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袖淺笑，‘乖。’

‘你還沒告訴我，世間比得不到更殘忍的是什么？’

‘世間比得不到更殘忍的，就是得到再失去啊。’

傻懷袖想了想，說道：‘就像我很喜歡吃的東西，剛咬了一口，嘗到那滋味就被人搶走不給我吃了，真的好難受……’

仿佛聽到了咽口水的聲音，懷袖從善如流問她：‘你想吃什么？’

‘想吃的可多了，但最想的還是趕緊回家，見到小人參！所以，你要做的事都做完了嗎？’

‘好好好，這就帶你回家。’

走到山下就看到一溜喜慶的送親隊伍，幾個男人手里捧著的酒壇吸引了傻懷袖的注意。

那上面還沾著些泥土，是女兒紅吧？

‘怎么了？’

‘以前我也買過女兒紅……也不知道會是什么味道……’

她自己買，自己埋，裝作是爹娘給自己準備的。

赤帝一定在心里笑話她的自作多情。

‘想知道什么味道還不簡單？’

話落，面前生動的畫面瞬間靜止。

懷袖上前打開一壇女兒紅，酒氣散發到空氣中，夾雜著香甜，是適合女兒家喝的桂花酒。

凡間從女兒出生開始，就會埋在樹下的女兒紅，經過歲月的醞釀，帶著美好的祝福，等到女兒出嫁的時候挖出來。

她幻化出個小碗，舀了酒，讓傻懷袖出來占據身體。

傻懷袖深深嗅著，贊嘆道：“好香啊！”

小心翼翼啜了一口，味道還不錯，她便喝了一口大的，嗆得五官皺成一團。

到底還是酒，喝多了有些辣喉。

‘你要是喜歡，父君那里有各式仙釀，回去都嘗一嘗。’

傻懷袖砸吧砸吧嘴，嘟囔道：“其實以前我偷喝過赤帝的酒，好難喝哦！但他喜歡啊，我就去找酒劍仙叔叔要，不知道為什么他可寶貝了，要一壇酒就跟割肉似的……”

“懷袖！”

一個熟悉的聲音帶著驚喜傳來。

藍星河覺得自己運氣極好，想要找懷袖，沒有頭緒，逛到這里，察覺這一帶氣息有些異樣，便看到送親隊伍被定住。

那個紅衣女子，身形和懷袖很像，但神情和法術，都不是懷袖有的。

他忍著隱在一旁，看到她喝酒的時候，終于露出了他熟悉的模樣！

懷袖真的還活著！

聽到這聲呼喊，傻懷袖嚇了一跳，手里的碗掉落，還沒到地上便消失了。

她轉頭看去，不可置信瞪大眼。

“藍、藍大哥……”

這聲久違的“藍大哥”，藍星河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聽到，眼眶有些濕潤。

他做好了她恨他，不愿再見到他的準備。

“懷袖，謝謝你還肯這么叫我，謝謝……”

懷袖疑惑地歪了歪頭，一個稱呼，他怎么就哭了？

“藍卿還好嗎？”

“好，托你的福，她身體很好。”

藍星河紅著眼點頭，兩個姑娘都活著，沒有比這更好的事了。

“如果你還愿意，就讓她見見你，好嗎？她也很想你……”

“可以呀，不過我不能在外面待太久……我還要回家的，藍大哥，你帶藍卿來我家里做客吧！”

藍星河以為“不能在外面待太久”是要回家，暗笑青帝看管得嚴厲。

可轉念一想，要真是看得緊，怎會讓懷袖獨身在外？

他正要問懷袖怎么活過來，又怎么能修煉了，眼前女子天真的神色驟變，連眼珠都化為了暗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