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云強看著手機里的視頻,邊欣賞邊取笑。
顧云天理了理情緒,伸手朝顧云強做了個“停”的手勢,鄭重道:“離這個女人遠點,記住。”
“怎么?”看顧云天的臉色不好看,顧云強也收住了取笑的臉,可痞相還掛在臉上,“你這是要跟她破鏡重圓嗎?你放心,那個女人,我沒興趣。”
顧云強拿回手機,坐到大班椅上,整個人貼著椅背,腳用力一蹬,人隨著椅子前后搖了起來,嘴上不干不凈說起了風涼話:“哎,可惜蘇蘇這只小白兔了,哭的時候連個肩膀都沒得靠。”
經顧云強這么一提,顧云天恍然大悟。
難怪昨天蘇筱冉問他如果找到了真愛了怎么辦?難怪她說她想一直賴在他的身邊。
早上起來兩只眼睛腫得跟個桃子似的,感情她昨天就已經看到了那個視頻?
這一轉念,也不過幾秒鐘的功夫,顧云天收起心中少許的譴責,一雙犀利的目光射向顧云強,而后者,坐在大班椅里目光渙散,竟在發呆。
他抄起大班桌上的文件夾向顧云強砸了過去:“要是不想筱筱看到這個視頻,現在就去想辦法把這視頻在網上給我下掉。”
顧云強被文件夾砸到叫了一聲,抗議:“干嘛要我做?噢,你特么荷爾蒙發作,抱這個抱那個,好事都你做完了,擦屁|股的事倒要我來幫你做。”
顧云天已轉身往門外走,一聽這話,他頓住腳步,側目斜睨,“凌雁芝那時是要去尋死,她,你應該了解的,決不是說出來不做的人,當時要是不攔著她,她絕對會血濺馬路。”
…
一個隱蔽的小巷口。
一個上身穿了件深色的衛衣,衛衣的帽子蓋在頭上,臉上戴著一個黑色的口罩和擋了三分之一臉的黑色墨鏡的女子,她身材苗條、線條凹凸有致,正往深巷處走。
這個女人一邊走一邊看著手機上的地圖,最終來到一處破舊的門前。
門前站著一個戴著鴨舌帽的男子,女人走過去沒有說一句話,從衛衣里取出一個紙包著的長方體的東西,伸手遞到對面。
男子瞅了瞅女人手上的手套,伸手接過,塞進懷里。
女人已轉身往外走,男人跟過去,“小姐,下次有需要記得還要找我,我手機號您留了嗎?我的手機……”
“不必了。”
干脆、簡短、不留任何情面的三個字,可從這個女人嘴里說出來,倒像是一只黃鸝吟唱般好聽又悅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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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筱冉因為昨晚一個晚上沒怎么睡好,早上吃完早餐坐了一會兒又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總覺得眼皮子癢癢、暖暖的,可眼睛怎么睜就是睜不開。
好不容易睜開了,就看見顧云天埋著頭正緊緊抱著凌雁芝,而凌雁芝一張美艷的不可方物的臉正看著她。
心再一次的被扎痛,她記得顧云天說過他不會再愛了,便無所顧及地朝顧云天走去。
可她剛走過去,凌雁芝就拉著顧云天的手往前走了,還回頭送給她了一個完勝的笑容。
“親愛的。”她試圖想叫住顧云天,可他像是沒有聽到一般繼續往前走。
她追上去,問:“親愛的,你不是說不會再愛了嗎?”
凌雁芝攔住她的路:“沒錯,他是說不會再愛了,可他的意思是說除了我,不會再愛了。”
穿過凌雁芝,蘇筱冉看到顧云天繼續往前走著,那個背影那么的孤獨那么的寂寥,卻有股說不出的堅毅。
的確,顧云天愛了凌雁芝四年,四年后,他不會再愛了,除了凌雁芝,他不會再愛了。
淚水已悄無聲息地爬滿了她整張臉,滑過臉頰,癢癢暖暖的,滑過嘴唇,依舊癢癢暖暖的。眼中那個身影離她越來越遠,他走得那么的堅決、那么的執意。
…
蘇筱冉正睡著,臉上總是癢癢的,她煩躁壞了,閉著眼睛伸手用力在臉上抹了幾下,這才睜開眼睛。
眼前是黑乎乎的一團,什么也看不清,嘴上依舊傳來癢癢的感覺,她定睛調了調焦距,這才看清是一頭濃密的黑發。
一個靈巧的軟物已經滑進了她的嘴里,那股清雅的氣息一點也不陌生,還有他吮|吸的動作和程序,一如既往。
是顧云天的吻。
她眨了眨眼,這才反應過來剛才臉上老是癢癢的是怎么回事?
突然,她整個人一顫,伸手把顧云天的頭給抬了起來,愣愣地看著眼前的人。
此時的顧云天,兩眼微閉,雙|唇紅|潤噘|起,雙頰紅暈,一副很投入的樣子。
那么,剛剛,難道是一場夢!
顧云天緩緩睜開了雙眼,朝蘇筱冉投了一個暖心的笑容,用食指點了點她的鼻尖:“是不是每天做夢都想著我呢?”
“我有叫你嗎?” 蘇筱冉覺得剛才那個夢要是讓顧云天知道挺難堪的。
“那你以為呢?”
“我還說什么了?” 蘇筱冉緊張地問。
顧云天“呵呵”一笑,“睡覺唉,叫一聲還不夠啊。”
“哦,”蘇筱冉抿了抿嘴,好在只叫了一聲“親愛的”,不然要丟死人了。
蘇筱冉也不知道為什么,既然兩人都說好了,沒有愛一直生活下去,她就不想讓顧云天看出來她喜歡他。
說是自尊也好,說是這矜持也罷,反正她只想默默地喜歡他。
蘇筱冉像是忽然想起來什么似的,頭一扭看向窗外,窗外雖然沒有明艷的陽光,只有灰蒙的蒼白,但這一點也不影響人們對白天的認知。
“你怎么回來了?” 蘇筱冉撓了撓頭,“我以為天黑了呢。”
“想你了。”
低沉、略啞的嗓音。
這應該算是蘇筱冉和顧云天婚后顧云天頭一回說的情話。
其它先不說,就沖著這一點,蘇筱冉也得有所行動。
她仰起頭,在顧云天臉上的額、鼻尖、下巴、雙頰落下了五個吻,輕柔中不失其情意,溫存中又帶著一抹俏皮。
待蘇筱冉躺回去,顧云天撫了撫她的前額,面部緊繃,雙目神動,“還記得我昨晚說的話嗎?”
昨晚他說了,他以后都不會再愛了。
要不是剛才做的那個夢,這句話簡直就是一個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