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后,馬氏也不再看兩人的臉色,口中哼著小曲笑呵呵的從徐家的豆腐攤上離開了。
徐娘子此刻面色漲紅到了極點,眼里頭蓄著的淚水接連往下掉,聲音透露著幾分無奈,“孟娘子你也都看到了,我也就不瞞你了,但這事兒萬望你應著我不要到處亂說,否則往后我也不知該怎么做人了,畢竟他是我夫君,我始終都得要護著他的。”
蘇遙原本還心疼著她,想要安慰幾句,這后一句話出來簡直讓她猶遭雷擊。
可想到古代講究的三從四德那些讓人頭都發痛的女子規定,蘇遙深吸了一口氣又把本來想說的話給咽了回去,“徐娘子多慮了,我本就不是多嘴之人,今天的事兒我從未看見也不曾知曉。”
她本來還想規勸幾句,可一聽徐娘子這話,她要是多說了指不定是對還是錯。
總歸都是人家夫妻的事兒,多半都是分不開的事情,她要是真多嘴說了幾句,徐娘子也未必會對她感恩。
不過蘇遙也是活了兩輩子的人了,她可比人家都清楚這種男人壓根就不會有悔改的時候,而且徐娘子性格這樣懦弱膽怯,只怕是得被馬氏這種欺軟怕硬的給吃的死死的。
就光看馬氏那模樣,只怕早就不是第一次了。
而馬氏走了之后,院落內長久的都沒有動靜,也不知她那入贅的夫君是羞愧不敢有聲,還是早就已經習慣并不把徐娘子放在心上。
“多謝孟娘子了,我現在就去給你拿你要的那些個東西。”徐娘子感激的看了她一眼。
舊木桌上擺放著的熱豆腐腦還滾燙著,蘇遙站在徐家院落外頭把腿都給站麻了,左右張望了眼后,從桌下抽出來張小木凳坐了下來。
她并非不是不能聽見院里頭女人嗚咽低聲小泣的動靜,可卻也同樣聽著了男人粗重的喘息聲。
蘇遙那叫一個尷尬,她這到底是遇到了怎樣的一戶人家?
但她指明要了東西,現在又不能一走了之,只當自己雙耳都聾了,拍打著酸麻的雙腿坐在木凳上尷尬的等待著。
徐家的日子過得還算不錯,因著做豆腐的生意出名,所以也攢了些家底,再加上徐娘子是招了夫婿入贅,在陶行村也是還算得上富裕的人家。
可奈何即便是如此,都逃不過嫁錯人的命運。
約莫著過了得有半盞茶的時間,徐娘子才衣衫整齊的從院落里走了出來,只是紅腫的雙眼明顯有哭過的痕跡。
她皮膚本就柔嫩,如今只是稍微抬了下臉,蘇遙就一眼看見了她脖頸上被掐出來的淤青手印。
可究竟是如何一回事,兩人心里都大概清楚,蘇遙硬著頭皮試探性的問了句,“徐娘子,沒什么事兒吧?”
要說來,徐娘子家是招夫入贅,若是男方苛待了她,她大可直接與對方和離就是了,根本不用看別人的臉色。
但如今看來,這徐娘子像是被她夫君給吃的死死的,根本不敢有半點反抗的想法。
“沒事,只是我家夫君方才身子不大舒服。”徐娘子生的清秀溫婉,就連嗓音都是一派如此,但卻不難聽出帶了幾分沙啞。
蘇遙抿了抿唇,想要開口卻又是忍住了。
即便是孟家二房討回來自己應有的東西都會被人議論,更何況是徐娘子這樣的女流之輩,古往今來男尊女卑的概念一直都在人們潛移默化的思想內。
若是徐家這種事傳出去的話,馬氏那樣臉面的人自然是不在乎,對于徐家這個入贅夫君來說,不過就是和離的事情罷了,但對于徐娘子卻有可能就是致命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