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朝中上下無一不知右相南宮離身居高位,在朝堂上一手遮天,其勢力直指當(dāng)今皇權(quán)。
阿九知道了這件事之后,自然是不能再像之前那般安然的坐在壽康宮里,一連好幾天,鈴蘭去請景宇昭卻都被以各種各樣的理由給推可回來。
阿九心里隱隱有些不對勁的感覺,若是她的人去請,景宇昭再忙也不該連句話都沒有。
阿九微微皺著眉頭,看著又一次無功而返的鈴蘭,語氣里都有些焦急:“又有公事處理?你見到的可是皇上的貼身宮人?”
鈴蘭愣了一下,搖了搖頭:“不是,奴婢是在殿外就被堵了回來。”
事情到了這般,再怎么她也該知道是有人動了手腳,特意不想讓她見到景宇昭。
還不得阿九再說些什么,外面就傳來了一陣子的喧嘩聲,隔的太遠(yuǎn)零零碎碎的她也聽不太清,只隱約聽請了四個字――皇后娘娘。
阿九的手下意識的揪住了衣角,果然如此。
鈴蘭聽到動靜便連忙往門口走去,才剛到門邊就是被人擒住了手腳,只來得及喊了幾聲“娘娘”就被人押了出去。
阿九就這么看著衣裳華貴的皇后一步步款款行至她的面前,端的是步履翩躚、儀態(tài)萬方。
這還是阿九第二次見到這位后宮之主,依舊是那樣一副蒼白的面容,可給她的感覺卻是和上一次截然不同。
此時那一雙溫柔似水的杏目里正泛著冬日里的寒霜,里面的泠泠之意讓阿九心下一沉。
阿九知道皇后這番來者非善,也就沒有起身行禮,只頷首道:“何事竟讓皇后娘娘來了這壽康宮?”
皇后的目光從阿九的臉上一路滑至阿九用手遮擋著的肚子上,這個時候已經(jīng)有七個月多月,再怎么遮也是遮不住那高高的隆起。
“南宮離的事情你應(yīng)是知道的,”大概是因?yàn)槌D牦w弱的緣故,即便是這個時候皇后的聲音也還是柔柔弱弱的,聽著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本墨香四溢的古書。
阿九面無表情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皇后抬手一招,在一旁候著的宮女立即走了上來,手里端著一碗暗棕色的藥汁。
皇后親手?jǐn)嗥鹆四峭胨,遞到了阿九的面前,抬了抬下巴:“那就喝了吧!
阿九看著玉色的碗里微微晃蕩的湯藥,只是淡淡的聞一聞,她便能知道這是她很久之前喝過的墮胎藥。
藏紅花的味道,當(dāng)真沖她的鼻子。
阿九并不伸手去接,而是問道:“皇上知道這碗落胎藥嗎?”
阿九不接,皇后卻也沒有把手收回去,目光冷冷的看著阿九,沉聲說道:“皇上在前朝受制于人,你的這個孩子,絕不能留。”
所以說,景宇昭他是知道的?
或者說,景宇昭他也是想到過這一方面的?
阿九的手不自覺的收緊,指甲緩緩的嵌進(jìn)了肉里,她卻感覺不到疼。
腦海里一張張的翻過自從進(jìn)宮以來景宇昭對她的溫柔畫面,轉(zhuǎn)眼又都落在了面前皇后端著的藥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