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澈可見底的水里倒影著崖壁上的濃重翠綠,將這汪有些寬闊的流水映出了兩色,一半是青山綠樹的倒影,一般是蔚藍的天幕和幾朵悠閑的白云。
阿九將裙角扎了起來,赤腳踩在清澈河床的里,手里舉著一根削尖了的木棍,正聚精會神的低頭看著四周的動靜。
景宇昭坐在岸邊的石頭上,清洗著剛剛采摘下來的野果,水波晃動之間漣漪一圈圈的蕩開,輕輕拂動著阿九浸泡在水里的小腿。
阿九見水面動了,掉過頭來,朝景宇昭喊道:“你不要動水了,不然魚都嚇跑啦!”
景宇昭慢條斯理的把放到果子樹葉上,笑說道:“沒聽過一句話嗎,水清則無魚,這里抓不到的。”
阿九也笑了,眉眼間隱隱帶著傲然:“等著看吧,今天中午會有烤魚吃。”
景宇昭笑著搖了搖頭,看著擦裙綁起來,手上卷起了袖子,如果不是那一身衣料太過華麗貴重,看著還真就是一個漁家女的行事作風。
陽光正暖,照在水面上泛著光影粼粼,景宇昭的隨手拿了一個果子咬了一口,看著水中央的阿九,微瞇了眼。
過了沒一會兒,景宇昭把吃完了的果核扔進水里,就聽見阿九欣喜的喊了一聲:“抓到了!”
抬眼就見阿九高興的舉著木棍上被插中的魚,像是炫耀一般的朝他揮了揮。
景宇昭笑了笑,道:“好了,快上來,山洞里還有野兔,夠吃了。”
阿九應了一聲,提著下擺,一步步的往回走。
這里荒無人煙,水下的石頭都是積累可不知道多久,早已生出了厚厚的青苔,阿九也就低著頭每一步都很是小心。
快到岸邊的時候,景宇昭就把手伸到了阿九的面前,阿九看了一眼自然而然的搭上了上去。
這三天在山谷底下的相處,沒有金碧輝煌的宮殿樓閣,沒有不能甩掉的前呼后擁,有的只是他們兩個人。
阿九每天都會上山去給景宇昭采藥,而景宇昭縱使是行動不便也不肯讓阿九一個人行事,寸步不離的跟在阿九的后面。
這三天的日子過的清苦卻又格外的愜意,愜意到阿九都快忘了她和景宇昭的身份和他們以后要面對的情形。
景宇昭一手卡住了阿九的衣邊,一手拿著那根正戳著魚的棍子,阿九看著覺得好笑,堂堂帝王本該翻奏折拿朱筆的一雙貴手竟做了這些粗魯不雅的事,說出去誰敢信?
有景宇昭牽著,阿九雙手將野果和清水抱在懷里,看著景宇昭的背影自顧自的神游著,忽然卻見景宇昭停了下來,周遭的氣氛也陡然不同起來。
阿九心里頓時警鈴大作,猛然抬頭看向前面,果然在他們藏身的山洞門口,有一人黑袍錦緞,負手而立,山間的風劃過,將那人的衣袍都獵獵掀起,一張俊美無儔的臉上此時正面無表情的朝他們的方向看過來,眼底神色不辨。
不知是不是山風太冷,阿九忽然就打了個寒顫,懷里抱著的東西一下子都滾了滿地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