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雁兒來最高興的當屬白晨軒。
誰讓秦雁兒跟他娘長的一模一樣。
白晨軒的房間里掛著一幅秦紫衣的畫像,聽說是白修然親手所畫的。
據說白修然畫了兩幅,顧傾之只在白晨軒房間里掛了一幅,另一幅顧傾之沒見過,但是不用猜肯定是白修然掛在什么地方,供他日日觀看思念之人。
想來世上最傷人的,也就是這種天人永隔。
明明是有情的人,偏偏一人活在塵世,一人苦等奈何。
哎,果然天妒紅顏,只肯拆算有情人,不肯錦上添花。
“娘親,娘親!
正吃著晚飯了,白晨軒就看見顧傾之竟然看著他爹發呆。
白修然也察覺到顧傾之一直盯著他,他假裝沒有看見,可是心里卻是樂開了花。
他知道自己的模樣,香陵多少女子對著他著迷。
現在顧傾之也這樣看著他,他竟然生出幾許竊喜。
秦雁兒也是看見了顧傾之盯著姐夫的模樣,心底不知何處溢出酸楚,眼睛酸澀的厲害,趕緊低頭喝著面前的湯。
丞相府中再沒有姐姐存留的痕跡,就連這飯菜都沒有了以前的味道。
顧傾之回過神,有些尷尬的咳嗽一聲,一時想多了,竟然文藝了一次。
“晨軒,有事嗎?”
白晨軒雖說是個小孩子,但也知道如果直接問為什么看著他爹,娘親肯定會不好意思的,“娘親,吃菜。”
說著體貼的給夾她菜。
顧傾之笑的超甜,禮尚往來:“軒軒,也吃肉。”
白修然看著一大一小的互動,白晨軒從小隨他,對誰都不愛說話,并且對人對事也極為冷淡,自從顧傾之來了以后,這個孩子也活潑了很多,變的也很愛笑。
看著笑的一臉燦爛的人兒,心中微動,這樣生活才是最真實的吧。
秦雁兒心底的酸楚更加濃郁,心中不斷念著姐姐的名字,若姐姐還在,何至于自己的孩子叫著別人為娘親;若姐姐還活著,姐夫怎么可能娶別的女子。
“秦姑娘,吃菜。”
顧傾之見著她光低頭吃著她面前的東西,只當她有些放不開,趕緊說道,讓她不用太見外,就當自己家一樣。
秦雁兒抬頭淺笑了一聲,答好,可是依舊吃著她面前的東西。
顧傾之也不勉強,看著別人慢條斯理吃東西的樣子,果然這樣的人才能跟白修然是一家人。
一餐飯吃的賓客皆歡,顧傾之準備跟往常一樣回自己的院子。
“傾之,等等!卑仔奕缓白∷
“哈?”顧傾之狐疑的看著他。
秦雁兒體貼的讓白晨軒帶她四處走走,順便看看姐姐的畫像。
書房內。
顧傾之嚴重懷疑自己聽錯了。
“你剛剛說什么?”
呵呵,一定是她聽錯了,對,絕對聽錯了。
“傾之,我們是夫妻!卑仔奕槐平徊剑抗鉅q爍:“既然成親,當然要住在一起!
這事他考慮了很久,以前的自己絕對是個笨蛋。
溫香軟玉不懂抱在懷里,一直拖到了現在。
“不,不是……”顧傾之大腦死機,暫時運轉不了,木訥開口:“我們以前不是各住各的嗎?”
“傾之,我知以前冷落了你,從今以后,不會再那樣了!
大哥,不要說的這么深情喂,搞得她亞歷山大,她還是覺得以前相處挺好。
現在這樣,都讓她懷疑,眼前的男人喜歡上了自己。
喜歡?
顧傾之腦海里靈感一閃,把最近白修然一系列反常的現象想了想,沒錯,這真的很像喜歡一個人的表現。
白修然看著顧傾之花容失色的模樣,眼神閃閃躲躲不敢看他的模樣。
心中一嘆,是他太急了嗎?
“咳~!我能問問為什么要搬到你院子住的原因嗎?”她還是問問比較好。
自作多情這樣的事,還是不要當真。
白修然沒想到她會如此直白的問了出來,臉微紅,他怎么可能會說他喜歡上她,只得拿其他做了借口:“你也知秦雁過來了,讓別人知道我們沒有住在一起不好!
“是嗎,呵呵!
好險好險,原來是怕別人誤會。
她差點都以為他是喜歡上自己了。
“所以……”
“不用太刻意這樣!鳖檭A之直接打斷他的說話,弄明白一件事,立馬心里輕松,語氣輕快:“下人們都知道我們怎么住的,刻意安排反而不好,再說,一般小姨子肯定都不希望除了自己姐姐外,姐夫對其他女人好,所以還是安排以前的住法就成。”
白修然想解釋什么,可惜,笑的像個傻瓜的人兒,早就不聽踏門而出。
想想顧傾之最后的一句話,白修然心中起了波瀾。
站起身走到一處書架前,拿過里面的畫軸緩緩打開。
一個非常美麗的女子拿著羅扇站在梅花樹下,巧笑倩兮的看著前方。
“紫衣!
手指摸了摸畫上女子的臉,記得紫衣剛嫁給他的時候,兩人有次賞梅,紫衣曾打趣他太過淡然,連喜歡人都是很冷靜的模樣,有時候都懷疑是不是沒有喜歡過人。
他當時很是無奈,這只是他的性格,再說那種海誓山盟,生死你別的感情,也只有戲文中才有。
可是如今,這心底迸發的喜歡到底是怎么回事?
顧傾之剛出了書房,突然想到她隨手放在桌子上的東西忘了拿,返回去準備拿的時候,就看見白修然背對著她,久久看著一幅畫。
她偏了偏頭,看清楚畫上女子的臉,撇撇嘴,得,她還是不要打擾他了。
香陵城的人果然沒說錯,白修然此生最愛的女人唯有秦紫衣。
其他只怕再難走進他的心。
秦雁兒站在白晨軒的房間里,也再看著同樣一個女子,眼淚簌簌的落下來,哽咽的喊了一聲姐姐。
白晨軒鼻子也起了酸楚,他從小沒有見過自己的娘。
但對跟自己娘長的一模一樣的小姨很是親昵,這大概是血緣的關系。
“小姨!彼贸鲎约旱暮菇磉f過去。
“嗚嗚,軒兒!笨匆娺@么體貼懂事的孩子,秦雁兒一把抱住,哭的越發厲害。
要是姐姐還活著,軒兒肯定嬉笑在姐姐膝下,像個孩童一樣。
白晨軒體會不出別人心中的酸痛,只是見著自己在乎的人哭著傷心,也跟著起了傷心意,紅了眼眶。
下人見著他們哭的傷心,趕緊上前去勸,故人已去,切莫傷身。
……
秦雁兒的到來,白府的人也接到了消息。
白家的人對秦家應該印象挺好,讓人請了好幾次去白府吃飯。
秦雁兒每次都讓顧傾之一起過去,顧傾之趕緊找借口給推了。
開玩笑,就上次跟白家鬧成那樣,要是她過去吃飯,只怕沒人吃的自在。
顧傾之不知道白修然到底對白家說了什么,連著白修然的娘趙夫人都不過來丞相府,明明以前三天兩頭會過來一趟的,而且白修然以前也是經常在白府吃飯,現在回丞相府吃飯。
顧傾之有些無聊的看著天。
今個秦雁兒說是想去廟里為她姐姐上香禱告,白修然跟白晨軒都跟了過去。
哎,都說兒生日是母難日。
秦紫衣是在生白晨軒難產死的。
這么多年來,丞相府很少為白晨軒慶生,每次都是白府為他辦的。
也不知道白晨軒心中會不會認為是他害死自己娘的?
“果然,我還是太閑了!鳖檭A之對自己胡思亂想一通嘲諷,扭頭看著身后為她擋下一大片陽光的某人:“吳剛,聽說你有個弟弟?”
吳剛:“是!
“跟你長的像嗎?”
“像!
“那我們去找你弟弟吧!彼瓦@么愉快的決定了這件事。
吳剛:……
他有說答應嗎?
哎,算了,誰讓他也想看看那個小子了。
馬車繞著香陵城走了大半個圈,才在一處胡同深處停下。
顧傾之看了一下簡陋的四合院,也沒嫌棄臟,上前敲門。
這點上吳剛有些意外,顧傾之怎么說也是有錢人家的千金小姐,每天吃的穿的住的都是極奢華的,他以為她一定會很嫌棄他們這種沒錢人家的窮酸。
結果她臉上絲毫沒有任何鄙視,很是坦然。
“你找誰?”木門打開,一個長相非常清秀的男子警覺的看著她。
“你好,我是……”
“哥。”少年一見身后的人,高興的撲上前。
被忽視的某人兩眼望天,她好歹是個美女耶,這么自動忽視好嗎?
吳剛大力的揉了揉他的頭,剛毅的臉上柔和下來,“在家有沒有好好的吃藥?”
“恩恩,我每天都有好好吃藥,不信你去問問桂嬸!鄙倌耆缤堃话闳鲋鴭。
兩人兄慈弟孝了一番,才發現旁邊還站著一個人。
“小弟,這是丞相夫人!
吳越應該是聽過吳剛說過她的事,一雙貓兒眼好奇的打量了一番:“你就是打賭贏了我哥的人?”
“哈哈哈,僥幸,僥幸!鳖檭A之想到問香會不好意思的笑道。
“什么嘛,還以為長的多美,原來也就一般嘛!
顧傾之:……她有得罪他嗎?
“哥,你今天是來看我的嗎?進來看看,我挖了好多草藥曬在院子里!眳窃皆趨莿偯媲傲ⅠR笑的像個孩子,獻寶似的把他拉著進院子。
又被無視的某人,她最近越來越沒威嚴。
一個兩人都不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