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誰……”方舒瑤疑惑的詢問，季承煜卻不再開口。兩人回到房間。季承煜卻獨自一人去了書房。方舒瑤知道她心里不舒服，便沒有過去打擾。坐在桌前，拿著賬本好半天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難道他們真的就這么結束了？

皇宮里，宴席結束，皇上跟著明妃去了永和宮，永和宮順著皇上的心思再次提議皇上盡快封妃，“皇上，不管季大人愿不愿意，如今事情都已經成了定局，或許他們當時很生氣，很不能接受，但是等到氣消了，他們便能想清楚了。皇上喜歡季小姐，如今季小姐也已經是皇上的人了，皇上還在猶豫什么，盡快下旨封妃，趁熱打鐵。”

“可是季大人對此事態度極其堅決，若是朕強迫他們……”皇上雖然嘴上這么說，但是心里卻十分贊同明妃的話，思量之后立馬寫了圣旨讓公公連夜去了方府。

方府剛安靜下來沒多久，宮里就來人了。方舒瑤與季承煜聽說之后臉色都不太好看。“相公，你說皇上這個時候派人過來會不會……”

“不會的，就算是，我也不會同意的。”季承煜原本以為在他辭官之后皇上就算為了顧全自己的顏面也不會再提封妃一事，沒想到一日都不到皇上竟然再次下了旨意。看來他要重新認識這個皇上了。兩人來到大廳，這時公公已經站在里面了。見他們過來，笑著上前，“季大人大喜啊。”

“三更半夜的有什么可喜的。公公有什么話直接說便是。”季承煜毫不客氣，公公尷尬的笑笑。那日的事情公公也瞧見了，季承煜辭官的事情他也知道，原本他以為皇上即便在迫不及待也會再等幾日，誰知道皇上竟然連夜下了封妃的圣旨，他雖然驚訝，但是他只是一個下人，哪里有權利說主子的不是。

“季大人說笑了，這個圣旨是頒給季小姐的還請季大人叫一下季小姐。”公公說完看了方舒瑤一眼，意思是想讓方舒瑤幫忙，方舒瑤此時的臉色也不是很好，聞言，下意識看了季承煜一眼，“相公……”

“不用去了，皇上是不是讓你來宣旨側縫小妹的，不好意思這件事情我不同意，公公還是請回吧。”季承煜轉身要走，公公見狀變了臉色，“季大人，你我都清楚，抗旨不尊是什么罪名，雜家知道季大人心里不痛快，雜家就是一個奴才，大人有什么氣有什么意見可以去找皇上說，但是今日這個圣旨……季小姐必須接，不然……方家這些老老小小……季大人看著辦吧。”

“你威脅我？”季承煜最討厭被人威脅了，轉身冷聲說道。公公也不甘示弱，譏笑道，“季大人心里很清楚這是怎么回事，也清楚今日抗旨不尊的后果，雜家是好心才提醒你的，若是換做別人……季大人猜猜你現在會是什么處境。”季承煜張口想要反駁，方舒瑤伸手拉住他，“公公莫要生氣，最近府里發生了不少事情，相公有些著急，所以與其才不是很好的。小妹馬上就過來……”

“娘子，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若是接了這道圣旨，小妹就真的要進宮了。”季承煜心里知道今日的事情已經沒有變數了，但是他總覺得只要他再堅持堅持就一定有奇跡出現。方舒瑤也不想這般人命，但是她不能不顧及方家上下，不能不顧及小糖果……

“相公，對不起，或許你會恨我，但是我真的沒有辦法……”

“嫂子沒有做錯。即便嫂子不這么做，我也會這么做的。”季夢夢扶著丫鬟走了出來，不過一日光景，她瘦了，臉色蒼白的可怕。公公心里暗自驚訝，隨后笑著拿過圣旨快速念了一遍上面的話直接將圣旨交給了季夢夢，“季小姐，后日雜家會派人來接您進宮的，時辰不早了，各位早些休息吧。”

“不行，我現在就要進宮面圣。”季承煜抬步就要離開。方舒瑤與季夢夢兩人同時拉住她，這次是季夢夢搶先開了口，“哥，如果不能嫁給賀世子，嫁給誰還有什么區別嗎？再說了，你和嫂子已經幫了我很多了，我不能因為自己的任性再害了你們，還有方家上上下下。既然皇上要我，我進宮就是。”

只是到時候皇上要的是她的人還是她的尸體那就說不準了。季夢夢說完，看了方舒瑤一眼，“嫂子，麻煩你幫我勸勸大哥，我有些累了，就先回去休息了。”她確實累了，從來沒有這么累過，從西院到這里，不過數步之遙，她卻覺得走了一輩子那么久。回去的路她怕是走不動了……

“夢夢……夢夢……”失去意識時，她聽到了大嫂與大哥的擔憂與呼喚。她想，不管處于什么絕境，最起碼還有大哥和大嫂的陪伴，她或許也沒有自己想的那么絕望。

皇宮里從來沒有什么秘密，封妃的消息不到半個時辰就傳遍了各大官家府邸。自然也包括武成王府，賀成毅原本還想找些借口騙自己這些都是假的，可是當這些消息傳來，他除了苦笑還是苦笑。王妃聽說之后直接來了他的別院，“毅兒，你也別太難過，這好姑娘多的是，明日母妃就去替你相看，下個月咱們就成婚。”

“娘，你先出去吧，我想一個靜一靜。”賀成毅合上書冊，起身從桌上拿了一瓶酒，打開之后一口氣喝了大半壺，王妃見狀，嚇得連忙上前將酒壺奪了過來，“臭小子，母妃知道你心情不好，但是你也不能拿自己的身子出氣啊，你不心疼母妃還心疼呢。”

“為什么……他為什么要這么對我。為什么，我哪里做的不好他可以告訴我，為什么就這么不吭不聲，甚至連見都不愿意見我一眼就要將我撇開，我就這么不值得她在乎嗎？”賀成毅冷笑著站起身，“母妃，你告訴我，這到底是為什么？她明明說過這一輩子只想做我的新娘，如今這算什么？”

“人心易變，母妃不是早就告訴過你，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事情是一成不變的。你啊就是將感情看得太過認真了，若是之前就聽母妃的，娶一個門當戶對的女子好好過日子，如今也落不得這個下場。”雖然這些話難聽，但是如今就是王妃最想說的，方家這次做的確實太過分了，武成王府還不是他們隨便嫌棄的地方，他們這次這般下武成王府的臉，這個仇，她勢必要給他們算的。

“是嗎？或許吧。”賀成毅推開房門往外走去，王妃見狀連忙跟上，“你這是要去做什么，這么晚了，你還要出去做什么。”

“我覺得好悶。好悶，我想出去透透氣，母妃，我都快憋死了，如果我現在不出去，我今晚真的會死的。”王妃嚇得臉色大變，想要安慰他又不知道說些什么，無數的話到了嘴邊全部換成了一句，“早去早回，母妃和父王在家里等著你回來。”

賀成毅紅著雙眼，擺擺手大步離開了王府，走在寂靜的大街上，賀成毅第一次感覺到孤獨的意義，即便當初他一個人在外，他也從來沒有這般孤獨與害怕過，他原以為只要他回了京城，回了她身邊，之前的他一切苦難都可以視而不見，可是如今他才發現，在與她的離開下相比，那些所謂的難過痛苦，和她比起來根本不值得一提。

沒有了他，他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了……可是她呢，那般絕情，冷漠，怕是開心的都不知道東南西北了吧。母妃說的對，他就是自作自受，明明可以做個無情無義的紈绔子弟，為何非要學著師父做專情的男子。有時候，真心并不一定換來對等的真心，反而是無窮無盡的傷害，后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