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美英跟達官貴婦們聊的風聲水起,可苦了一旁跟著的蘇筱冉了。
現在已經九點半了,她整晚還沒吃過東西。
趁著黃美英跟一貴婦剛道別完,蘇筱冉趕緊扯了扯婆婆的衣角:“媽媽,失陪一下,我想過去吃點……”
“這會兒都幾點了還沒吃?”黃美英現出責怪的神情,“你自己的身體就是你自己不注意,也得為阿天要注意點兒吧?”
話雖然有些刻薄,但內容細細琢磨還是暖暖的,蘇筱冉一笑:“我會注意自己身體的,只是今天化了個裝給耽擱了!
黃美英擺了擺手,“快過去吃點東西吧,不行找服務生讓他們給你去熱一下,現在天涼,盡量不要吃冷的東西……”黃美英似乎還有話要說下去,想想場合,最后還是忍住了,轉移了話題:“別去遠了,你可是阿天交到我手上的!
蘇筱冉笑著朝黃美英點了點頭,轉身往自助餐區走去。她的臉上洋溢著說不清是什么神情的笑容,她這個婆婆還挺別扭的,想關心你吧,還拐著彎得擺明她的關心是受人所托所致的。
蘇筱冉其實挺怕跟黃美英相處的,婆媳關系是出了名的復雜,當她每次見到黃美英這個婆婆時,心情就莫明的緊張。
能做顧振鐸的兒媳婦,家庭背景自然不在話下,況且黃美英每次在蘇筱冉面前既威嚴又冷漠,不像顧振鐸那么隨和慈祥。這讓蘇筱冉在對婆媳關系上更加小心翼翼。
蘇筱冉到了就餐區在那兒一邊吃著一邊等著郭茜。
“Hi……”
一聲如黃鸝鳴唱般好聽的聲音。
蘇筱冉應聲望去,一個身材高挑的美女朝她走來,就是跟顧云天同跳一支舞的凌雁芝。
因為幾日前跟顧云強晚上去吃飯碰到過,所以蘇筱冉很有禮貌地朝走來的凌雁芝微笑著點了一下頭:“您好!”
“這些好吃嗎?”凌雁芝笑著走來,坐到了蘇筱冉的身旁。
“嗯,還好” 蘇筱冉望著凌雁芝,此時才仔細看到凌雁芝五官精致,身材火辣,確實是個美艷的女子。
“強子呢?”凌雁芝將戴著與晚禮服同色的手套舉到臉邊,有意無意地撩了一下腮邊的頭發,假裝問:“怎么就你一個?”
蘇筱冉輕聲哼了一下,沒說話。
“強子的嘴巴是叼了點兒,人痞了點兒,其他嘛還行!绷柩阒ゾo緊盯著蘇筱冉,試探著問:“你覺得呢?”
“我?”蘇筱冉一愣,她跟顧云強除了工作中打過幾次交道,那人太不正經外,私下里好像真正的沒怎么接觸過,只好笑了笑說:“我跟他不是很熟,不太清楚!
“你跟強子不熟?我看你們倆老是在一起,還以為你是他的女朋友或是未婚妻呢!绷柩阒ミ@些話說得相當的違心,她剛才明明看到了蘇筱冉跟黃美英在一起的,可她卻愿意認為蘇筱冉是顧云強的人。
蘇筱冉尷尬一笑:“也就兩三次而已,還都被你給撞上了。”
“呵呵,那是我們倆有緣啰!绷柩阒ツ樕系男σ呀浗┯擦,既然蘇筱冉不是顧云強的人,那她只能是……
猛然間,想到顧云天攬著面前這位女子的腰離開舞池的那一幕再一次在眼中重現,凌雁芝恨恨地一咬牙,手跟著用力一握,指間被玻璃刺爛的傷口一陣刺痛,她咬了咬牙,把手垂下。
蘇筱冉毫無戒備地看著面前的這位粉衣女子,明明那么陌生,卻總有種曾經邂逅的錯覺?
凌雁芝低下頭,輕撫著那只受傷的手,傷口被一雙手粉紅色的手套完美地遮掩。
凌雁芝微微抬起頭,臉上的兩條黛眉微微一蹙,計上心來。
“你叫什么?”凌雁芝問。
“蘇筱冉,蘇軾的蘇,冉冉升起的冉,筱是竹字頭的,這個字不太常見。”
“凌雁芝,壯志凌云的凌,大雁南飛,靈芝的芝,”凌雁芝笑了笑,向蘇筱冉伸出手,“請多多指教。”
“名字很好聽,”蘇筱冉伸出手禮貌地跟凌雁芝相握,誠然道:“人如其名,都很美。”
凌雁芝確是少見的美女。
一陣輕風吹過,將蘇筱冉披散在肩上的長發吹得隨風飛舞,而坐在她身旁的紅衣女子,迎著風,風將那女子散在肩上的長發一一吹攏,攏到那女子的后頸,那風更像是一把無形的梳子,隨著風為那女子把散發箍攏。
此刻,眼中那美女,穿著件淺粉紅色的禮服迎風而坐,這場景竟離奇般地眼熟!
就像是她曾在夢鏡中夢到過一樣的真實!
看出蘇筱冉的走神,凌雁芝問:“怎么了?”
“沒什么,”蘇筱冉聳了聳肩,“只是覺得你很眼熟。”
“所以說我們倆有緣嘛!
也許坐著太無聊,凌雁芝的提議,兩人隨處走走。
女人要聊起來,話題不比男人少,除了天文地理、實時政治經濟,也可以無話不說。
不知不覺中,兩人已聊了半個多小時,蘇筱冉手中的手包響了起來打斷了這份貌似有緣的初會。
“不好意思,我要先走了! 蘇筱冉朝凌雁芝擺了擺手。
凌雁芝看了看遠處顧云天的身影,并不像是要離開的樣子,裝著很詫異的樣子向顧云天的方向指了指,說:“顧總還在呢,你不等他一起走?”
“他正忙著呢,我回去等他! 蘇筱冉邊說邊扭頭往回走,郭茜雖然是司機,但蘇筱冉卻不好意思讓人久等,就匆匆往會場外走。
多么平常無奇、又平淡的像一杯白開水的一句話,當中卻隱藏著讓凌雁芝無法忍受的親密。
曾幾何時,她凌雁芝要在顧云天的公寓過個夜都不能夠!
而面前的女人,竟已經跟顧云天同住了?
瑟瑟秋風拂來,像無數根細如牛毛的尖針無情地刺進凌雁芝的全身,她側目瞥了一眼遠處的顧云天,半年,她沒有停止對他的愛,而他已然忘卻了曾經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