩人看不見的地方,他的眼中閃現(xiàn)出殺意,父皇還真是偏心了,什么事都是找大哥。
“弘文,上次你們救的那個外族公主怎么樣了?”老者問道。
提到這事,趙弘文要感嘆一下白修然的女人緣,竟然連那位美麗的外族公主都喜歡上了他。
當初白修然救下這個外族公主后,又因為他懂外族語,聽懂了公主的話。
這個外族公主本來就因為語言不通而焦急害怕,突然來了一個懂她們的語言而且還會說的人,仿若溺水中抓住了一根浮木,簡直粘著不放。
這幾天,白修然沒有去驛館,那個外族公主天天問白修然什么時候來。
“怎么?”老者也察覺到趙弘文的情緒變化,看了一眼他,“你也老大不小了,太子妃的位置一直空著,是該找一位了。”
“不不不!壁w弘文趕緊解釋:“不是我對那個公主有想法,而是人家公主似乎對我們的白丞相很有想法。”
老者一愣,笑道:“我不管你們誰對誰有想法,人家公主畢竟是被我們的人給劫持到這里來的,你們一定要好好安撫公主,到時候外族使臣過來,不要誤會才好!
“父皇放心。”
……
顧傾之在皇宮逛了一圈,最終選了一處竹林。
不過顏料什么的,她還需自己調配,所以讓人回話,她明天過來畫。
剛回丞相府,徐有圖站在門外等著她。
“小姐,老爺讓你回去一趟!笨匆婎檭A之從馬車上下來,徐有圖上前說道。
白修然看著她,準備陪她回去,結果下人跑來說秦雁兒醒了。
顧傾之也沒想讓白修然摻合她家的事,就獨自一個人回去了。
“爹!
顧雷霆坐在主位上,顧家的那一幫親戚也都在。
大家臉上都帶著得意的笑容,好像要看她的笑話。
“傾之啊,你是不是找二姨她們要錢了?”
要錢?
顧傾之揣摩了一下這句話的意思?再順便看了一眼場中的人。
顧傾之的娘還在惺惺作態(tài)的說算了,許是她缺錢才會這樣的?
呵呵,這算惡人先告狀嗎?
她還以為這群人沒臉呆她家里了,沒想到比她想象的厲害一點啊。
“爹,你應該問我為什么找她們要錢?在哪里要的錢?”
顧家的那幫親戚臉色一變,悄悄看了一眼顧老太君,見老太君依舊鎮(zhèn)定的喝著茶,那幾位才立馬有了底氣,顧雷霆再寵顧傾之,但是從來對老太君是客客氣氣的,不敢有絲毫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