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以墨的擔心不無理由,其實不少的劇里,反派的形象遠遠比主角要出彩的多,但是這種反派角色并不是一個追逐一線的明星可以駕馭的了的。蘇意言現在只是一個二線女星,沒有一個比較龐大的粉絲團體,反派角色容易帶人入戲,觀眾很有可能陷入反派即壞人的一個怪圈,蘇意言很有可能演完了之后,別人對她的影響就停留在那個反派角色上面了。
這對于蘇意言的戲路來說,實在不是什么好事。
“以墨,你太過于擔心了。“韓悅垂眼拿了火機點了一根女士香煙,姿態優雅地抿了一口,轉眼看向蘇意言“之所以給兩個劇本你,就是希望你能全部看完了之后,再自己選一下,你想演哪一個劇本。但是我要提醒你,如果你只想做一個明星,我可以保證把你捧成當紅的一線。但是,”韓悅一笑“這輩子你的演技就只能停留在這里,別人對你的評價,將是好看的女星,而不是實力派演員。”
“事實上,蘇意言,作為我將要悉心培養的唯一藝人,我更希望你是一個演員,而不是明星。”
“如果你想走上巔峰之路,站在演藝圈金字塔頂端,就接下這一部。”韓悅的眼神停留在了日光寸斷上,眼里的意思不言而喻,“另外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情,如果你想做明星,那你走不到走不下去的那一天,我會讓你在事業的巔峰時段退出,留白,才最為深刻。”
看了一眼愣怔的蘇意言,韓悅笑了笑,拿過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那邊很快地就接了起來“陸時謹,三秒之內沒有回來,今晚你就不用回別墅了,睡大街吧。”
說完韓悅就掛了電話,隨手在煙灰缸里掐滅了煙,眼睛看向左以墨“等會陸時謹回來了,你可以跟他說說這件事,但是我希望,最后的決定,讓蘇意言自己來下。”
“當然,”左以墨看了一眼蘇意言,點了點頭。
“Hello,baby——”包廂門被打開,風騷至極的英倫腔隨著開門的聲音同時響起。
有些好奇地望過去,蘇意言就看見了陸時謹站在門口,一手摟著一個美女,手上還拿著個酒杯,見她看過來,沖她眨眨眼,露出了一個饒有興趣的眼神。
“你們這么快就談完啦?我還沒跟小姐姐們敘完舊呢?”陸時謹邊說邊抬了懷里美女的下巴輕輕在人唇角印了一吻,抬眼壞壞的笑了一下,“哎呀,春宵一刻值千金,可惜今天還有事,只能下次再約啦?”
看了左擁右抱的陸時謹,蘇意言轉頭看了一眼左以墨,后者此刻正皺著眉頭翻著手里的劇本,突然覺得此刻的左以墨頗有點可愛……
“剛回國不久,就有人敘舊了?”看著陸時謹安撫好那兩個美女坐了過來,韓悅才笑著開口說道。
“哎呀,那句話怎么說來,世間所有的初遇,都是久別重逢嘛——”陸時謹輕車熟路地用韓悅面前的筷子夾了個基圍蝦塞進嘴里,一挑眼看見蘇意言在看他,頓時臉上帶上了一個壞壞的笑“小言言,你說是不是啊?”
小言言什么鬼?!蘇意言有些無語,準備說話還沒開口,身邊的左以墨就抬起了頭來,伸手去遮住了蘇意言的眼睛。
“別看,辣眼睛。”
“噗!”眼前光被遮住,蘇意言看不到對面的人的表情,卻下意識地被左以墨給逗笑了,所以身邊這個左以墨,真的是初見的時候那個冷的身上掉冰渣子的男人嗎?這分明是個毒舌又腹黑的男人嘛。
“左以墨,你別太過分啊!”陸時謹頓時不樂意地嚷嚷了起來。
左以墨瞥了他一眼,放下了手,拿了旁邊的公筷夾了只螃蟹送到了面前的干凈碟子里,拿了蟹槌忙碌著脫蟹殼,期間更是一個眼神都懶得給陸時謹。
不甘寂寞的陸時謹轉眼看了蘇意言抱怨道“你們家左以墨也太無趣了,你一定跟他不——性——福!”刻意地咬重了幸福兩個字的音,陸時謹的眼睛一轉,放下筷子沖蘇意言邪氣的一笑,“他這樣的老男人有什么好的,不如你跟了我,器大活好會哄人!”
“這,這不太好啊……”眼見得陸時謹越說越離譜,蘇意言下意識地拒絕道“其實,以墨人很好的……”
左以墨終于抬起了頭,看小丑一樣的眼神看了一眼陸時謹,抬手把面前碟子里的蟹肉送到蘇意言的面前“據說很新鮮,吃吃看。”
韓悅頓時倒吸一口冷氣,臉上帶上一分不可思議地看向左以墨。
陸時謹的表情跟她也差不多,卻更為夸張,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從對方眼里看到了自己的想法: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的嗎?!左以墨居然會脫蟹殼?!
驚詫地挑了眉眼,蘇意言看了一眼左以墨,有些受寵若驚。
左以墨看了一眼驚詫的眾人,垂手悠悠閑閑地用濕紙巾擦干凈了手指,眼風悠悠地瞥過陸時謹,開口問道“你的劇本要多久弄好?”
“急什么?”陸時謹晃晃腦袋,一邊餓死鬼投胎一樣地吃著桌子上的飯菜,一邊忙里偷閑地飛給了蘇意言一個媚眼“小言言這么好看的妹子,給她寫劇本,當然修改個十幾遍啊。”
“……”左以墨沒什么表情變化的端了酒杯抿了口酒,轉頭問蘇意言“吃好了嗎?”
“啊?”蘇意言一時愣住,反應過來,連忙點點頭“吃好了的。”
“嗯,”左以墨點點頭,站起身看向韓悅“悅姐,我和意言還有事,就先走了,你慢用。”說完也不等回應直接往門口走去。
蘇意言跟在他的身后,不是很好意思地沖韓悅和陸時謹笑了笑,抱著劇本跟著出去了。
門一開一關,包廂內就再度安靜了下來。
韓悅垂眼再點上一根煙,這一次卻沒有去抽,她看著陸時謹,面上少有的帶上了幾分嚴肅“你動誰我都不管,蘇意言你別動。”
聞言一笑,陸時謹唇邊撇出悠悠的笑意,看向韓悅,“怎么,擔心我傷人家的心了?”
韓悅有點恍惚,陸時謹這樣的笑起來的時候,實在是有點像那個人。其實說起來,和那個人最像的,應該是左以墨,不僅五官像,性格也像。
她這是在想什么呢?意識到自己又想起了往事,韓悅不禁苦笑了笑,她拿起自己的包,站起身,“陸時謹,你玩別的女人都可以,但是,蘇意言不行。”
包廂的門開了又關,再恢復安靜的時候,包廂里面只剩了陸時謹一個人。
他有些無聊地把玩著手里的火機,機械開關一開一關地發出了清脆的聲音,明滅的火光打在他的臉上,陷入陰影的那半張臉顯得越發的晦澀不明了起來。
半刻鐘過后,陸時謹才彈出一根煙,“咔噠”一聲打著火,側臉將煙點著,卻只是放在手里,并不去抽,任著繚繞的煙霧包裹住他。
不知道過了多久,煙灰在手邊漸漸堆積,陸時謹才像剛剛回過神來,伸手掐滅了煙,煙霧彌漫中突然的勾了唇角一笑。
“不行?我說行的東西,別人有什么資格說不行?”