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筱冉的母親在她上高三那年因乳~腺癌晚期不治病故,半年后她的父親蘇鎮標因痛失愛妻選擇了輕生,丟下不滿二十歲的蘇筱冉,從他和蘇筱冉爺爺蘇耀和共同建立的耀陽集團頂樓跳了下去。
而蘇耀和也因此身心一時難以接受,沒一年功夫,也撒孤而去。
這一段悲痛的過去,蘇筱冉整整用了五年的時間來消化,近一年來情緒才稍稍緩和,能在人面前有說有笑,關于自己的父母,她一向是閉口不談的。
但婚姻非兒戲,雖然她跟顧云天兩人快速拿證,但同樣要面對雙方家長的意見。可惜,她沒有父母,只好一人獨自面對。
蘇筱冉努力將眼中的淚水眨了回去,她接著說:“對不起,是我一時只想著跟顧云天一起過日子,就匆匆領了證,也沒來問候你們,我......”
這句話,每一個字都是實話,至于拜見顧云天的家長,她想都沒想過。
這不能怪她,因為她以為,顧云天是不會跟她長久的,兩人離婚是遲早的事,她只不過是給睡覺的地方辦了一張合法的證明而已。
但這么做,卻是對家人的一種傷害。
室外,清新的清晨被一片塵霾包裹住,室內,大廳,光線明亮澈透,但氣氛卻相當的壓抑。
話風突然變傷感,大家都沉默不語,只是靜靜是觀察著,唯獨在場的另一位臉面尖細的女人坐不住了。
“原來沒爸沒媽教,這難怪。”一聲諷刺的尖笑,像是靜謐的午夜當空一道白光電閃。
說話的人是顧云天的嬸嬸,她五官玲瓏,透著一股精明,不比顧云天的母親端莊大方,明顯是給蘇筱冉難堪。
蘇筱冉咬了咬嘴唇,挺直背脊:“我有沒有教養不是你來判定的。”
蘇筱冉話音剛落,姚雪倩就收到顧振鐸一記瞪視,坐在姚雪倩身旁的一個中年男子顧常越連忙罵道:“多嘴,又不是你兒媳婦,瞎操什么心。”
“我說錯了嗎?” 姚雪倩一昂首,激動道:“唉,結婚吶,家里面老老小小的這么多人,吭都不吭一聲,就這么結了,我倒是無所謂,可爸呢?還有咱哥咱嫂呢?當我們這些長輩是空氣啊還是當是死了?這要是傳出去還……”
“你行了啊,你再給我說下去,別以為我不敢撕爛你的嘴。”顧常越打斷姚雪倩,手指著她的鼻子警告。然后,轉頭看向顧振鐸和顧常卓,說:“爸、哥,別生氣啊,別聽雪倩瞎嚼舌頭,她這人也是心直口快,也是替你們打抱不平。
黃美英一記高深莫測的微笑,淡淡道:“謝了,我家的兒子和媳婦,我們自然會自己看著辦。”
顧振鐸一直沉默不語,臉色原本紅~潤,這會氣的更紅,他鷹眉深鎖,說話語氣鏗鏘有力:“一大早吵什么吵的,煩不煩。”說著朝蘇筱冉招了招手:“來,坐到爺爺這來,我家小天挑的媳婦哪有差的。”
說完,把身旁的顧常越給趕開,給蘇筱冉騰出一個空地。
蘇筱冉本想推托,可看老人家的威嚴,瞬間就慫了。
“謝謝爺爺。”蘇筱冉努力地把臉上那層悲傷用笑容掃去,小心翼翼地走過去,坐在顧振鐸的身旁。
蘇筱冉剛坐定,右手就被顧振鐸捏在手里握住,蘇筱冉低下頭有些不好意思,就聽顧振鐸說:“嗯,跟爺爺說說你跟小天怎么認識的?”
蘇筱冉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就昨晚那個飯局來說,她絕不能說是相親認識的。雖然她不知道為什么顧云天會接受姜輝和沈茹安排的那個相親,顯然他是比較反感家里人安排的相親的。
門外,傳來一陣騷~動,蘇筱冉看向門外,腦子里在百轉千回地挖掘合理的借口,可巧,一抹俢長的身影讓蘇筱冉仿佛看到了曙光,一激動猛地站起身對著正向這里走來的人喊了起來:“親愛的,你來了。”
這三個字一喊出來,別說是顧云天的家長,也別說是顧云天本人,就是連蘇筱冉她自己都有點吃驚,竟然叫得如此的順口!
蘇筱冉看著顧云天圓瞪的眼,有些得意,吐了吐舌頭,“那個……爺爺正問我和你是怎么認識的呢。”
顧云天瞪視的目光很是犀利,蘇筱冉不敢接招,她低下頭,不再看他。
顧云天跟各位打了聲招呼,直接走到蘇筱冉的身旁,捋開她低著頭垂下的直發,露出她的臉后,把手伸到她的面前,捏住她的臉蛋,含笑說道:“既然爺爺問起,你就老實回答不就好了。”
蘇筱冉臉上發疼,她知道顧云天手上一直在用力,這是他給她的懲罰,她暫時忍了!
兩人眼神廝殺幾秒后,顧云天直接把她按到沙發里,然后坐到旁邊,順勢摟住她的肩,看向顧振鐸問:“爺爺,你看筱筱怎么樣?滿意嗎?”
筱筱?
蘇筱冉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給嗆住。
蘇筱冉也不示弱,把手很親密地放在顧云天的大~腿上,朝著他勝利地一笑,就聽腦后顧振鐸的聲音說道:“只要我們家小天滿意,我就滿意。”
老人已經把態度擺的很明確了,顧常卓和黃美英臉上雖然不說什么,但表情一點也不輕松,顧云天順勢把蘇筱冉摟得更緊了些,像是哄小孩子似的說:“我跟筱筱一見鐘情,筱筱是個很保守的女孩,沒辦法,我只能按照正常程序買了票才能上車。”
說著,從手包里取出一個紅色的小本子遞到顧振鐸的手里,“爺爺,我也是血氣方剛的男人,我可忍不到你們又是選吉日,又是挑地方擺酒席,所以,上周我直接帶筱筱去領證了。”
“胡鬧。”坐在旁邊的顧常卓終于忍不住發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