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承煜沒想到他會這么說,不過確實很滿意，“不過我覺得，與你相比，她并沒有你出彩。”

方舒瑤沒想到他會這般說，猛地抬頭，兩人的視線撞在一塊，有那么一瞬間，方舒瑤以為他們又回到了從前，大殿內響起皇上爽朗的笑意，神色被拉回，方舒瑤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暗想，他的記憶還沒有恢復，如何能便會從前。剛才，不過是她的錯覺罷了。

寒暄之后，各家開始獻禮，一番看下來，竟然有一大半送的都是名家大作，太后十分開心，一邊說著破費一邊看的挪不開眼睛。方舒瑤覺得太后與大家傳言的有所不同，她似乎更隨和，更平易近人。

一刻鐘后，輪到他們了，季承煜拉著她一塊上前獻禮，皇上見他們過來，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季愛卿，你今日送給太后的是何賀禮？”

季承煜與方舒瑤行禮之后笑著開口，“下官是個俗人，自然也學其他大人一樣，投其所好了。”

“哦，如此一來季愛卿倒是有心了。”皇上話里話外都是對季承煜的褒獎，太后早就聽說過季承煜，也知道他之前前往江南的事情，原本就印象不錯，如今見了真人，仔細打量越發滿意了。

“快來讓哀家瞧瞧是何畫作？”太后附和這皇上的話，太監過去將畫作拿上來，打開之后，太后瞧了一眼便喜歡上了，“這幅畫雖然是畫圣早期的，沒有什么技巧，也沒有多出彩，但是勝在簡單，哀家很是喜歡，季大人有心了。”

“太后滿意，我夫妻二人便開心了。微臣與妻子方氏一塊祝太后福如東海，壽比南山。”跪下行禮。太后笑著讓人扶他們起來，“有心了，其實今日只要你們能來，與哀家開開心心過這個壽辰，哀家就跟開心了。”

“母后，這些都是他們的一點心意，你只管安心手下。”皇上笑著開口，“再說，季大人不喜畫作，即便留在她手上也是暴殄天物。”

明妃坐在一旁，見皇上如此寵愛季承煜他們，心里多少有些不舒坦。剛剛他爹與娘上前獻禮的時候，她可沒見皇上這般高興。拿著帕子的手微微收緊，思量片刻，抬頭與宮女使了個眼色，宮女會意，轉身離開。

“好了，時辰不早了，大家都等累了，皇上，開席吧。”太后擺擺手，季承煜拉著方舒瑤回到座位，還沒坐下，便見侍衛統領馬大人焦急的走了進來。皇上這會也瞧見，扭頭示意他先離開，太后見狀，開口，“馬統領這般著急，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過是一個壽宴，千萬別為了哀家誤了大事。”

皇上知道太后的性子，知道拗不過干脆讓馬統領開口。馬統領上前，“皇上，不好了，京郊突然發現了十幾名尸首，據仵作檢查，全部都是中毒身亡。仵作還說……”馬統領說著抬頭看了皇上一眼。皇上見狀便知道事情不簡單，示意他繼續。

“仵作還說，此毒十分詭異，一般人根本不可能有。后來刑部黃大人派人調查發現昨日……”馬統領又頓了頓，皇上見狀，急的恨不得踹他兩腳，“有話直說，吞吞吐吐像什么樣子。”

“是。”馬統領擦了一把冷汗，“黃大人查到，昨日游神醫與季夫人曾與這些人有過接觸，這些人后來去過醫館，但是京城的大夫皆沒有見過此毒，所以……”

“你的意思是說，他們的死與游京墨和季夫人有關？”皇上的臉色十分難看，了解皇上的人都知道，這是他暴怒之前的征兆。方舒瑤聞言頓時變了臉色。昨日的事情他確實在場，只是他了解游京墨，也相信他，即便再憤恨，也絕對不會拿人命開玩笑。所以這件事情一定有什么他們不知道的內幕……

季承煜臉色微沉，扭頭看去。卻見她神色復雜，臉上還有一絲擔心。見狀，臉色又沉了幾分。若是剛才他還覺得這是一場陰謀的話，如今看來，這件事情或許與他們還是有些關系的，只是后來到底如何了，還需要查證之后再做結論。

“季承煜，你相信我嗎？”方舒瑤突然回頭。季承煜微愣，隨后笑笑，“你是我娘子，你是什么性子我也最清楚，罵人撒潑你或許能做的出來，但是草菅人命，給你十個膽你也做不出來。”

“都什么時候了，你還開玩笑。”方舒瑤原本還有些緊張，被她這么一打叉突然就不緊張了，“昨日我與游京墨確實見過這些人，但是我們真的沒有殺人。”

“我知道。”季承煜不假思索的點點頭。方舒瑤見狀，懸著的心放下了一些。只是剛開心沒多久，就聽見耳邊再次傳來說話聲，“只是……這件事情太過蹊蹺。如果我猜的沒錯，昨日你教訓的那幫人是明家派過去的吧。”

“你怎么知道？”方舒瑤一臉驚訝，若不是當時他真的沒有在場，她還以為他跟蹤她了。季承煜難得見她這般失態，笑著拍拍他的手，“有些事情你雖然不與我說，卻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而你最近唯一的仇人便是明家。我的仇人也是，所以這件事情稍微思量就知道是為何了。”

季承煜話音一落，大殿之上，皇上便換了它的名字，“季大人，這件事情你可知曉？”

季承煜知道皇上這是在給她解釋的機會，感激的笑笑，隨后站起身，“回稟皇上，微臣知曉。不過微臣知曉的與皇上聽說的差別很大，具體如何，還請皇上聽我夫人將昨日的事情從頭到尾說一遍。”

明妃不愿，開口笑道，“季大人這話是什么意思，難不成十幾個死人還能冤枉你們夫妻不成。再說，昨日你又不在現場，你又怎么知道你夫人說的是否是實話。”

季承煜似笑非笑的看向明妃，臉色平靜，看不出什么異樣。“明妃此言差矣，方舒瑤是我的娘子，從我們成親那一日我便信他，愛他，衷心與他。如此一來，昨日我是不是在場，根本都不重要，只要是她說的，我都相信。”

方舒瑤看著眼前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人，剛剛那一幕他仿佛找到了他以前的影子，以前他也是這般，不管外人如何說她，他正眼都不會瞧一眼，更不會去反駁，但是別人只要一說他，不管這人說的是不是對的她都要與人糾纏到底。

方舒瑤依稀看到了當初為了他不惜與黃氏為敵的模樣，不知不覺眼淚就流了下來。季承煜轉身時見狀，心疼的上前，“怎么哭了，可是覺得委屈，夫人，你放心，今日只要有我在，誰都不能欺負你。”

“皇上，你瞧瞧季大人，臣妾說什么了，她竟然這般說臣妾，當著滿朝文武的面，他這不是故意讓臣妾沒面子嗎？”

皇上心里有些不喜，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在對上明妃那雙眼睛之后就換了語氣，“愛妃莫要生氣。先聽季大人將話說完。”

太后這會也開了口，“事實到底如何，總不能聽一面之詞，再說，昨日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誰都不知道。”扭頭看向皇上，“皇帝要不要將游神醫也招進來，所有人都在了，不愁查不出真相。”

皇上也是這個意思，抬頭看向季承煜，季承煜直接說出游京墨在方府。一時間大殿之內所有的官員都變了臉色。他們一直都知道季承煜不簡單，方府的上門女婿，一個窮小子輕輕松松便家財萬貫，皇上最信任的臣子。如今還有神醫是朋友。那些有心想要踩季承煜一腳的官員聞言立馬改變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