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輝帶著白媚,花無鑰一路疾馳。
剛走沒有二十里,他發現身后多了個尾巴,一匹黑馬緊跟他們不放。
他猛一夾馬背,馬加快速度,忽而下了官道,消失在密林深處。
不一會兒,一個身穿白衣,頭戴寬沿遮陽帽,面罩白紗看不清五官輪廓人騎著白馬也下了官道,走進那片密林。
樹林里路窄且滑,泥水坑洼頗多,極不好走。
密林里并未看到三人的身影。
那人正在猶豫,四下張望,忽覺頭頂風聲壓來,急忙抬頭一看,一道黑影凌空而來,手中長刀劈下。那人面色急變,雙腳馬鐙一點,人如鴻雁,躍然而起,手中多了一把黑色腰刀,迎了上去。
“錚~~~”
空中,兩人用力一搏,發出金屬撞擊的聲響。
隨即,錚錚聲不絕于耳,眨眼間劈出五六十刀,兩人身形急速向后,落在了不遠處樹梢上。
偷襲的正是白媚,美目中多了幾分殺意,冷冷道:“你是何人,跟著我們干什么?”
“我找龍輝。”那人終于說話了,聽聲音像是女兒家的聲音。
“哼,他是你找的嗎?吃我一劍。”白媚正欲出擊,樹下閃出一道黑影,龍輝騎馬現身,“閣下請露真容!”
“龍輝。”那人見龍輝,言語中多了幾分驚喜,身形從樹上落在馬背,掀開蒙臉的白紗,露出了嬌媚,微笑地看著他,“怎么,不認識了?”
“你是,何彥?”龍輝吃驚道,四年多沒見了,她長成大姑娘,胸部那青澀果子已變的豐滿無比標致可人。
“哼!又是那里欠下的情債吧!”白媚不悅冷哼一句,轉而回身找她的馬去了。
“原來是認識人啊!”花無鑰笑嘻嘻從樹叢中走出來,原來是虛驚一場。
“多年未見,你漂亮了。”龍輝一如從前那么愛開玩笑,走到她面前嘴角抿著笑意。
“你也變的帥氣多了。”何彥笑道。
“何大小姐這是要去那里執行任務?”龍輝知道何彥身手了得,經常被長虹派去執行任務,很少在日漫候,多年歷練鍛煉了她過人本事。
“我是來找你的。”何彥笑道。
“找我?我可是要去西域蠻荒之地。”龍輝苦笑道。心道,你找我干什么?
“某人承諾家父的話還沒有兌現吧?我現在騎虎難下,連家也回不得,家里從上到下所有人都等著我抱孩子回去呢!”何彥輕咬著嘴唇笑道。
龍輝面色尷尬,那是他不得已而為之的事,騙了何彥她爹,說他和何家大小姐早已成親。
“唔,那件事我一直想找機會和你道歉。”
“道歉沒用,是男人說了不算不知其可啊!”何彥抿著笑意望著他。
“龍大哥,什么孩子?你有孩子嗎?”花無鑰好奇問道。
“去去,沒你什么事。”龍輝瞪了他一眼。
“何大小姐,我是去上任的,這件事算我欠你的人情。”
“欠我人情就算完了,你的還我個人情。”
“怎么還?”
“我要和你一起去上任。”何彥臉色微紅,她剛回來,從姑姑長虹那里得知龍輝境遇,想了好幾天,決定隨同龍輝一起去西域。
“哇塞,又多了一個美女。”花無鑰笑道。
“胡鬧,那地方很艱苦的。”龍輝連連搖頭。
“呵呵,這些年我什么艱苦地方沒去過,你帶不帶吧?”看何彥架勢不帶她,她也能去。
“你真想好了?”龍輝望著她。
“廢話。”
“出發。”龍輝調轉馬頭,重新走上官道一路疾馳而去。
剛出城時還綠油油的,生機昂然,出了日漫一路往西,沒幾天,冷風呼嘯,天色黯淡,初春乍寒乍暖,大地剛剛冒出點嫩芽。
又過了二十天。
冷風像刀子一樣劃過,幾人不得不在一處集市上買了棉衣穿上。
眼前一片荒涼,越走人越少,地越廣袤。大地一望無際,白雪皚皚,間或沙塵暴頓起,黃沙漫天,呼嘯而來,吹的人鼻孔里都是黃泥,揉一揉耳朵都能掉下泥塊。眾人這才發現何彥帶著的紗巾是多么管用。
二十五天后。
他們來到一處黃土夯實的城池,城池聚集著幾百戶百姓,城里駐扎著隸屬中軍都督府西蒼衛下轄千戶,千戶王炳章傲慢接待他,看過他的任命,隨即安排他到邊界哨所任職,未和他多說一句話就結束談話走了。
龍輝帶著白媚,何彥,花無鑰三人驛館休息。
將陪著他們走了一個月馬匹低價集市上賣了,這四匹馬陪了他們一路已瘦骨嶙峋沒了形狀,又花四百兩銀子買了四匹快馬。四人要了間通鋪和衣而臥,一路勞頓,這一覺睡的格外香甜。
第二天,快馬加鞭走了一天,黃昏掌燈時終于來到哨所。
哨所位于破狼山下,山上是烽火臺。山光禿禿寸草不生,哨所就是幾間土坯房,住著不到二十個士兵,周圍荒無人煙,流沙如溪水流動,山丘上聽到嗡嗡沙子流動的轟鳴聲。
花無鑰四下張望什么也看不到,心情無比灰暗,走了一個月卻到來了個鳥都不拉屎地方。龍大哥不是高材生嗎?怎么高材生會來到這種地方!
“后悔嗎?”龍輝回頭望著三個人。
“龍大哥,我想不通,你怎么會來這種地方?”花無鑰頭苦著臉道。
“你現在不滿意可以回去。”龍輝笑道。
“龍大哥,小弟和乞丐都生活過,這里算的了什么,只是替你不平。”
“這里是很差,不過和我想的差不多。”白媚四下看看,并不在意。視線所及,一望無際,比她封閉在日漫小院練武空曠許多,心情也不錯。
“這些年我什么艱苦地方都去過,這算什么。”何彥不以為然笑笑。
“好,以后我們就是這里主人了。”龍輝哈哈大笑,前方簡陋營房走去。
風沙侵蝕院墻斑駁不堪,估計一推就倒。幾塊木頭粗糙制成大門。龍輝他們推門進來,院子里遍地馬糞馬尿,泥濕不堪,快要倒塌馬廄里,冷風習習,幾匹瘦馬低頭在馬槽里吃著干草。龍輝他們進來竟然無人發覺,將馬匹栓在馬廄,加了些干草,他們到正房。
幾間破落小院,正中一間寬敞點的房子亮著燈光。遠遠聽到里面人聲鼎沸,叫嚷連天。不用看就知道是在賭博。
龍輝最厭煩的就是士兵賭博,人還未到,一腳將門踹開。
里面果然是在賭博,叫聲戛然而止,二十幾個粗黑士兵齊刷刷目光射過來。
“他媽的,你找死?”有人不滿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