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胡說什么呢，你就不能盼我點好嗎？”陳大寶沒想到季承煜連這個都知道，心虛的扯過被子蒙上頭，“娘要是不信我也沒辦法，總是該說的我都說了。”

“你這孩子，娘最疼的就是你了，你說的話娘當然相信了。”黃氏幫她扯好背角，又想起了參湯的事情，在心里將季承煜兩口子念叨了一通，然后小心翼翼開口，“大寶啊，那個參湯已經喝完了，你要是想喝要等一段時間……”

“沒有就算了，娘，我真的困的不行，你要是沒有別的事情就趕緊出去吧。”陳大寶擔心黃氏在問下去會揭穿他的謊言，不耐煩的說完，開始打呼。黃氏見狀擔心打擾他，連忙帶著嬤嬤離開了房間。“大寶這次出門懂事了，要是他以后都能像現在這般懂事就好了。”黃氏偏心陳大寶，在她眼里陳大寶做什么都是對的，即便陳大寶與她頂撞，那是是好的。

嬤嬤走在一旁，附和點點頭，“陳少爺確實懂事了，擔心老夫人為難，本來想喝參湯的，也不提了。老夫人有福氣，生的三個孩子都個頂個的孝順，老夫人以后可是有大福氣的人。”黃氏聽到嬤嬤夸陳大寶，心里十分的開心，但是聽到季承煜與季夢夢，一臉不屑，“他們兩個就算了，他們兩個就是討債鬼，以后別給我惹麻煩就不錯了。”

嬤嬤微愣，張張口好半天不知道怎么接。老夫人是眼神不好還是不分好歹，姑爺年少有為，季小姐也聰明懂事，怎么看都是這兩個更懂事，為何老夫人眼里卻獨獨只有這個陳少爺，一個整日出入賭坊的賭鬼，若不是有方家做靠山，他如今那還有這么好的日子，嬤嬤心里不屑卻不敢說出來，嘀咕兩句連忙跟上。

主院里，方舒瑤躺在床上一邊翻賬本，一邊詢問，“陳大寶真的又闖禍了嗎？還是賭錢的事情？”季承煜臉色凝重，看起來似乎并不是這般簡單。“那你打算怎么辦？不管怎么樣他都是你弟弟，若是你真的不管不問，外面的人還不知道怎么說呢。”

“他們說他們的，我做我的，”季承煜一臉不屑，“陳大伯就是爛泥扶不上墻，我能幫他一次兩次，但絕對不是無數次。他不小了，既然敢闖禍就要有本事承擔。”季承煜說完便不想提這個，“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一會。”

方舒瑤確實有些累了，躺在床上沒多久就睡著了。季承煜離開之后直接去了游京墨的住處，將今日的事情說完，游京墨頓時變了臉色，“你剛才說什么，你娘與你弟弟吃了我與瑤瑤配的參湯？”咬牙切齒，一臉惱怒。

季承煜來之前就知道這個參湯的珍貴，也理解他為何這般生氣，于是耐著性子道歉，“實在抱歉，我真的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我這會過來就是想問問你哪里能找到這些藥材，皇宮里可有，若是有的話，我現在就進宮。”

“你想的倒是簡單，若是皇宮里有，我會這般生氣？”游京墨瞪了季承煜一眼，“季兄，以前的事情我都可以不計較，誰讓瑤瑤喜歡你呢。但是這次，她為了你的家人差點丟了性命，我費了多少心力才給她找了這么一點補藥，你們家這些……說喝就喝了。簡直是豈有此理。”游京墨從來沒有這般生氣過，甚至連殺人的心都有了，見季承煜不慌不忙，臉色越發難看了，

“你口口聲聲說為她好，這就是你所謂的為她好？”游京墨眼底滿是不屑，“若你的好就是一次次的退讓，那這樣的好還不如不要。”季承煜知道他是真的生氣了，可是參湯是被她娘喝掉的，他作為子女，即便在生氣也不能真的對他的親娘做什么吧。

于是又將話題繞回來，“游兄，可否將藥方給我，我再找人試試……”

“不必了，能試的我都試了，這些藥有一半都是我從宮里拿來的。”游京墨冷笑著開始收拾東西，“這幅方子是最快讓她恢復元氣的，如今就這么毀了，可惜，可惜了。沒有這個方子，瑤瑤想完全恢復，沒有兩三年是不可能的。另外，季夢夢的傷勢也沒有痊愈，瑤瑤一直惦記此事，我先回去了，不然，以他的性子還不知道又打什么主意。”

“游兄，這段時間辛苦你了。”季承煜真心誠意與他道謝，“我知道，你一直對我心存不滿，我也確實辜負她良多，你放心，今日這筆賬我記下了。有朝一日，該算的帳一點都不少的還給她。這是我對你的承諾。”

“你能讓她過的開心比什么承諾都有用。”游京墨一臉不屑。收拾好東西直接離開了方府。鄰近傍晚，方舒瑤醒來便聽說游京墨離開了。方舒瑤沉默一會，金子見狀，擔憂的安慰，“小姐，你也別太難過，游神醫是有別的事情所以才離開的……”

“我沒事，姑爺呢。他現在在哪里？”方舒瑤掀開被子站起身，中午的事情她不是不生氣，只是，事已至此，即便她怎么說生氣也沒有改變事實，與其讓季承煜夾在中間左右為難，還不如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這樣他也能心安一些。

“不知道，游神醫離開之后姑爺就離開了，到現在也沒有回來。”金子見小姐的臉色著實不好，上前扶住她，“小姐，我扶你去桌前坐坐。”來到桌前，拿過茶壺給她到了一杯茶。方舒瑤喝茶時，季夢夢走了進來，“大嫂，你醒了。”

“嗯。這幾日一直沒有見你，你最近在忙什么？”方舒瑤這兩日身子不好，便沒有提議關心季夢夢那邊的事情。這會見她過來忍不住詢問起來。季夢夢下意識摸了摸脖頸處的疤痕，眼底劃過一抹不適，“天氣冷了，不愛出門罷了。瞧著嫂子臉色不是很好，嫂子可是生病了？”

“沒什么大事。只是有些累了罷了。休息幾日就好了。”扭頭看了一眼漆黑的夜色，笑著附和，“時間過的可真快，轉眼又到年底了，說起來你們還是第一次在京城過年，可有什么不適應？”

“其實在哪里過年都一樣，只要咱們全家人在一起，沒有什么不適應的。”季夢夢順著方舒瑤的話說，方舒瑤笑笑，“那就好，府里已經開始置辦年貨，你若是有什么想要買的就列個單子給管家，到時候讓他一塊給你捎回來。鄰近年關，街上要比以前亂不少，無事就不要出門了。省的鬧出什么不痛快。”

不僅京城，當初在江南鄉下的時候，年關也不太平，所以方舒瑤這么一說，季夢夢便答應了，“嫂子說的是，等下回去我就寫個單子。聽說京城過年極為熱鬧，今年總算可以大開眼見了。”

“確實熱鬧，不過，人多了也有人多的不好。”兩人聊天時，方舒瑤無意間看到了季夢夢脖頸處的疤痕，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心里多少有些愧疚，暗想，休息了幾日身子應該好了不少，明日再去問問游京墨看看能不能做藥引子了。剛才季夢夢撒謊了，她那里是不喜歡出門，不過是擔心別人用異樣的眼神看她罷了。

這些都是她的錯，她想贖罪，如今就差最后這一點了，她不希望功虧于潰。兩人各懷心思，不一會，季夢夢便起身告辭，方舒瑤也沒有挽留，等季夢夢離開。方舒瑤連忙開口，“游神醫可有說明日會不會在府上？”

“小姐，你想做什么？”想起剛剛季夢夢的神色，頓時變了臉色，“小姐，游神醫說了你的身子太虛弱了，實在不能再當藥引子了，否則你會有性命之憂的。小姐，我知道你想治好季小姐，但是你的性命也重要啊，若是你出了什么事情，姑爺怎么辦，小小姐怎么辦，夫人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