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陸柏益也根本就不怵他。
唇畔勾起一抹淺笑,甚至得寸進尺,直接擋住孟寒洲全部的視線,將馬車里面的女人徹底擋住。
孟寒洲沉了沉眸,壓下心里的不悅,抬手送過去一個東西:“方才在下不小心弄傷了蘇娘子,這藥膏很好,抹一下便能消去痕跡。”
素白的瓶子沒有什么特別的,但瓶身上面一道花紋還是讓陸柏益微微瞇眸。
他沒拒絕,抬手接過:“多謝孟大將軍。”
說完,直接落下簾子。
跟在孟寒洲身后的侍衛(wèi)瞪了眼睛瞧見了這一幕,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人誰啊,竟敢這般對待他們將軍。
更讓他吃驚的是,孟將軍竟然沒什么反應,只是負手涼涼地站在一旁,對著那微微晃動的簾子溫聲開口。
“蘇娘子,在下外祖母的話還請莫要放在心上。她未曾了解什么,胡思亂想了一些,還請莫要見怪。”
蘇遙輕笑的嗓音從馬車中傳來:“我沒放在心上,不過孟將軍還是同長輩說清一下比較好,畢竟若是旁的姑娘聽了,指不定要怎么想。又或者,孟將軍是該早日成婚了。”
輕飄飄的話語從馬車里面飄出,像是一把利劍狠狠地刺入孟寒洲心臟處。
疼得他無法呼吸。
他張了張嘴,想解釋什么,可什么話都沒說出。
“孟將軍,今日叨擾了,還莫要見怪。”
女子溫婉的嗓音再次落下,隨后不等他回一句,馬車就徑直離開。
車轱轆在地上的薄雪處碾出一道痕跡,孟寒洲盯著那倆離開的馬車,眉頭緊蹙。
“去把劉勝叫過來。”
他忽然開口,顯然是對身后的屬下說道。
身后的人剛從方才的鬧劇之中回過神來,心里正納悶兒那車里的女子是誰,就聽到吩咐,趕緊道了一句是。
再回過神,面前的孟寒洲人已經(jīng)不見了,那倆馬車也在眼前消失。
當真是奇怪了。
雪又落下來。
這上京的雪,濕冷得很,不像北方如刀割如風沙,而是刺入骨子里的冷。
哪怕落在你掌心就化開成水,偏生讓你站在雪地里,就情不自禁地打著寒顫。
好冷。
蘇遙一下馬車,便是這樣的感覺。
“陸公子,多謝了今日。”
她整個人都在發(fā)抖,也不知道怎么就這么冷。
明明平日里也不覺得。
陸柏益偏生不走,跟著她跳下來:“怎么說我都算幫了蘇娘子一個忙,蘇娘子連一頓飯都不愿請?”
蘇遙輕輕笑了,抬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走吧,今兒吃火鍋吧,這天真是夠冷的。”
“是啊。”
說著,陸柏益攤開掌心,上面放著一個白凈的小瓷瓶。
蘇遙微怔。
孟寒洲的話她當然是聽到了,但陸柏益拿過這藥之后,就沒理會她。
“他給你的,你若是不要,在下就拿去了。”
蘇遙輕笑了一聲,仿佛在嘲笑他的幼稚:“你想要便拿去吧,我這傷口都不疼了。”
她伸出手腕,上面的痕跡已經(jīng)不明顯了。
本來就不是什么矯情的人,這臟活累活兒她什么沒做過?
她連孟寒洲都可以不要,還在乎這瓶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