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魔戰場。
大部分修士依然在期待著游龍會的舉行, 殊不知暗中已經發生了許多事情。
游龍會的卷軸一閃,瞬間就有大量的名字從上面消失。
這樣的異狀讓眾修士都訝然起來,議論紛紛。
“佛門退出了?”
“一個名字也沒有剩下來, 應當如此。”
就連佛門最高位的明空也已然不見,由劍宗給頂了上去。
這樣的變化讓修士們在討論之余, 難免會有一些不安的感覺。誠然佛門和他們這些散修沒有任何關系,而大門派更是他們想都不要想的,但是大門派之間的斗爭卻未必了, 如果三大派之間挑起斗爭,那么戰火勢必會席卷整個修真界。
“可千萬不要是這樣啊……”
望著那高高在上的劍宗和道門天才們的名字,修士們一邊羨慕,一邊又有一些惶恐。
但游龍會的卷軸已經不是最為引人矚目的了,在司徒家的動作之下,另一張紙很快傳遍了整個游龍會。
“仙魔盟?”
本來還對這個名字不以為意的修士在細細讀下去之后,立刻和身邊的同伴交換了一個眼神, 彼此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凝重神色。
因為這看起來并不像是一件好事情, 而且他們只能被動接受。
盟會的印鑒都很好辨認,而且司徒家特意給了標注, 足以讓他們看清楚都是一些什么人。
幾乎所有他們能夠叫得出名字的勢力都在上面,魔域也摻和了進來, 但佛門沒有。
取代了佛門的位置, 橫插在道門和魔域中間的是一枚沒有人認識的印鑒,所以修士們只認清了一側的標注。
仙魔界主。
這又是何方神圣?
但也不必讓他們主動去打探,自仙魔戰場邊緣就升起了星星點點的光芒, 而仙魔戰場內部也以光幕劃分開來,圈住了整個仙魔戰場的地盤。
“仙魔戰場自立成一界?這怎么可能!”
跟在仙魔盟后面,這個消息仿佛都沒有那么勁爆了。
各門派高層之間的會議并沒有傳出任何情報來, 所以修士們無從知曉當日的情形,也同樣想不明白一個道理。
仙魔戰場要自立分界,怎么就沒有人管一管呢?
是不是他們也能圈一塊地就說是自己的地盤了?
但外人并不知曉。姜小樓籌謀多日,豈是圈地能夠概括的。如果不是仙魔戰場幾乎已經全部都在姜小樓的掌控之下,而姜小樓本身又在仙魔戰場之中戰力幾乎無敵,她也是不可能以不可抵擋之勢確立了自己在仙魔戰場的地位。
當然,仙魔界在眾宗主面前確立地位只是姜小樓要做的第一件事情,仙魔界要立足,還有一段路要走。
但姜小樓的話也巧妙地從天外樓散播了出去,而且迅速傳遍了整個仙魔界。
盡管修士們依然并不習慣這個稱呼,還是下意識要稱呼這里為仙魔戰場。
借著游龍會的東風,過不了幾日,這消息就越傳越廣。
仙魔戰場與天外樓之主宣稱要廣迎天下修士,不限仙魔之分,只要來了仙魔界就是仙魔界的人。
而此地除了有天外樓以外,還要再開一個天外樓學宮,以及御靈宗也要在此開山門。
一個太過正經的公告在九州是行不通的,姜小樓考慮了一番最終沒有選擇如此,但是私下里面的流言怎么離譜怎么傳,總能有人心往此地。
她并不懷疑這一點,因為仙魔界已經借了仙魔盟的勢傳出了名氣,而這里本來就是最佳的尋寶地。
但姜小樓沒有料到的是,來得最多的卻是魔修。
金縷衣在向她匯報的時候是這樣說的:“因為魔域是見證過的。”
天底下腦子進水想辦學宮的從來就只有姜小樓一個人——當然魔修們認識的是姜明月,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幽魂學宮雖然只是姜小樓偶然為之,但是在魔域的影響超乎她的想象,也讓她在魔修們之中有了廣泛的好名聲。
這好名聲也留給了仙魔界,即使她現在背后沒有楚文茵的背書,但仍然會有人沖著她而來。
想明白了這一點后,姜小樓一時間愕然,心緒有一些復雜。
而她在看向金縷衣的時候,心緒就更加復雜了。
金縷衣依然任勞任怨,而且辦事水平似乎越來越高了,姜小樓從來是對他很滿意的。
可是一想到楚文茵的話,她也會難免產生一些聯想來。
思來想去,姜小樓最終還是沒有和金縷衣談論到這個話題之中,而是接著談了一些別的事務。
“游龍會結束之前,天榜一定要再更新一遍。”
最好還要打出一個名頭來,變成一個修真界人人皆知的榜單。
“趁著游龍會,也要開始準備吸納新的弟子了。”
而在暗地里面,這是一個推廣類靈根的好時機。
有了類靈根的存在,姜小樓完全不需要像別的宗門一樣開山門核查資質招生,她只需要找到心性合格悟性也合格的修士即可,這些天,前來打探御靈宗的修士也不少。
畢竟王大柱雖然只是出場了一次,但是他的水平眾人看在眼里,對于他背后的山門也不由有些好奇和向往之心。
學宮則可以依然按照幽魂學宮的方式來,這一次姜小樓能夠光明正大地把天外樓的內殿拿出來,單單是里面的典籍,就足以吸引大把的修士們前來。
那塊磚她還留著沒打算動,雖然器靈表示非常不愉快——但姜小樓忽略了器靈的靈權,并且覺得這是一個好主意。
時光無情,人盡皆知。但縱然如此,人卻總是想要自己的存在不被遺忘,不被光陰沖刷。
……
有仙魔盟和仙魔界的情報在前,別的一些在往日里面會掀起軒然大波的情報放在此時也算不上什么了。
比如魔域三宮聯合屠滅一城,四十九城城主難討公道。
比如修真界有七個小世家和小門派被屠滅滿門,而其中一個最不巧,掌門在游龍會被殺,宗門上下只剩下小貓三兩只。
斬草除根這樣的事情姜小樓暫時沒有打算,要等到那嘯日門的弟子來找她報酬,說不定大劫都還要更早一點。
楚文茵在和姜小樓的談話之后就匆匆離去,姜小樓的大部分疑問她已經解釋的七七八八,至于信不信那是姜小樓自己的事情。
姜小樓不會因為她是自己的便宜師尊之一就對楚文茵有什么盲目的信任,而有一些疑問,她根本就沒有打算問出口。
但她也并不明白,自己是堅信于自己心中所想,還是根本就不敢問。
盟約成立之后各個被迫按下印鑒的世家和小門派的掌門紛紛表示要回去商討一番,原本熱鬧至極的游龍會也就沒有過往那樣的煊赫了。
但是有分量的人還是留下來了幾個在這里。
姜小樓當然也不會錯過。
游龍會最終決賽十進五,司徒家的賭坊這些時日以來可以說是爆滿,但是說實在的,仿佛也并沒有什么看頭。
因為游龍會唯一有黑馬勢頭的王大柱已經提前離場了……
而論起此次魁首,只在連青云和花熠然二人之中,連青云的勝算也很明顯。
姜小樓來游龍會,卻是要坐在裁判席位的。
高臺懸浮在半空之中,要比擂臺略高那么一點,姜小樓只隨身帶了荊三,自遠處遙遙望了一眼。
言輕還在,司徒聞天也沒有走。
“劍尊已經走了啊……”
盟約成立之后,劍尊就御劍南去,一日也不曾多停留,讓許多仰慕于他的修士十分扼腕。
姜小樓默默感慨著,她的語調之中當然沒有任何的仰慕,如果認真數來,涼意反而還要更多。
和幾人見過禮,她在高臺上面落座的時候,特意掃了一眼林殊身后的顧蕊。
從顧蕊的面色來看顯然傷勢還沒有好全,望見姜小樓的時候帶著畏懼,又帶著恨意在里面。
恨姜小樓的人太多了,顧蕊排隊拿號碼牌都不一定能排到哪一位,姜小樓實在懶得放在心上。
但是任由顧蕊如此,也是不行的。
“林……尊者。”姜小樓笑瞇瞇道,“管好你的徒弟。”
她的笑意很真切,冷意也很真切。
這下不遠處還在喝茶的司徒聞天和言輕雖然看似是在認真品鑒著司徒聞天帶來的新茶,實則耳朵全都豎了起來。
司徒聞天微微睜大了眼睛,準備記下來說給楚文茵。
她這個老友收下的徒弟果然也不一般,至少膽子夠大。
要知道,那可是林靜啊……
他們那個時代的劍宗第一人,就算是云清儀也要退讓一步的大師兄。
雖然劍宗這對師兄弟孰強孰弱其實還是有一些說不準——但姜小樓也是真的勇猛。
司徒聞天并不知道,如果坐在這里的是云清儀,姜小樓恐怕還要更刻薄一些。
不過……司徒聞天轉念想到姜小樓的師門,又覺得姜小樓并非沒有理由,而她擬定的那個繼承人也是一樣的,他們畢竟是金聲的弟子。
林殊看了一眼姜小樓,那眼神很奇異,且并沒有動怒。
“你師父也是我的徒弟。”
他淡淡地點出了這么一個事實。
“我家師尊道號朱顏。”姜小樓依然笑著道,“您在她面前說一句試試?”
但是她好像又很快明悟到什么一般,“如果您是說我第一個師父呀,師門不幸,出了我這么一個敗類,所以我師父早就把我逐出師門了。”
林殊面色如常,顧蕊的神色卻是變了又變。
這消息他們是知道的,或者說整個劍宗都知道了。
就在姜小樓仙魔界主的身份傳出去的時候,閆無情被眾位峰主找上門來,然后就冷冷淡淡告訴了他們這個事實。
也許是因為他們師門太過不幸,現在已經沒有剩下幾個人了。
至于姜小樓早就被逐出師門這件事情他為什么早些時日不說,那當然是因為他忘了。他只是一個劍心碎裂又記性不太好的丹修罷了,哪能記得那么清楚呢。
閆無情是絲毫顏面不要,眾峰主也拿他無可奈何,閆無情無牽無掛,無所畏懼,而姜小樓大勢已成,又沒有師門拖累,另立門戶非常成功。
而若是要借著閆無情來威脅姜小樓,這個主意在人們腦海里面打了個轉,沒有人敢說出口。
他們到底還是要臉的,而且不得不說,一些人已經怕了。
從入宗門就開始的幾次三番的針對都沒能要了姜小樓的命,反而讓她一點又一點成長起來,再也不是那個他們不放在眼里的小弟子,也再也不是那個隨便編織一個罪名就能把她流放出去的弟子了。
而從劍宗傳回來的情報里面,顧蕊也只清楚地記下了一句話。
紫霄真人當著眾峰主的面問道,“現在你們滿意了嗎?”
向來溫吞的掌門一脈借著此事狠狠發落了幾個劍峰,而在這件事情上面,鈞弦峰和鑄劍峰都沒有出言。
消息從景鴻楨的渠道傳回來,顧蕊就知道無論做什么都沒有用了。
而景鴻楨雖有些人脈,但在江聞月奪了承劍弟子之位之后,景鴻楨說不定還不如她呢。
至少,她還有一個可靠的師父。
顧蕊立在林殊身后,把那些對于姜小樓的不以為意都收斂在了心底。
她仍然有嫉妒,仍然有恨意,但也怕了,被楊白霜打怕的。而她唯一的依仗,也只有林殊了。
李弗小心地看向顧蕊,準備隨時出手攔著她的行動。
但林殊顯然并不關心他兩個徒弟的想法,也和他的徒弟們的想法并不相同。
他淡淡對姜小樓道:“我從前所說的話依然作數。”
他從前所說的那些話,姜小樓從前就拒絕了。
姜小樓本想嗤笑一聲,不過這樣有些太過輕狂了些,顧及大局,她最后道,“我從前所說的話也依然作數。”
她朝著林殊笑了笑,眼神轉向了擂臺上面。
然而林殊沒有不依不饒,姜小樓也已經就此揭過,苦的可是一直在暗中偷聽的兩個人。
……
“你聽懂了嗎?”
言輕以眼神示意司徒聞天,司徒聞天表示自己當然沒有。如果楚文茵在此地,可能還是能明白一些的,但也未必知道姜小樓曾經和林殊說過的話。
言輕接著用眼神示意司徒聞天,被司徒聞天徹底無視。
相識多年,雖然談不上情誼有多深厚,她也是清楚地知道這一點的,道門就沒有一個正常的家伙,楚文茵是個瘋子,言輕是個八卦的胖子。
在他成為道門道主之后這些舊事的傳聞都已經漸漸消散,也沒有人敢再談,但是司徒聞天顯然不在這些不敢之列,也深諳言輕的八卦本質。
而且最可怕的是,言輕不但八卦,還是一個隨心所欲的大嘴巴!
就在他們吃茶的短短幾炷香時間里面,言輕就熱情地分享給了司徒聞天不少司徒聞天都不知道的事情。
不是說司徒家主所知就不如言輕,但是司徒聞天覺得她并沒有必要知道這種事情,比如楚文茵新找了幾個男寵,某世家主和另一世家主相戀卻因為同為家主無法皆為夫妻,于是女子招贅,男子多年以來卻不曾婚配。二人私下里面的聯絡當然也還保持著。
這種情報一對做生意沒有幫助,二來世家主這類人司徒聞天最明白了,相戀是一事,事關家族又是另外一件事情,多年以來她從來沒有見過例外。
當然,她自己是和這種人不一樣的。
言輕示意司徒聞天失敗,自己也拉不下臉來,又有些畏懼于林殊。
是的,他不但是一個八卦的胖子,還是一個八卦又膽小的胖子。
司徒聞天自來看不上言輕的性格,從前與言輕同行,大半的原因也落在楚文茵身上。
楚文茵現下不在,司徒聞天想了想,喚了一個人來替換她的位置。
姜小樓頓時眼前一亮。
“大師兄!”
那向她走過來的人卻以口型示意她。
“別動。”
姜小樓頓了頓,沒有站起身來。
她知道司徒克的意思,雖然以他們之間的情分姜小樓怎么做都不為過,但是不能在這里。
她是仙魔界主,就不能在司徒家一個繼承人面前做出殷勤姿態來。
司徒克落座在一側,看也沒有看林殊一眼,笑吟吟望著姜小樓。
“見過界主。”
姜小樓道:“這就不必了吧。”
她并不希望這樣,至少不希望和她這些師兄們的關系也變成這樣。
在這個時候,她臉上才浮現出來一絲真情實感的笑容來,和方才面對林殊時候的冷怠截然不同,也和旁人認知里面的姜小樓截然不同。
“這是應該的。”司徒克鄭重道,“你現在可是一界之主了。”
他認真看著姜小樓,毫不掩飾地為她感到喜悅。
姜小樓也一笑,看得在一邊當背景板的荊三都莫名有些古怪的感覺。
奇了怪了姜小樓這家伙也會有這個樣子的時候嗎?!
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姜小樓,甚至敢打包票天外樓里面的任何人也都沒有見過。
司徒克接著道,“老祖方才告訴我,日后司徒家在仙魔界一切由我來統籌。”
姜小樓先是感到驚喜,但又有一些憂慮感來,“如果是因為我的話……”
“小樓。”司徒克道,“老祖選我做司徒家的繼承人,本來也是因為你。”
而他愿意去做繼承人的原因里面,也有幾分姜小樓的緣故,但這些司徒克并不打算告訴她。
“我該謝謝你才對。”
想到司徒聞天,姜小樓抿了抿唇,還是道,“師兄不必和我客氣什么的。”
就像曾經她的師兄們也從來沒有讓她客氣過一樣。
司徒克笑了一笑,又像是嘆了一口氣一樣。
“你長大了。”
姜小樓避過他的眼神,視線落到了擂臺上面。
他們二人自有一些默契,司徒克也既不問姜小樓的經歷,更不談自己在司徒家的境遇,也看向了擂臺。
游龍會的百塊擂臺到現在,只剩下最后三塊。
連青云,花熠然,還有一個姜小樓并不怎么認識,只聽說過名字的女修。
韶羽峰承劍弟子張素然看來就是本屆游龍會的探花之位。
新一代弟子里面江聞月困在景國,姜小樓遠走劍宗,所以如此看來,還是少了許多看頭。雛鳳清于老鳳聲的比斗結果,更是沒有怎么出現。
而最終的決勝局,也就要在眾人早就已經料到的兩個人中間產生了。
花熠然一路都是劍意凜冽,毫不容情,連青云卻和他截然不同。
道子每一招都道法自然,仿佛春風拂面一般,連青云行過的擂臺都有幾個開出了碧綠的靈草和小百花……然后再被花熠然凍死。
但在游龍會卷軸的操控之下,場上最強的兩個人還是留到了最后相逢,也是這一場最大的彩頭。
司徒克用閑聊的語氣問道:“你覺得誰能贏?”
他也早就不以劍宗弟子身份自居,不然不會說出這種話來。
說來也有些諷刺,司徒克和連樂童這等修二代,劍宗反而沒有人會對他們的家業起什么覬覦之心,對姜小樓卻并不同了。
“花師兄……我看懸了。”
姜小樓的判斷基于她自己的眼里,也基于一直在觀察著此地的器靈。
連青云確實很強,而且連青云是沒有什么弱點的,許多年以來連青云都是同輩之中的第一人,并非浪得虛名。
司徒克倒是和姜小樓意見不怎么一樣,“倒也未必。”
“我也這么覺得。”
一個樂呵呵的聲音插進了他們二人的談話里面。
姜小樓不失禮貌地笑道:“道主過謙了。”
言輕讓她沒有什么惡感,但是做道主的說幾句謙辭,她也不至于就這么當了真。
“仙魔界主以為我家青云如何?”
“……道子當然是極好的。”
連青云確實很好,這是公認的事實。只不過姜小樓不明白言輕為什么這么問罷了。
“那……”言輕下意識接著道,“仙魔界主可看得上我家青云?”
話一出口,言輕就感覺到了幾分不妙。
他原本只是想和姜小樓拉一拉關系罷了,如果能探聽出來一點八卦那就更好,然而這幾日游龍會過于熱鬧,來找他說親的人太多,他下意識就掂量掂量把連青云給賣了,還尋思著連青云應當能賣一個好價錢來。
但姜小樓顯然不是一個說媒的合適人選,而且也并不需要聯姻。
“道主說笑了……”
姜小樓還能維持著表面上的冷靜,理智地表示了拒絕,但她身邊人就未必了。
司徒克對言輕怒目而視,險些忘記言輕的道主身份。一直在看熱鬧的荊三也升起幾分不悅來。
在擂臺上面的連青云也似有所感,朝著高臺上面望去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