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在顧云天生日宴上,凌雁芝摔下去的時候是右肘先著地,隨后左腕著地,這一段視頻顧云強反復(fù)回放了無數(shù)遍,并且他記得那日幫凌雁芝消毒的手是右手。
但有些事情在沒有確鑿的證據(jù)面前,單憑記憶是沒有說服力的。
剛剛顧云強在為凌雁芝點煙的時候,他看的很真切,凌雁芝受傷的手的確是右手。也就是說,她的手并不是如凌雁芝所說的那樣,在那次摔倒中被地上的玻璃碎扎傷的。
也就在那一刻,他突然明白了為什么老爺子特意強調(diào)不讓蘇筱冉知道顧云天的生日宴,而他,卻傻傻的想哄蘇筱冉開心,給她驚喜!
卻不想把她帶到了凌雁芝這個女人的面前,造就了蘇筱冉像一只小白兔一樣任其宰割的局面。
“這話什么意思?”凌雁芝問。
“蘇筱冉是被你害的!”顧云強厲聲說。
“!钡囊宦曧,凌雁芝看向她坐的桌面,上面多了一個小巧的U盤,顧云強洪亮的聲音隨后而至:“大家都是明白人,費話就別說了,這是那晚你的cut集錦,你猜我把它拿給天哥會怎樣?”
凌雁芝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她撇了一下嘴,一臉的無所謂:“呵呵,區(qū)區(qū)幾個抓拍就想污蔑我?”
“是不是污蔑不是我說了算的,連我對你不了解的人都看出來了,你說天哥會看不出來?”
“那你的意思是,并沒有真憑實據(jù)嘍?”凌雁芝抓|住重點。
“呵呵,”顧云強冷笑了一聲,不答反問:“難道你在乎的是證據(jù),而不是他對你的看法?”
此話一出,凌雁芝一改之前的輕松,兩條柳眉檸成了一字。
也不過是一分鐘的功夫,凌雁芝臉上的表情瞬息萬變,從驚慌到無措再到鄙夷,她媚眼一睨,冷笑一聲:“你并不比我好到哪去,想必天并不知道你在我這兒吧?”
“你不用挑撥離間,你飄洋過海也不過就是想挽回他的心嘛,你知道男人最介意的是女人什么嗎?”
不等凌雁芝回答,顧云強下巴一揚,一個字一個字地咬出:“毒-辣!”
凌雁芝已經(jīng)收起了所有的偽裝,她的眼睛看著窗外,“說吧,你的目的?”
“哈哈,”顧云強狡黠地一笑,聰明人談話就是這么爽快,不必拐彎抹角,“沒有,就是賣你一個人情。”
顧云強敲了敲那枚U盤的桌面,既然是賣人情,有些話不得不說:“那天的視頻我已經(jīng)處理掉了,并且我也沒有COPY件!闭f完扭身闊步離開了公寓。
…
室外,秋陽高照,萬里無云。
醫(yī)院急診科內(nèi),蘇筱冉正在換藥的時候手機就響了,是蘇海峰打過來的。
蘇海峰不厭其煩地?fù)艽蛄藷o數(shù)次,她只好接聽,電話里蘇海峰焦急的聲音傳了過來:“冉冉,你的手怎么了?要不要緊?你現(xiàn)在在哪兒?”
又是一連串同樣的問題,蘇筱冉耐著性子聽完才慢悠悠地回答:“我沒事,你不用那么操心!
“你在哪兒?我去找你!
“不用了,我真沒事。”
“冉冉!”
蘇海峰大喝一聲,蘇筱冉趕緊把頭側(cè)到一邊,已經(jīng)晚了一步,貼著手機的那個耳朵,響起了“嗡嗡”的耳鳴聲。
“我在第二醫(yī)院! 蘇筱冉只好妥協(xié)。
“你別走,在那兒等我!碧K海峰一說完那邊就掛掉了電話。
二十分鐘后,蘇筱冉站在醫(yī)院的大門口就看到了蘇海峰那輛耀眼的瑪莎拉蒂,他一下車就沖著蘇筱冉跑過來,捧著她那只被白色紗布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手,眼圈都紅了。
蘇筱冉把手一抽,瞪了一眼蘇海峰,“你這樣搞得我像是斷了條胳膊似的!
蘇海峰忽然一抬頭,像是想起來什么似的,前前后后來回看了好幾圈,最后把目光落在蘇筱冉的臉上,面色已經(jīng)不高興了,他問:“他人呢?”
“誰?”蘇筱冉話一問出,這才回過陽來,補充道:“噢,去上班了,你找他干嘛?”
“你都成這樣了,他還放心讓你一個人來醫(yī)院?”蘇海峰一張白凈的臉上這會兒已經(jīng)憋得有些紅了。
蘇筱冉抬起拳頭打了一下蘇海峰,“我成什么樣了?沒胳膊還是沒腿了?況且是你說要過來,我才把司機打發(fā)走的,要不是你,這會兒我都躺在床|上睡覺了!
“那他也不應(yīng)該啊,說好了會好好照顧你的,你這才跟了他多好久?……”
再讓蘇海峰說下去,估計一個小時都說不完,蘇筱冉趕緊找話題打斷:“噢,對了,你怎么知道我受傷了?”
蘇海峰正說的起勁兒忽然被打斷,毫不察覺迅速回答:“我這不是剛好到你公司樓下,就上去看看,順便跟你一起吃個飯……”
“啊,好餓,” 蘇筱冉再一次打斷蘇海峰的話,拉著他的胳膊就往他的車?yán)镒В骸皫胰コ詵|西,走吧、走吧!
蘇海峰知道蘇筱冉喜歡吃湘菜,但鑒于她現(xiàn)在不能吃刺激性食物,就把她帶去吃杭州菜,他帶著蘇筱冉進(jìn)去后就選了一個靠邊的雅座。
兩人坐定后,蘇海峰就著蘇筱冉點了幾道沒有魚蝦海鮮的特色菜,沒多大功夫菜就上來。
蘇海峰從國外回來玩了大半個月,兩周前才正式進(jìn)到家里的公司上班。
席間蘇海峰邊吃邊對著蘇筱冉嘮叨起他工作的不順心,起初蘇筱冉還勸勸,后面她也懶得說了,只是默默地低頭吃東西。
在蘇筱冉身后的雅座,時不時傳來兩個蒼老男聲的對話,起初她也沒在意,忽然身后一聲大笑,蘇筱冉一怔,抬頭看了一下渾然不覺、仍滔滔不絕地發(fā)著牢騷的蘇海峰。
剛剛那一聲笑,像足了她的伯父、蘇海峰的父親蘇鎮(zhèn)澤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