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鐘。
坐辦公室的人都知道,這個點很多人都有點餓了,但離下班還有一段時間,不忙的人,懶懶散散地到處逛游,討點零食吃,忙的人,頂著饑餓繼續(xù)埋頭苦干。
蘇筱冉就屬于后面一種。
蘇筱冉所在的部門前面有個前臺,此時前臺尖叫聲一波接一波,有驚艷的尖叫、有艷羨的尖叫,此起彼伏,好不熱鬧。
因為動靜太大,一些埋頭干活的人也跟著出去看熱鬧,隨后又是一波尖叫聲,融進(jìn)了之前的那群人當(dāng)中。
因為到了月底,蘇筱冉正忙著核算各項數(shù)據(jù),好奇地抬頭看了幾次,可數(shù)字算了一半,放下不是,不放下也不是。
幾個女孩子嘰嘰喳喳地跑進(jìn)來,嘴里嚼著、手上還托著幾塊小點心,邊進(jìn)來邊談?wù)摚骸巴,那帥哥帥得沒天理,簡直看不夠呀,要不是主管過去了,我還要再待會兒呢!
“你沒看嘛,主管都跑去問人家要名片了,不知道是哪個公司的?也沒見有人接待,不知道是誰的客戶?嘩,跟這種帥哥一起工作,爽|死了都!
“可不是么,你看他那一身行頭,絕對是個大老板,又帥又年輕又多金,愛死我了!
“行了,別做夢了,沒看到人家身后那一大束玫瑰花么?人家已經(jīng)名草有主了。”
“什么名草有主?在我眼里他就是名花,嗯……”一個女孩子嗲嗲道:“那花要是送我就好了……”
幾個女孩子談?wù)搸浉缯務(wù)摰墓?jié)操掉了一地,蘇筱冉一聽就知道是剛畢業(yè)那幾個小丫頭,當(dāng)年她們宿舍里的那幾個也這樣,譬如沈茹。
“小蘇,你怎么沒去?”隔壁座位的王姐喊了一聲蘇筱冉,“有個客戶帶了幾盒點心給咱們,去晚了就讓那些小女孩搶完了!
“噢,好,我這兒還有幾個數(shù),打完了過去!
蘇筱冉朝王姐笑著點了點頭,忽然,一抹熟悉又俊朗的身影從王姐的身后映入眼簾。
他,身形頎長挺拔,雄姿英發(fā),自帶一股威懾。
他身穿淺灰色經(jīng)典款的風(fēng)衣,風(fēng)衣線條流暢、高雅典樸,盡顯其瀟灑的氣質(zhì)和成熟的韻味。
他單手捧著一束香檳色的玫瑰花向她走來,花朵嬌艷、淡雅脫俗,如此紳士又有魅力的男子不是顧云天又會是誰呢?
顧云天為人處事一向低調(diào)內(nèi)斂,像今天這樣如此高調(diào)地當(dāng)著那么多人面給她送花,有些不可思議。
蘇筱冉用力揉了揉眼睛,不可至信地望著已經(jīng)走到她面前的男人,心中有一千個、一萬個為什么,卻一時不知怎么開口,只是傻傻地盯著對方。
顧云天將他那張俊朗的臉俯下,一雙深邃的眼睛閃著勾人的光芒,他雙邊唇角微揚(yáng),伸出另一只手,輕輕點了一下蘇筱冉的鼻尖,壓低了嗓門,說:“手呢?親愛的!
不等蘇筱冉把手伸出,顧云天就把手里的花束塞進(jìn)她的手里,并且還長長地舒了口氣。
女孩子大都喜歡別人送花,尤其在辦公室眾目睽睽之下,收到鮮花時的喜悅、虛榮和沾沾自喜。
蘇筱冉也不例外。
那種詫異和驚愕,在她的手攥著那束玫瑰花后,便深深被玫瑰花的高貴典雅和優(yōu)雅姿態(tài)所吸引。她莞爾一笑,對著面前的男人甜甜道:“謝謝!”
身側(cè)悉悉索索的交談聲悉數(shù)響起,顧云天伸出手握住蘇筱冉的,交叉相握,舉到胸前,朝著辦公室里所有的人說:“我是蘇筱冉的老公,本人姓顧,我沒有瑪莎拉蒂那樣的跑車,我的公司員工并不多,沒必要裁員。因為我們個人的原因,暫時還沒有舉行婚禮,我今天來就是專程跟在座的解釋一下,免得以后再發(fā)生一些不必要的誤會。還有什么不明白了,大家可以提問。”
顧云天的這通話一說出來,蘇筱冉就明白了他走這一遭原來是因為前幾天兩個女同事背后說了她的壞話那件事。
“小蘇在哪認(rèn)識的你呀?大帥鍋!币粋女同事?lián)屜葐柕馈?
“這個啊,記不太清了,”顧云天笑著聳了聳肩,話中有話地說:“一看到她,我的眼里就全是她了。”
如此動情的話,引來不小的騷|動,有幾個外向點的女同事爭先搶著問顧云天一些問題,看似對蘇筱冉的顧云天的感情史感興趣,其實就是想在這個既年輕又多金的帥鍋面前多刷幾次存在感罷了。
而蘇筱冉冷在一旁,表面坐著微笑的功夫,心里其實有那么一點點的失望。
女人是敏感的,一點兒也不為過。
誰都知道,男人送女人玫瑰花,是為了表達(dá)愛意,她手上捧的是11 朵香檳色的玫瑰花,寓意更是浪漫:你是我一生的摯愛,我一生一世只愛你一人!
然而,蘇筱冉卻覺得很諷刺。
別人不知道她和顧云天的婚姻,她會不知道嗎?
別人的婚姻是因愛而婚,而他們,是因婚而婚。
兩人自結(jié)婚以來,顧云天對她確實很好,不過那種好,就是相敬如賓的感覺,真正一起談過心的次數(shù),一只手也數(shù)不完。
偶爾他會緊張她,那也是因為凌雁芝在場 ,誰知道那時他是真心地關(guān)心她,還是借以關(guān)心她而打擊凌雁芝當(dāng)年給他的傷害呢?
雖然他對她很溫柔,誰知道是不是他在履行作為丈夫的義務(wù)時本能的呵護(hù)呢?
還有,今天,如果那天她沒有把辦公室有人說她壞話的事說給他聽,或許他現(xiàn)在就不會站在這里了……
蘇筱冉想了很多很多,身旁的男人一會兒將她護(hù)住擠進(jìn)電梯,一會兒為她打開門攬著她的腰助她前行,盡顯溫柔和體貼,可她,不知為何,卻總是質(zhì)疑他的舉措,并不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愛。
愛是自私的,也是貪婪的,一邊在知足著,一邊又在新的期待著。
“啊呀……”
忽然,蘇筱冉的頭頂被顧云天敲得一痛,忍不住叫了一聲痛,轉(zhuǎn)頭朝他瞪了一眼:“干嘛啦?”
“我問你,想去哪兒?”顧云天恢復(fù)了冷酷,面無表情地說:“問了幾遍了,想什么呢?”
蘇筱冉揉著頭頂被敲疼的地方,“其實也沒什么,就是覺得吧……”
“什么?”看著蘇筱冉一副要賣關(guān)子的樣子,顧云天催促道:“快說,別給我賣關(guān)子!
“不賣關(guān)子可以,那有什么好處?”
其實蘇筱冉說不說都沒關(guān)系,又不是什么緊要的事情,只是看蘇筱冉如此好興致,顧云天不好掃了她的興,只好順著她的問句問道:“你想要什么?”
蘇筱冉抿嘴一笑,一雙靈秀的眼睛閃著異彩:“花你都送了,還少一件事沒做呢。”
“現(xiàn)在?”顧云天被蘇筱冉的古靈精怪逗得一笑,“你確定?”
現(xiàn)在時值下班高峰期,兩人剛從蘇筱冉的辦公室走到路面,路面已被傍晚的暮色籠罩的灰蒙一片,街燈和霓虹燈還沒來得及大放異彩。
蘇筱冉左右看了看,既害羞又肯定地點了點頭。
“法式嗎?”顧云天走上一步,雙手捧住蘇筱冉的臉。
蘇筱冉索的這個吻,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罷了,她當(dāng)既反對,“不用,就蜻蜓點水……”
話沒說完,嘴就被堵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