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啊,”韓悅一臉無辜地笑了笑,臉上的笑容燦爛的幾乎要閃了人眼睛,“我從童星出道,一路走到亞洲小天后的位置,一直都在秀。摧么,也有不少人想摧,但是到現在呢,都沒有人能夠超越我。有個詞呢,季總應該要明白。”
“丑,人,多,作,怪,”韓悅一字一頓的吐出五個字,臉上的笑容照舊燦爛,她轉眼看向跟在季肅身邊的牧佳“有這個勾心斗角吹枕邊風的功夫,不如多去看看前輩們的作品,老是被人說全身上下唯一值錢的就是這張花了幾百萬整來的臉,也不太好。”
韓悅的話音十分的淡然,淡然的好像就只是在說今天的天氣有多么的好一樣,渾然不顧她的話讓對面兩個人的臉色有多么的難過。她輕巧的轉身,挽起了蘇意言的手,笑道“小言,我們出去走走,這兒的空氣實在是太污濁了。”
蘇意言看了看韓悅的臉色,點了點頭,答道“好。”
兩人挽著走過那兩個人的身邊的時候,蘇意言突然停了下來,轉眼看向季肅一本正經地說道“季總,日后說誰眼睛不好的時候,麻煩洗干凈自己的眼睛,再說話。”
季肅一噎,想說什么,蘇意言卻根本不給他回嘴的機會,轉身就跟著韓悅往外走。
蘇意言沒有再去管季肅那邊的狀況,只是跟著韓悅轉去了封野的后花園。
夜色下的花園比之白天的起來,似乎多了一點神秘的感覺。
韓悅似乎對這里很是熟悉,帶著蘇意言幾步就拐過了最前面人多的地方,拐進了一個清凈的地方。
蘇意言有些驚訝的看著眼前的場景。
這是一個不算小的玫瑰園,滿園的玫瑰花在月下盛放著,白色的月光仿若給滿園的花色披上了一張薄紗。花園的正中央,擺著兩個秋千,上面還裝飾著嬌艷的花朵。
蘇意言有些看呆了,如夢如幻的花園,仿若誤入中世紀的伯爵城堡。
“晚宴八點才開始,我們在這坐會再回去。”韓悅徑自在其中一架秋千上坐了下來,腳尖在地上點了點,頗有童心的蕩起了秋千。
笑了笑,蘇意言也在另外一架秋千上坐了下來,有樣學樣的點著地面,小幅度的晃著。
“你最近跟以墨聯系了嘛?”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韓悅開口問道。
“嗯……?”乍然被問到的蘇意言有些懵的抬起頭來,就看見韓悅直勾勾的看著她,這句話,顯然不是隨心而起。
思考了半晌,她還是選擇了實話實說,“今天下午有通過電話。”
“嗯,”韓悅似乎有著什么心事,得到了回答之后就沒有再說話,眼睛卻還是一直看著蘇意言,直勾勾的模樣,仿佛是在看著什么,又似乎是什么都沒有看。
“怎么了嗎?”蘇意言小心翼翼地問道,她很少見素來風風火火的韓悅會露出這樣的猶豫的表情。
“沒事。”韓悅搖了搖頭,半晌才移開目光嘆了口氣地說道“以墨今天和我打了個電話,來的時候。”
嗯?蘇意言想了想,上車之前,韓悅確實接到了一個電話,一去就是半個小時,回來的臉色就看上去有點凝重。
現在想來,應該就是那會接到了左以墨的電話?蘇意言想著,口上就回答了一句“他說什么了嗎?”
“……”韓悅又猶豫了半晌,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是,以墨說,你要是不樂意來飯局,就讓我給你全推了,讓你專心的演戲。”
“……”蘇意言頓時覺得心情復雜,說的是這個事情嗎?所以說,她下午隨口說的那些,對方這是記在了心上的嗎?
一時之間,蘇意言啞口無言,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
“我和他吵起來了。”大抵是都已經說了出來,再扭扭捏捏的隱藏反而不太好,韓悅將所有的話一股腦的倒出“我覺得你應該參與,這個圈子就是個大染缸,他能護得住你一時,也沒辦法護住你一世,你現在得罪的人,日后在你走下風的時候,都會來狠狠的踩你一腳。我的意思是,不管如何,逢場作戲你得做一做,維持個表面的和平也就夠了。”
“但是,”韓悅煩惱地捏了捏自己的鼻梁,“他覺得我沒有必要來決斷你的路,他說我應該聽你的,讓你想做什么做什么……”
蘇意言抿抿嘴,不知道該說點什么好。
悅姐的思維,并沒有錯,在這個圈子里面,確實是這樣。你在風光時得罪過的人,你稍有一點敗勢,所有人都會來圍攻你,弱肉強食,這是最簡單的道理。
但是蘇意言同樣明白,左以墨說那樣的話,是有他自己的理由,他在為她留后路。
一旦進入這個場子,交際廣了起來,如果蘇意言并不打算留在左以墨的身邊的話,甲之蜜糖,乙之砒霜。蘇意言和左以墨一旦分開,她就是相對于是被這個圈子踢出去的人了,那么不單是她得罪過的人,即便是沒有得罪過的人,也多的是人過來落井下石。
到那個時候,蘇意言的日子,必然是要更不好過了。
蘇意言明白這個道理,但是她當下卻并不能開口跟韓悅解釋。
這個事情,說出來可大可小,還沒有做決定之前,她并不想把自己和左以墨作的約定的事情告訴韓悅,事實上,這是她和左以墨兩個人的事情,本身也沒有必要告訴韓悅。
但是這樣一來,蘇意言就沒有辦法替韓悅解釋。
韓悅有是在為了她考慮。
圈里面跟豪門打交道的人不少,但是正兒八經能嫁進去的人,不多。雖然蘇意言現在在外界人眼里,已經是等于半個左太太了,但是畢竟兩人沒有領證結婚。
如果左以墨反悔,日子最不好過的,是蘇意言。
韓悅是在為她備下一個后路。
她和左以墨的觀點雖然不同,但是出發點和目的卻又是一樣的。蘇意言不禁笑了笑,這算不算是殊途同歸?
但是蘇意言終究,還是要站在左以墨這邊的。
這并不是說她不愿意領韓悅的情,只是左以墨說的沒有錯,人生的路,每一個轉折點,旁人可以幫助拿主意,但是最后定音的,一定要是蘇意言她自己。
這樣走出來的路,以后才不會后悔。左以墨說的沒有錯,韓悅作為一個經紀人,蘇意言未來的路,并不應該由她拍板做決定。
“隨你們吧,”韓悅仿佛想到了什么的擺了擺手,“左以墨說到底,也是為你著想,你愛怎么著怎么著的吧,以后我答應之前就先問問你,你要是不同意的話,我就給你回了。”
“好,謝謝悅姐,”蘇意言笑了笑,多余的話什么都沒有說。
韓悅說這些,無非是希望她自己提出來聽她的,但是很顯然的,她不可能這么做。
“時間不早了,我們進去吧。”韓悅的聲音帶上點點的疲倦,她站起身,徑自的往回走,出乎意料的沒有等蘇意言。
這是生氣了嗎?蘇意言看著韓悅的后腦勺想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不是不明白韓悅的想法,只是終究,人各有志,這個勉強不來。
她雖然是抱著復仇的想法跟左以墨達成了約定,但是心里更遺憾的是,上輩子沒能在演員這條路上走的更遠,重來的這一次機會,報仇從來不是最重要的。
做人不能忘本,她的初心是什么,永遠不會改變。
蘇意言一走進去,就看見了已經起身了的莊森往門外走,她下意識的一愣,莊森這就要走了嗎?怎么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