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頓時松了口氣,她還是想等那個少年回來,她相信那個少年會回來的。
那個官兵在后面挑了幾個人,然后和人販子說道:“這不行啊,年紀太小了,還不夠塞牙縫的。”
人販子連忙賠笑道:“哪能啊官爺,您看這瀲模子,養兩年就長開了,漂亮得很!”
官兵冷笑了一聲,一把推開了手里正瑟瑟發抖的一個小女孩,語氣不善的說道:“怎么的?合著老子買個人還得給你養著?”
“哎喲不敢不敢,那就挑這幾個,小的給你便宜點?”好不容易上門來的生意,還是官家的人,人販子當然是不能輕易放過。
那官兵心煩的擺了擺手,不耐煩的說道:“行了行了,就前面那個半死不活的吧,上頭要這么多人,湊個數得了!
人販子拿起地上的繩子,將那些沒有挑上的奴隸綁在繩子上的重環給解開了,然后把這根繩子遞給了那官兵:“哎哎哎好嘞,下次還光顧小的生意啊,包您滿意!
“好說!”那官兵一扯繩,一幫子女娃的手被扯了起來。
阿九看著自己被綁住的雙手,轉而看向人潮擁擠的集市,眼睛緊緊的盯著那個方向,像是在看什么會轉瞬即逝的東西一般。
直到她們這些被選中的被裝上了籠子,那個方向里也沒有走出來她想看到的那個華衣少年。
阿九的眼睛里似乎有什么,在一瞬間便熄滅了。
阿九不知道的是,在她被運走后不久,那個少年滿頭大汗的拿了錢奔過來,卻看不到她的人影,急得像是丟了心愛玩具的孩子,揪著人販子詢問。
人販子不想和這少年多加糾纏,便說早就別人買走了,指不定在哪里吃香喝辣。
那個少年最后只能黯然離去。
他不知道阿九就坐在和他隔了一條街的囚車上,他也不知道阿九是被邊關的士兵給買走了,他更不知道阿九被買去軍營做軍妓。
兩個人隔著一條街的人流,背道而行,如同被命運洪流沖散的浮游一般,兩個人的相遇是這般的短暫,卻又對彼此來說都是那么的不一般。
后來景宇昭不再沉迷與眼前的安樂,不再只會讀古板的圣賢之書,他體貼民心,治國安民,在眾人的稱贊聲中登上了皇位,成了一個年紀輕輕卻為人稱道的好皇帝。
可他卻再也找不到,當初那個他第一次想要救的人,那是他第一次知道并不是所有地方都能如皇宮內一般安逸。
而阿九卻總在生與死的邊緣徘徊,沒有人會再可憐她,也沒有人會再救她,哪怕只是說說而已都沒有。她開始殺人,開始謀求生存,逐漸的忘記了她也曾有過天真無邪。
在后來的日子里,她會學了所有絕不手軟,學會了凡事只能依靠自己,學著做了南宮離手里最順手的一把刀。
她不再肯交付出自己的信任和期盼,卻又無比渴望能夠安定,將這樣的希望錯寄在南宮離的身上,然后錯的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