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遙抬眸看了孟寒洲一眼,想抽回自己的手,掙扎了一下沒有反應(yīng),只得作罷。
不用想都知道陳掌柜的方才說算錯賬的話是應(yīng)付她的,人家算了幾十年的賬目,怎么可能做錯了賬目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
給了他們兩口子臺階下,若是一直不領(lǐng)情,顯得也太矯揉做作了。
她又不是畫本子里戀愛腦的大小姐,為了一點小誤會就一直揪著不放。
生氣是必然,但是無理取鬧蘇遙自認為不會太過分。
“那掌柜的明天見,你也早點休息,賬目要是真的做錯了,明兒早上起來再算也成。”蘇遙開口道。
陳生一聽手里的算盤一撥弄,抬頭沖蘇遙咧嘴一笑:“哎,蘇娘子路上慢點。”
蘇遙應(yīng)了一聲,隨后規(guī)規(guī)矩矩地跟在孟寒洲身側(cè),緩步走出酒樓。
身后,陳生見兩人離開,待人身影消失之后,手上的賬本一合,算盤嘩啦一聲一顆顆算珠全都歸置好。
“掌柜的算好了?”徐氏聽到動靜,忍不住問了一聲。
陳生心情大好,嘴里哼著小曲兒,正在鎖柜子,“二爺來的時候就算好了。”
徐氏一聽就明白了,臉上也忍不住露出玩味的笑容,卻沒有在背后說蘇遙他們什么。
她送陳生到酒樓門口,準備鎖門:“那掌柜的路上小心,明天見。”
“明天見。”
這屋頭暖和得很,一出酒樓,一股寒風就像長了眼睛一樣,專門從你的衣領(lǐng)鉆進去,凍得人打了一個寒顫。
陳生提著燈籠抬眸看了味香居的招牌一眼,眼底浮現(xiàn)幾分笑意,嘴里小曲兒不斷,悠哉悠哉地往前走。
蘇遙與孟寒洲兩人也沒有走遠。
先前溢出酒樓門,蘇遙就凍得一個哆嗦。
偏生她面上還倔強著,雖然手讓孟寒洲給牽著了,但就是一句話都沒有給人。
哪怕是冷得凍人,都不愿意再靠孟寒洲近一點,縮了縮脖子稍微拉開和孟寒洲的距離。
“近日縣衙有些事情讓我去幫忙,所以走得早,晚上回來得也晚。”孟寒洲頓了一下腳步,讓蘇遙有些猝不及防,一個踉蹌差點崴到,直接跌入孟寒洲的懷里。
低沉的嗓音落在蘇遙耳邊,聽了卻讓她眼底酸澀之意又多了幾分。
她咬唇,站穩(wěn)之后脾氣更臭了,“松開,一身臭味兒,離我遠些。”
孟寒洲下意識聽了蘇遙的話,稍微退了兩步,但手上的力道卻一點都不愿意松開。
他自己都明白,這傻媳婦的氣還沒消,若是真把人給松開,怕是再都不肯讓你碰一下了。
在酒樓里面顧及著掌柜的和徐氏,多多少少還肯給他一點面子,這會兒街上一個人都沒有了,蘇遙還肯給他好臉色那是見了鬼。
好在孟寒洲有耐心,也確實知道自己錯了。
他拉著蘇遙的手,小心翼翼地跟在人身后,沉穩(wěn)的嗓音落下:“我沒同你說,是我的錯。夫人要怎么罰我,我聽候發(fā)落。”
還聽候發(fā)落。
她是什么當官的嗎?
蘇遙差點被孟寒洲給氣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