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意言啞口無言，顧清琬說左以墨是個不撞南墻不回頭的人，蘇意言算是明白了這句話的由來。

“怎么不說話了？”左以墨沉默了半晌開口問道“被我嚇到了？”

“……沒有�！碧K意言下意識地搖了搖頭，雖然知道對方看不見還是解釋道“沒有，只是有點感慨。”

“感慨什么？”左以墨的聲音傳過來帶著點點的疑惑。

“感慨，你身為一個總裁，完全沒有總裁的樣子。”蘇意言莫名的覺得此刻的心一下子靜了下來，她笑了笑，“認識你之后，似乎很少有覺得你是個正兒八經(jīng)的總裁的時候。”

“什么叫正兒八經(jīng)？”左以墨的話里帶上了點點的調(diào)侃，“是像你看的那些書里的那樣？女主被欺負了之后，就天氣涼了，讓王氏破產(chǎn)吧？”

“噗！”蘇意言實在沒忍住的笑出了聲，臉上原本的抑郁一掃而空，“你怎么知道我在看那些書的！”

“我知道的很多啊，”左以墨沒有掩飾自己做過的事，反而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你那本《天價契約：總裁老公求抱抱》和《腹黑男友求暖床》還可以。”

“噗！”蘇意言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左以墨了解的這么清楚，該不會那些書，他都看過吧？！蘇意言的腦海里冒出一副景象：左以墨坐在辦公室里，一本正經(jīng)的，皺著眉頭看著那些小說，是不是還要點評一下……咳咳咳，畫面太美了，不忍直視。

“你都看過嗎？”蘇意言忍笑著問道。

“沒有�！弊笠阅珱]有撒謊，“但是我有在網(wǎng)上搜過看評論�！�

“噗，”蘇意言清清嗓子，竭力忍住笑意“那，左先生，你對此有什么看法嗎？”

“嗯……”左以墨似乎在斟酌著該怎么說，半晌才傳來他的聲音“天涼王破這種事，有點中二了。想讓一個集團破產(chǎn)，需要讓他的資產(chǎn)虧空，負債不清，向銀行提出破產(chǎn)申請之后，負債會計上會轉(zhuǎn)為資產(chǎn)減值損失和壞賬準(zhǔn)備，債要不回來。讓一個集團破產(chǎn)，是一件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沒有哪個有頭腦的總裁會做這個事情�！�

“……”蘇意言簡直是哭笑不得，說左以墨是個老干部吧，他自己還不信，誰要跟他探討經(jīng)濟學(xué)和會計學(xué)了��？！這簡直就是直男教科書了！

“我說錯了什么了嗎？”久久沒有聽到蘇意言的回話，今天分外有點遲鈍的左以墨終于感覺到了不對，他猶豫了一會，開口的問道。

“沒有……”蘇意言清清嗓子，竭力憋住笑意不讓對方聽出來她的心思，狀似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除了這個，你就沒有別的感覺了？”

“……有，”左以墨輕輕的回答道，輕輕的吐息聲自話筒那邊，透過跨越四千五百六十一公里的距離傳到了蘇意言的耳朵里，帶著他的那句心聲——

“如果是我，我不會讓你有被欺負的那天，而不是被欺負了之后，再來做無用功。”

蘇意言的呼吸一窒，胸腔里的心跳突然急促了起來，呼吸微微的絮亂。這句話來到太猝不及防，輕輕的話語帶著吐息在耳邊回響，仿若是此刻他就貼在她的耳邊，輕聲而溫柔……

蘇意言的臉完全的紅了起來，心里有一個念頭叫囂著——

“左以墨……”話出了口，蘇意言卻猛然的頓住了，這件事，不應(yīng)該在電話里告訴他……

“怎么了？”左以墨有些好奇的問道。

“沒什么，”蘇意言笑了笑，抬眼遮住了眼前灼熱的陽光，她仰臉看著遠方，半刻才輕輕地說道“左以墨，你回來的時候，我就告訴你我的答案�！�

“……”左以墨有些詫異，卻最終是點了點頭道“好，等我回來。”

他似乎隱隱的明白蘇意言想說什么，這讓他想早點回去的心思越發(fā)的急切了起來。

“好�！碧K意言笑笑回答了一聲，兩人又聊了兩句才掛電話。

蘇意言扭頭往里面探了一眼，先前被圍繞的密不透風(fēng)的地方已經(jīng)松散開來了，想也是集合的人都散開了？蘇意言眼睛微微一瞇樂呵著邁腿就往盒飯的地方走，還沒走到地方，就看見工作人員抬著箱子往外走，蘇意言皺皺眉，上前兩步攔住那兩個人笑道“那個，打擾一下，我還沒領(lǐng)盒飯呢……”

“都完了�！眱蓚�工作人員是九霄那邊的人，略帶嘲笑的看了蘇意言一眼，說道“蘇姐，攀上高枝了就要好好享受嘛，和我們這些人一起吃什么盒飯不是？”

“……”蘇意言瞇瞇眼，這話說的，真沒有水平。她笑了笑，眼神從兩個員工的臉上掃了過去，落在了箱子里零散放著的飯菜盒子上，什么都沒說，轉(zhuǎn)身去找自己的劇本。

這是九霄的地盤，誠如左以墨那會所說，她的日子不會很好過，只是沒想到，有人這么迫不及待。

剛剛和左以墨通過電話，蘇意言當(dāng)下心情可以說是很晴朗了，她懶得在乎那些人的嘴臉，橫豎中午一頓，不吃也沒事。

她徑自找了快地方琢磨自己的劇本。

朵朵出場的這一段，在原文里面的形容其實很簡單，就是簡短的一句“小南一抬眼，就看見了那個女孩子從屋內(nèi)走出來，身子單薄，簡單的白衣裙穿在她的身上甚至有些晃蕩，但是她的那雙眼睛——卻讓人映象深刻，那分明，是有故事的眼神。”

到底要怎么樣的眼神，才能讓人不會第一眼看出這是boss，卻又足夠動人心呢？蘇意言犯了難。

在她原先的設(shè)想里，是表達朵朵前期的低調(diào)，不會被人懷疑就可以了。但是實際操作起來，蘇意言才發(fā)現(xiàn)，這樣的效果做出來完全是很糟糕的。

這樣的她，第一眼誠如陸錦塵所說，只是一個炮灰，還是一眼看上去下一秒都不會記得那種，活不過第二集的炮灰。

這條路，行不通。

她要表現(xiàn)的朵朵，該是一個有故事的人，她的故事可以從眼神里面表達出來，還能給人震撼。而不是一個簡單的，唯唯諾諾的女孩子。

可是這樣，具體到表情，該是怎么做呢？

蘇意言垂眼一遍又一遍的看著原著上的那一句介紹的話，心里一點思緒都沒有。

這簡直就是邏輯學(xué)里面的偽邏輯，又要低調(diào)不吸引人注意，又要給人影響深刻，互相矛盾的兩個詞語，要怎么能結(jié)合在一起？

“你在這兒干什么？”

蘇意言怔在苦惱的時候，頭頂上傳來一聲淡淡的男音，她抬眼去看，陸錦塵逆著光站在她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棒球帽的帽檐在他的臉上投下一片陰影，看不清主人的表情。

“我，”蘇意言忙不迭的站起身，沖著陸錦塵笑了笑，“我在看劇本�！�

“現(xiàn)在是吃飯世間�！标戝\塵淡淡的回答道。

“嗯……”蘇意言想了想，還是放棄了把盒飯完了的這件事告訴陸錦塵，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點小事委實沒有必要告訴的。想定心思，蘇意言笑了笑，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回答道“我吃完了！”

“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