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太子與其說是按捺不住, 倒不如說是迫不得已。
所以他在心里其實也是把應龍罵了個狗血淋頭的。
但是他不能夠不出手,而且也不能夠坐視應龍就這么被仙魔盟圍攻至死——假如他不想和自己的盟友分崩離析的話。
所以他只能被迫站了出來,和姜小樓面對而立。
但他還抱著幾分并不存在的希冀, 所以言辭也格外的懇切, 而且還主動收回了鉤鐮槍。
“他只是沖動了一些, 姜道友。”夏太子道,“應龍在妖界之中地位非凡。”
也是妖界把他捧得太高, 才會讓應龍如此不切實際。
姜小樓卻忍不住高高挑眉, “夏兄難道是在因為顧慮妖界的報復所以才會放應龍出去為禍九州?”
夏太子面色凝重,心知這番話不好回答了,怎么答都是錯誤。
他當然是因為對妖界有顧慮所以才會攔著仙魔盟不讓他們對應龍動手,但若是直白一點說出來, 就是他怕了妖界的意思了。
更何況姜小樓后半句話更是一個陷阱, 若是因為顧慮妖界就放走一個為禍九州的應龍, 那么夏太子在九州之中還能夠有什么名聲可言?
所以他當然不可能直白地回答姜小樓的問題。
“妖界與人族尚有同盟,況且姜道友心中明白, ”夏太子正色道,“應龍只是為你而來。”
“我卻并不明白。”姜小樓冷笑道, “應龍以人族修士活祭召喚,應當是人族公敵, 夏兄你刻意阻攔仙魔盟圍殺應龍,這是什么居心?”
夏太子面色也冷凝了下來。
“于口舌之上尋一些利處, 其實并沒有什么意義。”
“是啊,夏兄。”姜小樓神色漠然道, “但有些話還是要說明白的。”
“夏兄你自認為妖,還是人?”
夏太子面色驟然一變。
“姜道友何必如此揣測于我。”
“你該知道為何。”
姜小樓淡淡道。
三千年妖界潛伏,甚至已經比夏太子在人間的時間還要更長了, 如何能讓人不懷疑?
“爭執這些并沒有什么用處。”夏太子平靜道,“我自然為人,而且從未改變過。”
姜小樓道:“那就最好。”
下一刻,鉤鐮槍卻再度杠上了大錘,夏太子主動出手,果然并不同凡響。
姜小樓只覺得自己的手也在微微震顫著,因為那桿夏太子隨身多年的鉤鐮槍的確很強,而在姜小樓此前試探的時候,他甚至還是留了手的!
姜小樓只聽說過夏太子的名聲,卻并沒有親眼見過,能夠當得起九州第一的名頭的人,哪里會是什么好對付的。
“你就算纏住我,應龍也未必跑得掉!”姜小樓厲聲道,卻是也被激出來了火氣。
夏太子卻也好像并不怎么在意的樣子。
“我只要出手了就夠了。姜道友,人妖之盟不能散!”
所以他必須出手維護,但事實上只是維護他自己和妖界的盟約罷了。至于應龍能不能跑掉,那要看應龍的運氣。
有夏太子相助,應龍的運氣看起來其實也還是很不錯的。
蒼白的骨骸乘云駕風,橫沖直撞就要從仙魔盟修士里面撕出一條口子。少了一個姜小樓和應龍糾纏,應龍竟也還當真能夠從圍攻之中逃出去!
但是仙魔盟修士也不是吃干飯的,應龍只是一個擺尾之后,就瞬間又有人攔在他的面前。
倘若應龍還在全盛時期,那么要困住他很難,就像要困住曾經的荊三一樣,這并非是什么很容易的事情,尤其是這等異獸體型龐大且又得天獨厚,生來就可以操控某些規則。
但是這畢竟也是一個殘血版本的應龍,而且還是被剝皮抽筋之后的版本,所以才不至□□疾到讓這些修士們無法捉摸。
但即使能夠再度困住應龍,要讓他徹底死去也還是很難,即使兩側的雙翼已經全數被姜小樓去除,但是那蒼白的骨骸卻依然無比巨大,很難真正傷到要害之處。
姜小樓也在奮力鏖戰著。
和夏太子這樣的敵人對戰的時候她很難分心去觀察應龍的情狀,然而夏太子卻并非如此,一心只要纏住姜小樓,給應龍一個跑掉的機會罷了!
鉤鐮槍之勢未停,姜小樓隱約能夠察覺到,夏太子的鉤鐮槍之中,也有與規則相關的東西,而且非常強悍,論起來只是比她見過的南方天帝的刀略遜一籌罷了!
“你果然還有隱瞞!”
姜小樓皺眉道,越發懷疑起了夏太子的居心。
而既然已經暴露,夏太子也同樣自覺沒有什么瞞下去的必要了,甚至也傳喚了他帶來的那些下屬。
“有些隱瞞是必要的。”夏太子道,鉤鐮槍上映過他的眼睛,只見得一片波瀾不驚。
“不論姜道友信不信,我的所作所為全部都是為了人族。”
說到這里,他竟然也越來越有底氣一般。
“我當然不信了!”姜小樓怒道,“夏兄,我以誠信待三界盟,三界盟卻勾連妖界,放走應龍,這就是為了人族?”
夏太子能說一些大義凜然的話,姜小樓當然也能了。
“人族處境本就艱難,你我之間更不應該有什么分歧……”
鐺——
大錘和鉤鐮槍撞到了一起,縱然鉤鐮槍本身也各位強悍,只是在九州本土之上,論起來其堅硬程度卻還是和大錘差了一些,所以才顯得有些勢弱。
夏太子望了一眼姜小樓,簡直是怒極反笑。
這就是姜小樓說的不該有什么分歧?
姜小樓卻仿佛當真就是這么想的一般。
“夏兄,迷途知返,才是正道!”姜小樓嚴肅地道,“勾連妖界,實非我等人族應有的作為啊!”
再怎么辯解,姜小樓也不可能聽進去——或者說從夏太子助應龍逃離的那一刻開始,姜小樓就再也不會給他任何的信任。
夏太子也同樣明白了這一點,更明白了姜小樓不可能再予他任何的信任。
既然如此,他也沒有任何再度解釋的必要。
“妖界和人族只能為盟友,姜道友,你會明白的。”
鉤鐮槍橫掃而過,帶起一陣狠厲的風,竟然要直接朝著姜小樓喉間要害而去!
而與此同時,應龍也像是有所感應一般,夏太子與姜小樓對戰到要分生死的時刻,連帶著仙魔盟眾人也不由焦躁或是急切了起來,這正給了應龍一個逃離的時機!
他不敢再有什么驕縱的心態,也不敢仗著自己身為異獸就毫無顧忌地橫行,仙魔盟依然咬得很緊,然而應龍一狠心,竟然一個擺尾之后,甩掉了近乎大半截龍骨!
那蒼白的龍骨即使被應龍舍去卻也還在不住地擺動著,試圖要攻擊包圍著應龍的眾人,而在遠處遙遙指揮著眾人的言輕看見這一幕,也不由面色驟變。
是他們低估了應龍的決心——也低估了應龍的無恥,以及他頑強的生命力。
被剝皮抽筋依然能夠活下來,舍去自己的骨骸脫身也只是為了活命,當應龍這樣的天生異獸想要求活的時候,可是比人族的方法要更多!
小半的骨骸被云霧卷了起來,骸骨之上的白發人只字不言,就要消失在云霧之中,即使仙魔盟修士意在留下一個完整的應龍,但是他們卻也一時半會做不到這一點,只能眼睜睜看著應龍逃脫出去!
而更加無恥的還在后面。
循著那云霧追出去數百里之后,仙魔盟修士不由就要選擇放棄,然而在此時,那截看似被應龍舍棄的白骨卻也動了起來,竟是就要追上已經逃遠了的應龍!
應龍這一招看似是壯士斷腕,實則卻貪心到二者都想兼得,而仙魔盟眾人竟然還被他騙了去!
言輕面色陰沉,并未說什么,只是傳訊回到了仙魔盟,要各處警惕應龍的到來。
然而即使是他心中也是明白的,經此一役,應龍再也不會對人族起什么輕視之心,而他若是想要存心隱藏起來,想來仙魔盟也很難尋到應龍究竟躲藏在哪里。
只要這么讓他離開了,那就是龍入海中,再也難尋。
可是應龍既然已經逃遠了,言輕便把視線收了回來,而后帶著人回到了應龍召喚龍骨的地方。
正主跑了,但是那里依然打得很火熱,言輕回的正是時候。
……
夏太子已有抽身之意。
應龍已去,而他和姜小樓也已經撕破了臉,再留在這里自然也就沒有什么意義,一時之間他和姜小樓又很難要了對方的性命,如此還不如離去。
但是他漸漸感覺事情失去了他的控制了。
因為仙魔盟已經一整個開始不要顏面了起來。
姜小樓和云清儀動手糾纏,而仙魔盟各個修士守在四方,也布起了同樣的天羅地網!
夏太子縱然悍勇無比,一桿鉤鐮槍橫掃天地,可是也扛不住如此的夾擊!
他望向云清儀一眼,眼中是深沉的忌憚。
姜小樓雖強,但尚還可解,云清儀卻讓他感覺有些寒意,也讓他有些并不愿意面對這樣的敵人。
“姜道友。”夏太子略退了一步道,“你我的目的本來就相同,何必在此一分生死?”
姜小樓冷冷道:“既然目的相同,為何夏兄從來不肯坦誠呢?”
“多說無益!”
夏太子神色凜然,心知難以善了,而他已經陷入到仙魔盟的包圍之中,所以也值得盡其全力,鉤鐮槍橫掃而出,倒是傷到了不少仙魔盟修士。
“夏兄傷我屬下,此仇我不得不報!”
姜小樓表面上肅然,而事實上正在和言輕傳音。
仙魔盟修士人多勢眾,所以此時雖有傷者,但還沒有到了要命的時候,而且還可以相互輪換。
這正是探夏太子的底的好時機!
言輕冷眼旁觀,卻也越來越嚴肅。
因為在他的計算之中,夏太子同樣很強,非常強悍!
他畢竟和姜小樓等人是隔了一個大的年代的人,哪怕這三千年來夏太子什么事情都沒有做只是呆板地修行,也足夠提升到一個新的層次了,更何況并非如此。
“從他的槍法來看,他一日都沒有停歇過修習。”
言輕正色道,“今日大好時機,若不能把他留在這里,他日必成大患!”
不用他說這些姜小樓也清楚,夏太子原本在她眼中就是一個巨大的隱患,而她唯一擔憂的則是仙魔盟難以把夏太子留住罷了。
姜小樓和云清儀交換了一個眼神。
誠然他們默契不多,但若要相互理解也并不難——而且已經被天魔培養出來了一些。
和天魔相比起來,不論是年歲還是修為,夏太子其實還要更嫩了一點。
姜小樓神情肅然,大錘迅疾,錘意無比猛烈,讓夏太子不得不架起鉤鐮槍來反擊,但就在此時,他的要害也同樣暴露在了云清儀的眼中。
承影劍光就要穿過夏太子身側的時候,攔住承影的并非一劍,而是一把琴。
以樂器為攻擊靈器的流派在整個九州都并不多見了,就算有也只是一些甚至上不到化神的門派才會用,所以見到此琴的時候,眾人皆有些微訝。
但在此琴能夠攔住云清儀的劍之后,他們當然也能夠想明白一些什么。
再加上除了這琴之外,還有方才那被姜小樓扔下的青衣劍修,竟然也未曾逃跑,而是要來給夏太子解圍!
姜小樓的神色更加冷厲了。
雖然她確實有一些猜測——但這也印證的太早了!
那琴師和云清儀相爭起來,姜小樓反手將大錘落到夏太子的肩側!
“夏兄還要怎么解釋?”
“和妖界尚可以用同盟之言來掩飾,那么這群人呢?”
姜小樓周圍,仙魔盟的修士已經和來支援夏太子的人打成了一團,就連言輕也被迫參與了進來,場面頓時有些混亂。
“他們還能算是人嗎?”
姜小樓不無有些嘲諷地道,“你和他們也是同盟?!”
她的詰問并沒有讓夏太子有什么退意,但是也的確流露出來了一些無奈的神情。
從應龍暴露之后夏太子即是如此,到了此時,暴露的卻更多了。
他無比平靜地道:“若我說當真是同盟呢?”
姜小樓一頓。
她帶著點難以置信的神色驟然落到了夏太子的眼中,倒是讓夏太子無奈之中多了幾分自嘲之感。
姜小樓輕輕皺眉。
她的確是無法相信,然而看夏太子的意思,卻好像真的是這個樣子,他并沒有撒謊。
“夏兄應該知道這些人是什么東西才對。”
姜小樓面色陰沉道。
命師,夏無商,繡娘……只是姜小樓認識的一部分里面,就全是一些神祇的走狗以及貪生怕死之流,她實在不明白夏太子把這些家伙引為盟友能有什么意義。
“相互援為盟友者,又并非一定只能是純正的人族。”夏太子道,“妖類也好,此類人也好,都可以為同道。我自有我的用意,姜道友。”
“為長遠計,這都是有必要的。”
他深深地看了姜小樓一眼,還在嘗試著要說服姜小樓。
“但我卻只能瞧得見眼下。”姜小樓冷冷道,“夏兄不想解釋就不必解釋——至少不必這樣敷衍于我。”
她在逼迫著夏太子說出他真正的理由和用意,然而夏太子卻并不愿意,又或者只能說這么多。
“我言盡于此,姜道友。”夏太子道,“大劫之中,這兩方我們都不能舍棄……”
他似乎是在暗示一些什么。
姜小樓卻不肯聽進去,且并不覺得夏太子的暗示有什么意義。
“與虎謀皮,夏兄可考慮過后果?”
她面無表情道,然而心中凝重感覺更甚。
從應龍拔了一個夏太子出來——又接著牽連出來一整串的人,若是再多,那仙魔盟也就有一些招架不住了。
好在眼下看來也并非如此,而仙魔盟中眾人雖然難敵那個抱琴的琴師,但也已有云清儀將他纏住,剩下那些劍修正好可以拿來磨刀。
夏太子似乎是仍然有些猶豫——猶豫到讓姜小樓都不解這樣優柔寡斷之人是究竟如何成為三界盟主的。
三千年前他就也是這個樣子嗎?
姜小樓微微蹙眉,側身避過鉤鐮槍劍帶來的陣風,而在下一刻,大錘自一名劍修頭顱之上落下,頓時血濺如雨!
“殺人!”
姜小樓道,原本并沒有那么激烈的戰況在她這么一出之后,頓時就緊張了起來。
夏太子不察她如此,面露錯愕神色來。
“姜道友何必如此?”
“那干人是生死大敵,你問我何必如此?”
姜小樓冷笑道,不打算再和夏太子拖延任何的時間。
誠然讓夏太子□□這樣的一群人是姜小樓的戰略失誤,但是將錯就錯也好,至少這一代的人族,或許也還從來沒有遇見過這樣的敵人吧!
戰斗是會死人的——而不是什么時候都能有一個腦子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天魔在攪渾水,與其日后由她來教,還不如現在就讓仙魔盟的修士們清醒一點!
而姜小樓的示范果然也很有用,就在她爆錘了那劍修的下一瞬間,蕅承望就揮出了一把斧子,同樣取了另一人的性命!
當然斧子不是他最順手的武器,但這正是熟悉斧子的時候,姜小樓相助他取了那石斧之中的規則,那么他當然也不能對不起姜小樓。
滿目的赤紅色刺激著這些修士們,即使是并沒有料到這會是生死戰的,也不由投入了進來。
此一代的人族修士之中歷經過的這樣的殊死搏斗并不多,但是這些潛藏在景國之人同樣也并非是什么身經百戰者,兩者相對,論起來戰斗經驗其實相差不遠,而仙魔盟的士氣卻要比對方更強上一截,因為姜小樓還在此地!
夏太子望見這樣的一幕,不知為何,卻有幾分抽痛之感。
不過在下一秒他就清醒了過來,而也不得不清醒。
鉤鐮槍揮出,并未命中大錘,卻和一枚小鐘碰撞到了一起。
夏太子不由一顫,因為那枚作為道器的法鐘并不算是很強悍的靈器,然而卻總能切在鉤鐮槍最為弱勢的位置。
言輕接過姜小樓的位置與他相對,臉上是和他的面容并不怎么相稱的冷漠神情。
“我聽說你和我們道門有些舊怨。”
言輕淡淡地道。
夏太子卻嘲諷地冷笑一聲,“你就是此代道主?”
言輕并沒有因為他的語調而有什么情緒。
“我們道門算不上什么大義當先的門派。”言輕先行貶低了自己一番,“但你比我們道門還要不如。”
夏太子的面色頓時變得異常難看,甚至還有一些充血。
言輕依然語調很平靜。
然而那桿槍已經要穿過他累積的那些肥肉,就要刺入到他的心臟之中!
姜小樓來到琴師的背后。
云清儀和琴師的戰場事實上兩邊的人都很默契地并沒有參與進去,同時也是為了自己的小命。
鈞弦峰傳出來的劍意本就如琴弦,這里卻再加上了一個琴師,密密麻麻的琴音和劍意相繞相連,看起來非常的花里胡哨,然而實際上不論是琴師的琴音還是云清儀的劍意都是利器,亂入到其中唯有死路一條!
但是當然,姜小樓除外,可即使是姜小樓,也會感覺到有些棘手。
她對琴師很感興趣,而云清儀想必也是這樣,如果能夠奪得琴師的琴,那么對于他的劍意而言,自然也會有補充。
然而那琴意卻容不得人插手進去,姜小樓雖然不信這個邪,但是總要先行考慮一二,沒有必要仗著自己的鑄身術去硬闖。
這考慮的時間落到戰斗之中,其實也不過是瞬息罷了,姜小樓一頓之后,就在那琴音劍意之中尋到了一道并不明顯的裂隙!
琴師這樣的敵人不可多得,琴意又可以契合云清儀的劍意,若是在尋常時候,他們可以戰斗幾日幾夜,然而在此時卻絕不能如此,所以不必和姜小樓有什么交流,在有幫手的時候云清儀當然也不會放棄她這個幫手。
姜小樓自然也會意,且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大錘落在琴師懷抱之中的七弦琴之上,頓時響起了一陣混亂的雜音!
與此同時,承影劍也找準了時機,借著那雜音響起來的時候從琴音的縫隙之中穿過,就要繞上琴師的身側!
琴師面露驚愕,但并非是對著姜小樓,而是對著云清儀,似乎是不明白自己的對手緣何如此。
然而此時他的琴音已亂,只是那放在琴弦上面的手又急急撥了幾下,想要力挽狂瀾一般!
姜小樓的大錘絲毫不懼琴音,只是會被琴音影響,所以才并沒有那些悍然之氣,但琴師又不是像她這樣修鑄身術的修士,所以在大錘之下,頓時感到周身一陣劇痛。
姜小樓與云清儀的配合很是成功,但是琴師的同伙之中也并非沒有人發現了他琴音的雜亂,當即就從那群修士之中飛出來一人要來助陣!
戰場混亂,那人身上還帶著血漬,姜小樓緊緊盯著他,已經做好了要防守的準備,然而那人身形一動,就要越過她到琴音深處!
而就在姜小樓一個晃神的功夫,劍尖自琴師背后穿過,落在他懷抱中的琴上的時候,發出了一聲清亮的聲響。
然而讓姜小樓錯愕的卻是,那并非是承影劍——而是那個來助陣琴師的修士!
她直覺這場面有點太過眼熟,甚至讓她按捺不住自己的驚愕和怒意。
這又是什么天魔行為?!
短短幾日內這是她見到的第二個反水的修士了,此次是為了什么?
那修士一擊取得了琴師的性命,還未來得及脫身,就感覺自己身后已經被承影劍氣的網給包圍,而身前就是氣勢洶洶的姜小樓,根本就無處遁逃。
但隨即,姜小樓也立刻認出來了這個修士究竟是誰。
“夏無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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