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靜優哉游哉的端起一杯茶,示意我坐下:“他來是正常的,不來才不正常呢。”
我心知一定是任老爺子出了手,但我實在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手段,能這么快地讓秦氏不堪重負,讓秦德勝這么快就上門來求任老爺子放過了。
任靜看出了我神色里的探究,笑著問我:“想知道?”
我點點頭,任靜低頭輕酌了一口茶,開口說:“其實也簡單,秦家所有大的供應商也是我們任家的供應商,并且任家的需求量遠遠大于秦家,算得上是他們最大的客戶,我爺爺跟那些供應商通個氣,讓他們卡秦家幾天,他們自己就垮了。”
我明悟了,這就是大魚吃小魚,秦德勝不把任靜放在眼里,任老爺子也不把秦德勝放在眼里。
只不過略施小計,就能讓秦德勝親自帶人上門來求情,任老爺子還避而不見,秦氏好歹也是魔都的大企業了。
這才是讓我真正認識到了任家的神通廣大。
待了一會,我也待不住,就想告辭了,任靜送我出了門。
都出來了,我也不想再回去,小月這丫頭這幾天看我看的跟什么一樣,好不容易能透透氣,不如去公司一趟看看。
我這個經理做得也不稱職,部門里的事老陳和于芯圓全管了,除了有大事,需要處理,我幾乎不用干什么,出了這檔子事,我還在家歇了好幾天。
去了公司,我就管于芯圓要這些天的卷宗,打算看看。
這一看,還真看出來點問題。
冀北分公司現在算是半廢了,公司如今的原料都是另找信得過的原料商。
好幾個項目都需要大批量采購,可是采購也是需要分先后批量。
這兩天,因為我不在這,也沒管過這些事情,今天一看,不管什么東西,我主管的部門都是排在最后面的,我負責的部門,明明是重要部門,卻比不過易亞南的建筑部門來得及時。
這明顯,是被人穿小鞋了啊……
看來我這幾天不來,公司里又有人開始攪弄了,我想了一會,交來老陳問問情況。
老陳還一臉在狀況外:“什么?原料供應,沒問題啊,不就是慢一點嗎,冀北那邊斷了,慢一點也正常。”
我扶額,這么明顯的小鞋都沒看出來,老陳也真是個老實人。
跟他是說不出來什么了,正好明天周五例會,干脆例會上好好說說,這樣也能看出來,到底是誰在針對我。
又把那些需要我蓋章審批的文件一一處理好,我就囑咐了于芯圓一句先回家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收拾停當來了公司。
例會是九點半開始,去太早也沒用,正好我看到康旭東的車了,正好先跟他聊聊。
康旭東這個人雖然浪蕩,但品性不錯,幾次對我伸出了橄欖枝,既然他有心結交,那干嘛不好好利用呢?
我趕著他上電梯的時候跟上了他。
果然,一看到我久違地出現在公司,他就表情一亮:“張經理,身體養好了?怎么這么快就來了。”
我笑著說:“差不多了,都這么長時間不來公司了,再不來看一眼,心里不踏實。”
電梯里也沒其他人,康旭東調侃地看了我一眼,說:“你確定該不踏實。”
這我還沒問呢他就說出來了,那我干脆也不開口了,等著他往下面說。
康旭東戳戳我的肩膀說:“你知不知道咱公司新來的財務處負責原料采購的人是誰?”
我連財務處新來了一個負責原料采購的人都不知道,我哪能知道是誰,只一臉好奇地看著康旭東。
果然,他接著就說出來了:“是宋年的一個老相好!”
我了然,之前我就擔心因為宋年這事引得他那一派的人對我群起而攻之,現在就來了一個老相好。
我饒有興趣地問:“那人是什么底細啊?”
康旭東看我一點緊張都沒有,假模假樣地說:“人家后臺可硬著呢,那個新來的主管,叫任若,按輩分來說,任總裁得給她叫姑姑,她爸是任老爺子他哥,這個任若跟宋年是大學同學,聽說還是初戀,這次宋年出事,第一個就找到了她,只不過啊,被她一巴掌給打回去了,我還以為她放棄宋年了呢,原來秋后算你的賬來了。”
看我沒反應,他接著說:“你可別不在意,任若的身份,任靜都不一定能鎮的住她,我勸你啊,這次還是退兩步,想來她出了氣,應該也就不會把你怎么樣。”
我心里暗嗤,我憑什么給她出氣,那個任若自己拎不清,為了個男人連家族基業都不顧了,任靜會把這種人當長輩?我才不信。
說話間,會議室到了,我和康旭東挨著坐下,等其他人陸陸續續的過來。
沒一會,一個一身黑裙的女人進來了,康旭東對我擠眉能眼的,這應該就是那個任若了。
她看著也就三十歲上下,一身黑裙穿的跟個寡婦似的,我把我這想法跟康旭東說了,他一撫掌。
“你還真說對了,任若天天扳著個臉,還總是一身黑,我手底下那些小崽子,就管她叫黑寡婦,說她心黑手毒不積德。”
我沒想到,這都成為共識了。
又等了沒一會,任靜進來了,今天的會議就開始了。
還是那老一套,先是經理匯報,然后是分公司和股東。
不同的是,今天沒了那些攪屎棍但是多出個任若。
她就坐在我錯對面,看到我名牌的時候就在打量著我,我當然也在打量著她。
這個任若長得倒是挺不錯的就是一直冷著一張臉,活像別人都欠她錢一樣,肯定是個扎手的冰美人。
任靜聽完了最后一個分公司經理的匯報,說沒事就散會吧,我本來以為今天也就這樣了,這女人不挑事使陰招我也沒辦法自己去找她啊,沒想到她自己跳出來了。
任靜話音一落,任若就站起來說她有個提議。
任靜示意她繼續說。
“我建議我們任氏的考勤制度改善一下,這段時間,我看有些人,就單純是在混日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